《天蚕香》六念

25、看戏

　　另一头，朱婉月和香香正为着三姨娘张氏的事情发愁。

　　“嫂嫂，你的枕边风吹了没有？”

　　“额……”她是真忘了。

　　她只要一面对朱昊天，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能想得起自己是谁就不错了。

　　香香对朱婉月道，“我们和大夫人说一声吧，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朱婉月不以为然，“她要通情达理就不会给你下药了，嫂嫂你可真容易被欺负。”

　　原来这事，婉月妹妹也知道了。

　　香香心里有些酸，“好吧……那我，去吹吹枕边风……”

　　她低头，吃着青果，不再言语。

　　好没用哦，之前还在朱昊天面前自信满满地说不要他帮忙。事实呢，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一无是处的花瓶。

　　青果不酸不甜，索然无味。

　　不知怎的，这让香香回想起朱昊天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大人的世界太没意思，香香我们走，不要理他们。”

　　她猛然抬头，叫道：“不可以！”

　　朱婉月被她突然这么一叫，吓了一跳，“嫂嫂你怎么了？”

　　她不可以去烦他！她要自己解决！

　　香香立刻站了起来，拉着朱婉月的手，道：“我们这就去找大夫人，或者找奶奶，只要他们两情相悦，谁也不能阻止！”

　　“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吧？”香香回头看着她，又问了一句。

　　朱婉月一怔，“是吧。”

　　和张氏相好的那男人叫柴力，是府里的家丁。朱婉月和他交谈过后，柴力本有些顾虑，但当张氏将她这些年的私房钱拿出来时，他想着以后也无后顾之忧，就欣然答应了。

　　只要老爷夫人同意，他们立刻就走。

　　他们应当是两情相悦的吧。

　　朱婉月和香香刚起身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哎呦呦，我瞧着这是谁呀，原来是香香夫人和小大姐。”

　　她们回头一看，那说话之人正是二姨娘王氏。

　　刚才香香与朱婉月说的一番她可听得清清楚楚。

　　王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体态丰盈地慢步朝她们这边走来。

　　“香香夫人不是要去找大夫人吗？我们一起去吧？”她挑了挑眉，显出了极大的兴趣。

　　有好戏，她绝对不能错过。即使不是好戏，她也要添油加醋，变成好戏。

　　朱婉月一见她来，面色不善道，“你去做什么？别人的闲事你少管！”

　　王氏反笑道，“呵呵，别人的闲事？这还没改嫁呢，就已经是别人家的闲事了吗？”

　　香香此刻见了王氏心里也很不爽。

　　这个二娘不仅是教唆晓东陷害她，现在还看热闹不嫌事大，那副嘲讽的脸色令她看得特别厌烦。

　　她，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专要挑起是非。

　　香香拉下脸来，没声好气道：“二娘想一起去？那你一直在奶奶面前告状的事情，不妨也和大夫人说说。”

　　她来朱府不到一个月，就撞见了好几次，而且还专挑大夫人的不是说。

　　“你！你！”王氏笑容顿时僵住，她想骂，又顿时说不出来。

　　她竟没想到自己去德云苑的事情都被香香知道了，这令她霎时有一阵慌乱。但很快，她眼珠一转，心里盘算着，香香再怎么也是年纪小，她要这就慌乱怕了她，以后更不知道要怎么骑在她头上了。

　　不能慌。

　　“好啊，去就去。”她笑了起来，“身正啊，不怕某些人影子歪！”

　　说这话时，王氏的目光故意瞄向了朱婉月。

　　朱婉月瞪她一眼，“全家就你歪！”

　　王氏“哼”了声，不理她，只对香香道：“走吧香香夫人。”

　　* * * *

　　香香紧紧地拉着朱婉月的手，安慰她不要太担心了。

　　就算有二姨娘在一旁搅和，她们只要好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夫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秦氏虽然对朱昊天有意见，但对其他的人，对朱府的事情她还是尽心尽责的。

　　当秦氏看到香香、朱婉月和王氏一齐找上门来时，有些吃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王氏一踏进门，便先声道：“大夫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了哦！”

　　秦氏一听，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她睨向朱婉月，“怎么回事？”

　　大夫人秦氏既是嫡母，朱婉月不敢造次，如实相告。

　　秦氏大为震惊，“婉月，我一直念你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没有管你。你娘也是，本以为安分守己，没想到背地里竟然……”

　　秦氏话说一半，朱婉月打断她，“爹已过世五年，生前，我娘没有对不起他。况且姨娘改嫁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只要家主同意即可。”

　　她顿了顿，徐徐又道，“哥哥既然让大夫人掌管后院之事，我便想请大夫人做主，替我娘寻了下家，嫁出去便好。不然继续留在府里，反倒是不妥的。”

　　这是朱婉月的考虑。要不是自己那娘太没出息害怕面对，她这会儿也不想站出来替她说话。

　　香香望向朱婉月，觉得这个妹妹好样的，这样才对嘛！他们没有对不起谁。

　　王氏一旁看热闹，却不这么认为，她嗤声笑道：“呵呵，真笑死我了。这还叫没做对不起的事？不仅对不起老爷，更是败坏了我们朱家的门风。”

　　王氏一面嘲讽着朱婉月，一面也不忘诋毁香香。

　　“还有香香夫人你，嫁过来本是想给家里冲喜，结果老爷非但没有恢复，反倒败坏了门风，我看也是不吉利的兆头。”

　　“大夫人可要三思啊，现在我们知道三姨娘这样，没准哪天又给抖出来大小姐金屋藏汉、夫人勾引小叔子的事情，这让朱家的脸忘哪里搁？”

　　二少爷是秦氏的软肋，王氏故意这么说，想引得秦氏护子。

　　香香一旁听了，既傻眼又气愤！

　　她！她的嘴也太毒了！

　　香香本来还想着，只要大夫人能同意改嫁的事情，就对王氏息事宁人的，可没想到她却先反咬她一口。

　　她忍无可忍，对秦氏一揖道，“大夫人，我也有一事要说。做出这事的人来才是真正败坏门风。”

　　香香目光移向王氏，王氏顿时神色一滞。

　　秦氏也瞄了眼王氏，“香香你说，我且听听。”

　　香香便道：“前两日，昊天哥哥查出我的贴身丫鬟晓东在胭脂里下毒。”

　　王氏霎时脸色大变。

　　香香继续说下去，“晓东收了二娘的银两，却说是大夫人将她买通，明显要嫁祸给大夫人。”

　　秦氏眼睛瞪向王氏，“你最好给我个说法。”

　　买通丫鬟之事是王氏给她献的计，秦氏迟迟没动手，王氏却先按捺不住了。

　　动手就动手，还想嫁祸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