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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郑笙走过去拉起宋毅成的手就朝门口走,嘴里依旧不客气:“别在这跟他们废话,我们走!”

      “站住。”贾校长横到他们身前:“你这小姑娘对长辈怎么说话呢?哪个学校的?”

      “我哪个学校的关你什么事,作威作福了自己的学生还不够,想着再找我的班主任继续作威作福吗?”郑笙盯着贾校长的脸:“有几个臭钱有几个臭权了不起啊,别以为全世界就只有你们钱多,我掏两万块钱出来让贾思思把名额让给我你干不干?”

      贾校长没想到郑笙这么咄咄逼人,一时接不上她的话,只把重重哼一声,目光重新放在宋毅成脸上:“宋毅成,你真的就想直接这么走了,不管奖学金了?咱们学校可是有规章制度的,学费交不上必须劝退处理,你要想清楚!”

      “我呸,还真蹬鼻子上脸!”郑笙气得脸都开始发热,把卫麟平日里流氓架势全按模按样学了出来:“行啊,你把他的奖学金扣了吧,压了吧,还真以为谁稀罕!索性这课也别上了,明天清早我们就上教育局去要说法,去闹,反正教育局当官的那么多,我们逮着人就闹!‘一中校长拿奖学金要挟第一名’这话题可够闹上好一阵的,不怕闹不到副局长局长耳朵里去!闹完了教育局如果还不够,我们再上检察院,也是逮着人就闹!你帮着那周老板办事能一点好处没有?我还不信了!‘一中校长受贿’这话题也照样够闹上好一阵的!没准真闹出个什么动静来,到时候上边把查账的人派下来了,那位周老板,是姓周没错吧,你能保证你做生意公司的账目上就清清楚楚的吗?经得起查吗?还有你贾校长家的存折,有胆量让检察院的人查吗?”

      郑笙这番话说得连珠炮一样完全不带停顿,直接让贾校长和那位周老板的脸都变成了青色,贾校长抖着手,指着郑笙道:“你你你,你敢去闹!你去闹试试看!你以为别人会听你们两个小屁孩胡言乱语吗!小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不能惹你不知道吗!不想要前途了!”

      “我说贾校长,你别动不动就拿别人的前途长前途短的,你怎么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你觉得你很有权吗?官很大吗?一中校长在行政级别上面也就是个副处级吧?不巧了我爸爸也刚好是测绘局的副处,前几天还上市委里开会来着,我们两个小屁孩去闹那帮人也许不会听,我把我爸爸拉上怎么样?他的话你说那些干部会不会听?”

      郑笙很会审时度势借用资源,但她也没说错。

      郑爸爸去年才升上科长,屁股都没做热,照理说不可能一年不到就再次升职,不过有时候人背不住运气好,测绘局里有个副处退休,三个有资格顶上的科长,一个突然被查出肝癌晚期,一个向来作风有些问题不能服众,于是郑爸就顺其自然跳上去了,虽然名字前还有个“代”字,但郑爸正是春风得意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相信不出半年就能把那个“代”字去掉。

      见郑笙忽然蹦出来一个“副处”的爸爸,贾校长僵在了那里,脸色再度由青变紫,至于周老板,整张脸已经变成了椭圆形。

      郑笙志得意满,以胜利者的姿态哼哼两声,拽着宋毅成大步离开咖啡厅,出了会所又沿着街道走了好长一段才停下。

      到了外边被凉风一吹,冷静下来,郑笙才发现自己背上细细浸了一层汗。郑妈平常总教育她做人要知书达理,而她刚才却像泼妇一样指着别人的鼻子骂街,还当着宋毅成的面,别在他心里留下什么坏印象才好。

      她回头去看,发现宋毅成居然也在看着她,路灯下他黑亮的眸子静静落在她脸上,没来由让郑笙忽然有些脚底发痒。

      “怎,怎么了。”她开口结结巴巴说:“我,我脸上又没花。”

      “刚才谢谢你。”宋毅成简单道了声谢,他勾起嘴角,似乎极淡地笑了一下,目光从郑笙的脸上垂下来,落在两人一直交握着的手上。

      郑笙这才发现原来她一直抓着宋毅成的手,“啊”了一声,像被烫到似地松开,掌心满是汗地收到身后,在衣服上擦了擦。

      宋毅成活动了一会手腕,上面几道被用力抓出来的红痕分外明显,郑笙假装没看见,一辆挤满了人的公交车从两人身旁开过,像是提供了一个契机,郑笙开口问:“你知道从这怎么回去吗?”

      “不知道。”宋毅成轻轻摇头:“贾校长开车载我来的,应该开出了很远,我没记路。”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来过酒吧街这一带,是挺远,隔了一个区呢。”

      “原来这里叫做酒吧街。”

      “经常来这里的人都这么叫,因为这里娱乐场所很多。”说完这句,郑笙怕宋毅成误会,急忙又补充道:“当然我没有经常来,是卫麟,他自从学会喝酒之后就爱在这一块插科打诨。”

      “他和你关系一直很好。”宋毅成领会似地应了一声:“我听说今天是他生日,你之前应该在这附近陪他过生日吧,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郑笙一摆手:“别提了,卫麟那小子的生日就是一群妖怪在瞎闹,我也只是卖他个面子露露脸,顺便让他帮个小忙。”说到这里,郑笙忽然想起了他们曾经讨论过的“备胎”问题,那天谈话里的另一个关键人物贾思思,今晚却连影子都没见着,这也万幸,如果她投桃报李也跟着卫麟在贾思思面前演场戏,被宋毅成撞见了,恐怕有三张嘴都说不清。

      他们没再说话,继续顺着路朝前走,绕过街角,在一处公交牌下站定等车。

      现在时间早过了下班高峰期,等车的人不多,车站旁的公共座椅刚好有两个空位,郑笙拉着宋毅成坐下,打开手里一直拎着的蛋糕盒。卫麟果然待她不薄,那块用奶油和巧克力裹起来的蛋糕分给三个人吃都绰绰有余,盒子里搭配有一副塑料餐具,她把叉子递给宋毅成,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吃,见宋毅成有要推辞的架势,索性直接挖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宋毅成愣愣看着那块近在咫尺的奶油蛋糕,不自觉张开嘴,郑笙顺势就塞了进去,却没对太准,将一块奶油糊在了他的上唇上。

      那是个尴尬的位置,像是小丑本该黏在鼻尖的彩球歪了下来,再搭配上宋毅成绝对能冠上“严肃”的表情,呈现出了一种夸张的视觉张力,通俗了说就是滑稽,郑笙一时没忍住,咯咯咯笑个不停。

      宋毅成无奈地将头摇了摇,掏出纸巾将脸上处理干净,然后从郑笙手里接过那柄叉子,这回郑笙倒有些不乐意了——她原本还想多来几回,直到把宋毅成涂成一个大花脸。

      街对面的高楼上有一副巨型灯箱广告,写着国际知名冰淇淋“哈根达斯”即将在五楼食品区开业,配图的玻璃高脚杯里盛着三个看起来相当绵密的冰淇淋球,郑笙咽下嘴里的蛋糕,撞了一下宋毅成的手肘说:“你听说过哈根达斯吗。”

      “没有,那是什么。”宋毅成眼底透着困惑。

      “一种冰淇淋,国外的。”郑笙一面指着对面的广告牌一面形容:“在店里是按球卖,一个乒乓球大小就要二十五元,特别特别贵。”郑笙说着,眼底现出一股渴望:“我在电视剧里看过,男主角和女主角在约会,经过一家哈根达斯,女主角想吃,男主角就用身上最后的二十五块钱给她买了一个球,多浪漫。”

      “所以浪漫和浪费是同义词?”

      郑笙呆呆望着宋毅成,这人表情木也就算了,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能一句话让别人憧憬幻灭的能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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