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巧言奈景语》公子绯悠

22、NANA 贰拾贰

　　“够了，小松奈奈，别再演戏了。”
　　迹部景吾背靠着舒适的沙发，迷倒千万人的脸庞没有丝毫情绪，只是那双灰蓝色的凤眸中似乎深含些许恼怒。他开口打断了对面那个女人一如既往的阿谀奉承，特别地谄媚，掩藏在外露情绪下的心脏略带气愤地跳动着。
　　欧奈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为什么好端端地就打断她的话？刚才不还兴致勃勃地讨论土地竞标的事情吗？
　　“你怎么了？迹部？”
　　迹部景吾眯起那双狭长的凤眸，紧接着又缓缓睁开。
　　“小松奈奈，你当本大爷是白痴吗？玩了那么长时间也够了吧！这么拙劣的演技亏你拿得出手，本大爷虽然看上了你的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本大爷非你不可。再说，”他敛下双目，轻轻抿了口咖啡，“你的耐心应该也快到尽头了吧，呐，桦地？”
　　“WUSHI！”站在迹部身后一直沉默的桦地沉稳的开口。
　　欧奈眨了眨茶色的眼眸，注视着迹部那面无表情却依然认真的俊秀脸庞，终是收敛起了脸上那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模样，恢复成自己最习惯的表情。
　　茶色的眼睛冷淡的注视着对方，嘴角微勾，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下巴微扬，不过度高傲也不过度自敛。背脊挺直，整个人撒发出一种自信的气味。这种感觉恰到好处，融洽在她身上，让人产生一种她本该如此的感觉。
　　“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你就察觉到了。”浅浅淡淡的带点凉意的声音，褪去了那股谄媚的让人发毛的感觉。
　　迹部看着眼前这个已将‘低声下气’抛掷天边，恢复成本来性格的女人，不着痕迹地笑了，还带上了些许不明所以的趣味。
　　“为什么要演戏。”
　　“试探。”
　　是的，试探。
　　他们两人不过是在相互演戏，相互试探。不管是小松奈奈的谄媚、崇拜、无奈，还是迹部景吾的纵容、保护、安慰、关心，都是对对方的试探，不过是迹部更沉不住气，而小松更因为懈怠露了马脚，一切的不正常，终究是源自对他人的不信任。

　　对迹部来说，小松奈奈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没有资历没有能力，让人不堪回首的曾经，私生活的混乱，都不能证明这个女人会有出乎意料的才能。她突然的出现，突然和千叶逡巡搭上线，突然进入东京大学，突然的闯入他们的生活，都是让人不能想象的事情。
　　这也怪不得迹部会怀疑对方的目的。但是无论怎么查，似乎都找不出她突然接近他们的原因，似乎，说白了只有一条——为了工作。
　　也就是为了未来。
　　他们都是在利用对方手头上的资源以及本身的能力。

　　若不是迹部无意间注意到小松奈奈那眼中闪过的轻视与不屑，以及她越来越敷衍的动作，或许，他还被对方当成傻子耍了吧。

　　而对欧奈来说，迹部景吾这个人物，一直停留在曾经陪着朋友一起看过的动漫里，那个为网球大汗淋漓肆意狂笑的冰帝君王。那个虽然出色却仍旧未长大没经历过社会洗礼的十五岁少年。
　　即使他看起来已经长大到可以让人依靠，但她终究不是伴着他长大的人，终究不理解他心理的成熟程度。
　　所以试探。
　　她不能将自己的未来全压在迹部身上。
　　不将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是她做事的宗旨。没有完全可以依靠的人之前，她只能依靠自己，靠着自己在这个仍旧有些陌生的世界努力。
　　有句话——有时候东风不到，更应该深深地蛰伏起来。
　　但是现在，是时机了。

　　“你可是关系到我的未来呢，我亲爱的上司，迹部先生。”欧奈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资料。虽然她是对迹部在演戏，但是工作上，她还是非常认真地完成的。这次的竞标，可是花了她三个晚上熬夜而成的。不过熬夜的代价也太高了，不仅肤色变差，身体素质也降了下去，她现在可是非常的困哪。

　　迹部皱起眉头，忽然抓住欧奈的左手，迫使她正视他。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就如你说的，本大爷才是你的上司。”
　　迹部脸上挂上恶劣的笑，慢慢地逼近欧奈，两个人的眼睛紧紧地对视着对方。
　　欧奈不自在地别过自己的脑袋，不管怎么说，和一个男性这么贴近，多少还是不自在的。心中不知怎的，萌生出一种屈辱感，这种被逼迫的姿势和态度，让她不由得轻轻蹙起双眉。手腕上那道不可忽略的温度让她心里微颤，灼热地仿佛要沁到她内心处。
　　她抿抿嘴，抬起眼睛，盯着迹部的鼻尖，道：“我要的不是一个继承家族的二世祖，而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的商人。”
　　“哦？”
　　既无吊起尾音，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那个清冷的女人脸上泛起的不明显的红晕。
　　“那如果没有合格，你会怎么做？”
　　茶色的双眸重新对上灰蓝色的眼睛，欧奈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
　　“没有如果，你合格了。”

　　迹部愣了一下，他刚才，竟不知怎的，被那灿烂的过分的笑容闪到了，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心中似乎哪里开始变了。
　　他放开钳制着欧奈的手，拉开两人之间那有些过分亲密的距离，之前那股淡淡的暧昧荡然无存。
　　心中忽升起一丝奇怪的情绪，欧奈只能喘口气忽略过去。
　　“你就不怕我FIRE了你？”
　　重新坐回沙发的迹部轻轻地抚摸着眼角那动人心魄的泪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桦地呆呆地眨了下眼睛，似是看了迹部一眼，又好像没有。
　　欧奈微倾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迹部，反问：“你会吗？”
　　伸手拿起桌上的红茶，欧奈浅浅地抿了一口，姿态优雅。
　　“在亲眼见证了我的能力、猜测我能给迹部财阀带来多少利益后，你会因为我们之间相互的...嗯哼，试探？而fire了我？”
　　“别说笑了，迹部。”欧奈摇了摇头，手拿着杯子轻轻荡了荡，“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左右手，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网路上的新闻和传言我都看到了。私底下的留言我也知道了。”
　　“有人想针对迹部家。”
　　“确切的数，是针对你。”
　　“哼，你以为本大爷会怕那些不自量力的小丑吗？”迹部的眼神中露出不屑，表情优雅却狂妄。
　　“不，我只是担心你爷爷。”欧奈敛目，声音有些不自觉地放低。
　　“切，那个老头子早就该退休了。”
　　迹部不在意的说着。
　　但欧奈却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
　　没有什么能够百分百保证安全，即使迹部家家财万贯，在世家里也是地位崇高，天天防备，总是会让人精神疲惫而露出懈怠。
　　而迹部老爷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一直关在家里，他总是有出行的时候。
　　商贾家族又不是那些政界家族，光明正大地派上那些荷枪实弹的保卫军来保护。
　　而即使是政界家族，也有防不住人的时候。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迹部扬起下巴，眼睛向下，就算是坐着也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呵呵。”欧奈轻笑，“还不是多亏了你的人脉。话说回来了。”
　　轻轻地将茶杯放在杯碟上，瓷器相碰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迹部不由得侧目。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在演戏的？”
　　兜兜转转，欧奈终究之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按理说，虽然她没有用十分去饰演这个有些拜金的角色，但总归是出了八分力气的，这才半个月的时间，迹部就发现她了。虽然确实她的耐心快用尽了，但也没到敷衍而过的时候。她挺好奇到底是哪里漏了马脚。
　　“上周六。”
　　“上周六？”
　　上周六是她和小坂田出去逛街的那天。
　　“其实第一次在KFC见到你的时候就怀疑了。”
　　第一次在KFC遇见她？似乎那是6月份的事情了吧？呵，迹部的记忆力还真是厉害，几个月前的一面之缘都能记住。
　　“第一次见到你，你就给人一种不甘于人下的感觉。你或许不知，你在网上那些事，本大爷全都知道，包括你的企划案，包括你的设计创新。都是本大爷一一过目后才通过的。本大爷从你的企划中，感受到了那种少有的，对金融的热爱，怎么说呢，现在这个时代，单纯的只是热爱这个工作的人真的不多，而你，恰巧让人觉得惊讶。惊讶与你对金融的热情。”
　　“就像你对网球的热情么？”
　　“呵，还算华丽的比喻...本大爷也算初步了解你的性格，坚持，不放弃，有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冲动，对其他的事情似乎都不会放上多少心思，唯独在遇上与金融有关的事时，整个人的气息才会有算改变。”
　　“但是之后...你真的差点骗到我了...”
　　他的叙述还在继续，但他似乎忘记了用那常有的自称，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谁知道呢......
　　“你对金融的热情似乎不变，但好像更把精力放在了与人结交上...知道上周六，你那习惯性的话语中带上的漫不经心时，我才疑惑更盛，而之后，看到你和那个小坂田遇见手冢他们时的场景，我才确定那是你的伪装。”
　　“现实生活中，反而更加能透露出真实。呐，桦地。”
　　“WUSHI。”

　　欧奈听完他的陈述，不自觉地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娃娃脸做出这种动作时，本应饱含几分孩子气。
　　但配上那清丽的眸子，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却随之漫开。
　　欧奈站起来，伸出右手，正视迹部：“很高兴能重新认识你，迹部先生，你可以叫我奈奈。”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承认了这个迹部景吾。
　　这个已经二十一岁的成年男子。
　　“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奈奈，本大爷允许你称呼本大爷的名字。”
　　迹部站起来，伸出他那只白皙光滑的手，与欧奈的交握。
　　窗外的斜晖恰巧照射在那两只大小不一的手上，阻挡斜晖的树叶被风吹动，碎星般的金色光芒跳跃其中，灼目地让人不敢直视。
　　“合作愉快，景吾。”
　　真正的合作，真正的信任，直到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