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加入真选组的女人》毛线同学

14、第十四训

　　“副长，good job。”弥音上前扶起土方，两人就这么被困在越缩越小的包围圈里。
　　“公主呢？”即使从那么高的屋顶上摔下来，土方依旧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原地回血站了起来，如果不看他受伤的腰部的话。
　　“我让她先跑了。”刚才的情况下，弥音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看起来敌人都往这个房间集中，公主说不定能够顺利找到总悟他们，并带后援人马过来。
　　“藤原，你还站着干什么？”土方出声提醒弥音，“敌人马上就要攻上来了，捡起地上的刀，你还在等什么。”
　　正如土方所说，弥音是有一瞬间的犹豫。
　　本来房间里只有高杉和弥音，弥音知道，自己只有将自己完全置之死地，才有一丝的可能从他的刀下活下来。至于他大发慈悲这种情况，弥音还不至于考虑过。而现在，土方的从天而降，虽说带来了更多的敌人，但是也给弥音带来了一丝依靠。
　　她开始在意自己能不能顺利的逃脱，那种不需要直面死亡，就能够获得的逃脱。说的直白点，就是土方动摇了弥音本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知道自己很弱，没能力挥刀，斩下所有敌人的脑袋。虽然，强者并不是在开始的时候就很强，但是弥音自诩自己不是强者，甚至现在连以前的自己都不如，不是能力方面的，而是其它什么，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拿起刀来，藤原。”土方用命令的语气喊道，之后斩钉截铁地问道“我们在为什么东西挥刀？藤原弥音。”
　　不得不说，土方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发现了弥音的退缩。但是他并不责怪弥音在这样生死攸关地时候掉链子，谁都曾有迷惘过，他的话不仅仅说给弥音听，也许还有自己。

　　“真选组是为什么存在的？是为了混口饭吃吗？是为了保护所谓的幕府吗？是为了拿回刀，掩藏时代动荡带来的内心的不安吗？”
　　“那些都不是，我们，是为了存在而存在，为了我们的信念而存在！”
　　“不甘心啊，就算没有了立锥之地的我们，也想要内心坦荡毫无愧疚不安和自卑地行走在蓝天之下，将自己认为重要的人还有自己的珍宝，高高地向天空举起。大声的说：‘看，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意义。’”
　　土方越说越激动，扩张的瞳孔直直地望进弥音一瞬间睁大的眼里。
　　“这个时代夺走了我们曾经的荣耀，但是我们堵上性命找回了刀，并用它把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事都给完成，这就是我们现在的荣耀。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藤原弥音，大声的告诉我。”
　　就算面对众多的敌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是土方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支烟，静静地点燃，默默地等候弥音做出回答。袅袅地轻烟，若有若无地模糊了弥音的眼。
　　虽然刚刚土方的一席话，在场的大多数人看来要不是一番可笑的话，就是一番不自量力地宣战，或者其他什么的。不过，却是在弥音的心里搅起巨浪。
　　她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恍若从一个漫长的梦里被惊醒的人，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了解，怀揣着各种疑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的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周围在她的脑海里变得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她对现在的情况完全掌握不了，甚至是不能全面了解。就像她前一秒还是死神藤原弥音，下一秒就到了这里变成了真选组队员藤原弥音。
　　不过，现在她的内心，还是站在死神藤原弥音地角度。她慢慢地唤起了被自己埋藏或者是遗忘在漫长死神岁月里的记忆。
　　当离开流魂街，离开那段挥溅自己的血、对手的血的日子，一步升天，进入静灵庭弥音发现其实自己是一无是处，十足的一个普通人。冗长而无聊的死神生活正默默吞噬着她，吞噬着所有的在她身上散发的光芒。而本来那些光芒有并非来自于她本身，而是来自于年轻，来着于她的涉世未深。那些是每个人身上都会发出的光茫啊，或者是自以为发出光茫。
　　有些可笑，她一个死神却在这里讲些什么年轻。谁都知道，只要一个死神不战死，就拥有百年甚至千年的寿命。
　　可是那时的她，站在静灵庭的高楼顶上，已经长了好几百岁，生活简单而寂寞。当年落魄流魂街的她，何曾想过死神会过这样的生活呢？她是失望了，过去，即使食不果腹，也觉得自己将来一定是不平凡的，就算是落魄，也一定落魄的不平凡。所以她不断的挥刀，来自某种天真、勇气、迫不得已，以及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说的一个词，梦想。
　　她一直觉得梦想，在其中占的比例是微不足道地。仿佛，梦想的成分越大，她会觉得越难堪。
　　而现在这样算什么呢？他是百万死神里的一个，普通的像是掉进米缸的一粒米。仅此而已，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她心平气和。这百年来她一直心平气和。脾气好到，她忘记了曾经的热血，以及现在这内心与外界的矛盾带来的不甘和苦闷。
　　后来，她下定决心了，出于一种不可名状无处追溯来源的恐惧。这恐惧一直以来深深地攫住她的喉咙。她拒绝席位，甚至拒绝十一番队队员身份，执意到真央学习鬼斩拳走。她将一天当作一年来用，常常忘记死神寿命可以是十年百年，只是害怕落下。
　　因为不是天才，所以只能不懈的努力。即使成了十一番队的队员，又和队长相熟，但是如果不会鬼道和瞬步会拉开和别人的距离。她害怕落后于人，而一直逼着自己一定要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以前可以凭借一把刀从流魂街杀出一条通往护庭十三番队的路，现在依旧可以，说到底那个时候，她还在挣扎，在恐惧中挣扎。
　　她每天每天的锻炼，渐渐感觉到一种犹如困兽般的巨大的压抑，死神的时间太长了，那时候，她看见的只是无穷的无穷的。什么都是无穷的，无穷到另人作呕，无穷到令人绝望地想要就此了却残生。
　　最后，她决定抛下一切，去往远征大队，去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也不知道啊。也许去往远征大队，有种解脱的意味吧。
　　弥音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整整三十年的远征生活，有时候又只觉得它只不过发生在昨天。他们是第一批到达虚圈的死神，说是去争斗，倒像是他们被遗弃了。
　　在这远征的三十年里，就算是寿命漫长的死神，也能深深感觉到时间的狡猾和卑鄙。一会儿压缩一会儿延长，弯弯曲曲缠缠绕绕，让人无法丈量，也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很多很多。比如最后一点点的顽强反抗，比如最后一点点的叛逆不甘。不过这些东西都是无形的，常常在一瞬间就发生了量和质的转变，快到你根本连一丝一毫都察觉不了。反而那些有形的东西，比如说，队友的性命啊，你的手啊，脚啊比较能让你察觉，并时时刻刻有意无意地另自己回想起来。
　　弥音唯一还记得的无形的东西就是，刚开始扎足在荒漠般宽阔的虚圈时，她仿佛被什么打开了心门，有点压抑的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让她又看到了一丝的希望，那种紧跟着巨大绝望的钻石般的希望。这希望，在随后三十年的被迫的反抗中以及之后暗淡地岁月里，她一直牢牢地记着。
　　不得不再补充一句，这希望，超越了当时众多的有形的东西，其中还有她的未婚夫。可见，尸魂界百年的生活对她内心的压抑。
　　虽然此时她还能模模糊糊地想起很多很多事，但当她一想起自己的未婚夫的时候，就强迫自己打住不要再想下去了。这其中的缘由，她欺骗自己，那是因为现在并不是回忆他的时候。
　　弥音回过神来，土方和攘夷志士早早已经开打。他们当然不可能容忍自己和土方叽叽歪歪说个大半天的话。土方不仅要挡住众多敌人的攻击，还要保护现在战斗力为零的弥音，显得十分的吃力，不过因此，他还保持着和弥音较近的距离。
　　漫长却又简短的回忆过后，弥音察觉到好像什么东西有了豁口一般。
　　离开流魂街之后，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要不就是追求的东西太多了，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现在的她终于明白，自己并不需要在尸魂界和远征时那样紧张、度日如年。如果当初能轻松的度过，就不至于错失良多。所幸，在彻底脱离她原来的死神身份，在经历很多的考验之后，她想通了。
　　回想当初在流魂街挥刀的日子，和副长说的又何尝不像呢？为了一无所有的自己挥刀，为了心中的可以被称为信念的东西挥刀，从流魂街杀出一条通往护庭十三番队的路，做到自己本来根本难以实现的事，或许可以称之为梦想。这就是当初她生存的意义。
　　可是在静灵庭，被太多的膨胀的欲望和深深的自卑感给迷惑太久了。
　　而现在，她有了另一次机会，重生。就算，实力并不允许她毫无畏惧地斩杀敌人，但是她的信念却要求她这般。她不能因为失去了挥刀的能力，也失去了挥刀的动力。

　　“喂，副长也迷惘过吗？”一旦下定决心，弥音的眼神也随之改变。她拾起脚边的刀，和土方背抵背站好。
　　“那是当然的。”土方笑的张扬，“所以，我发誓成为保护近藤的剑。”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肯定的结果。
　　“可是，在这里我好像还没有找到拼死也要守护的人。”弥音顿了顿。
　　“那就去找啊！”
　　意料之中的回答，弥音却出乎意料地转身面对土方，伸出了左手。
　　“笨蛋，不要把后背露给敌人啊。”土方紧张的心跳慢了半秒，以最快的速度砍掉了弥音背后的攻击者。
　　从弥音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土方因为担心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她把握时机，左手抓走了土方叼在嘴里的烟，复深深地吸了一口。
　　“喂，藤...藤原，你干什么啊。”土方没理由的红了脖子根，连带着说话也有些结巴，不过，他也一时想不起应该责备弥音什么，愣愣地说了一句，“吸烟有害健康，下次...别这样了。”
　　“副长，你这样说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弥音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只是突然很想尝尝烟的味道。可真苦呢。”
　　“......”土方有点囧囧有神。
　　“接下来让我们大开杀戒吧。”弥音丢掉烟蒂，双手挥刀。
　　“呵，我怎么感觉我把不属于人间的东西给放出来了。”
　　“呵，你还有资格说这些吗？鬼之副长土方十四郎。”
　　“藤原，小心别死了。”一切开始前，土方低声对着弥音的耳边喃喃道。
　　“嘁，废话。”弥音自信满满，一定会活下来的。如果对自己这点信心都没有，怎么能行。况且她还有可靠的和她怀有相同信念的同伴。
　　“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中气十足的喊声，仿佛响彻云霄。
　　一切伊始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