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31、番外 雨天留客 五

　　第五章

　　回到家里，晚饭还摆在桌上，可以看出泊寒波并没有吃上几口就匆匆离开了。这倒方便了西风和燕归人。反正两人也都是还没吃饭。在问过阿九知道大哥带了吃的上路之后，西风拉着燕归人坐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食。
　　当然，西风准备的蔬果沙拉也成了饭后甜点。从阿九吃了一口就抱着不放的反应来看，做的是相当成功。要不是西风抢过一些分给燕归人，只怕一饭盒东西都进了阿九的肚子了。
　　不过阿九在燕归人面前那点不寻常的安静乖巧也更加清晰明显。西风终于确定，他的确是怕燕归人。至于原因，则是在燕归人洗澡之后西风才从阿九那里知道的了。
　　当时是在泊寒波的卧室。看西风从柜里取出两床夏被来，一直滴溜溜转着眼珠的阿九终于发问：“西风姐姐，这是给谁铺床啊？”
　　“给你和燕归人啊。”
　　“啊？”阿九瞪大了眼睛：“燕哥哥和我一起睡哦？”
　　“是啊。”西风回答着，看到阿九眼神明显一跳，笑着拉他坐到自己身边：“阿九，你是不是怕燕归人？”
　　阿九的下头把脸埋进黑影里沉默了两秒，终于抬头，伸出一根手指晃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
　　“为什么呢？燕归人又不凶，也没有打骂过你。”
　　阿九摇头：“可是，燕哥哥都不笑！”
　　“有吗？”西风回想了一下，确信自己看到最多的就是燕归人的笑脸：“他挺喜欢笑的啊。”
　　“他只对你一个人笑嘛！你当然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不说起西风还真没有注意过，看来以后要留心一下了。不过看阿九一本正经的样子，西风还是捏了一下他的小脸：“不笑就很可怕吗？”
　　阿九想了想又摇头：“也不是。羽人叔叔也不笑。我一点不觉得他可怕。”
　　“那又是为什么呢？”
　　这次阿九低头冥想了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看阿九煞有介事的样子，西风都觉得有趣。摸着他发顶道：“好啦，其实燕哥哥呢也就是木了一点。他板着脸是因为笑神经不发达，没什么可怕的，你以后不要怕他了。”
　　“哦……”阿九点着头，忽然又问：“西风姐姐，你和燕哥哥不是恋人吗？”
　　没想到这个九岁的孩子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西风愣住：“怎么了？”
　　“恋人不是应该住在一起吗？”
　　若是别人这么说，西风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可说话的是阿九，九岁的阿九。她只好无奈的抽了一下嘴角，问：“谁告诉你的？”
　　“慕叔叔啊。慕叔叔说，他和羽人叔叔是恋人，所以要住在一起。阿九还没有恋人，只好自己睡……”
　　西风皱眉自语：“就知道是这个家伙！”接着又转向阿九：“慕少艾在哄你。他和你说这些的时候是不是还和你说不要对羽仔讲？”
　　“咦，西风姐姐怎么知道？”
　　“因为他根本就在骗你，不信你和羽仔一说，他的谎言就被揭穿了。”
　　阿九似懂非懂的点头，接着又问：“那什么是干柴烈火呢？为什么你和燕哥哥是干柴烈火啊？”
　　这下细分眉毛都竖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这也是你那个养父慕少艾说的？”
　　虽然不知道西风为什么忽然生起气来，却还是诚实的点头：“是啊。”
　　西风压下怒气，强笑道：“阿九，慕少艾是个大坏蛋，只会乱说话骗小孩子。以后他的什么你都不要相信，还要偷偷告诉我，知道吗？姐姐给你麦芽糖吃。”
　　听见有糖吃，阿九雀跃了一下，却又立刻陷入困惑：“可是慕叔叔救了我，收养我，怎么会是坏人？”
　　“你以为他是好心吗？还不是为了骗着你玩？不然怎么会把你一个人扔在房间里不管？”
　　阿九不说话，但从皱着的眉可以看出西风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她再接再厉：“阿九，你一个人睡在房间里怕不怕？”
　　阿九点头。
　　“那你像不像睡觉的时候有人陪？”
　　阿九再次点头。
　　“那我教你一个办法。明天回家去你就把慕少艾和你说的恋人睡在一起的话告诉羽仔。然后就说晚上怕黑要和羽人哥哥一起睡。他一定会答应的。不过，记得这些话要在慕少艾也在的时候再说哦！”
　　阿九点头，却又道：“是羽人叔叔，不是羽人哥哥。”
　　西风一直觉得不太对，阿九一强调她才明白问题的所在：“羽人叔叔？着也是慕少艾教你叫的吧？”见阿九点头，西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看，他又骗你了。慕少艾头发都白了，叫叔叔当然可以。可羽人哥哥不是啊。他不过大你十几岁，怎么能叫叔叔？他和我差不多大，比燕归人还要小。你叫燕归人哥哥，怎么叫他叔叔？你该叫羽人哥哥。”
　　阿九歪着头：“真的吗？”
　　西风坚定的点头：“当然！”
　　“羽人叔叔，羽人哥哥……”阿九重复了一下，叹气道：“慕叔叔真是的，叫叔叔还是哥哥都要骗我。”
　　“所以说他是大坏蛋，叫你不要信他啦！”西风又强调了一次。
　　听见浴室门响，知道是燕归人出来了，西风摸着阿九的头，道：“好了，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要记住哦！要问羽仔不要问慕少艾，不然你就又会被他骗了。还有，是羽人哥哥！”
　　看阿九点头，西风才放下心来：“那你先睡。知道你害怕，床头灯就先不关了。等一会儿我叫燕哥哥来陪你。晚安。”

　　客厅里，看燕归人满面春风的走出来，燕归人笑问：“和阿九说什么这么高兴？”
　　“也没什么，胡乱说了一会子话而已。”西风回答着，坐到燕归人身边，想到慕少艾明天就要倒霉，“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燕归人更加奇怪：“怎么？”
　　西风摇了摇头，道：“阿九说怕你哎！“
　　燕归人点头：“察觉的出来，不过我并没有对他怎样过。“
　　“你知道他为什么怕你吗？”问完话，西风并不等他回答，便兴奋的说出答案：“因为你总是板着脸！”
　　这次轮到燕归人笑：“有吗？”
　　“阿九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你并不喜欢笑，对我还好，对别人就……”
　　燕归人想了一下：“是吗？我没发觉。”
　　西风点头，又倾过身子去模燕归人脸颊：“所以你以后要经常锻炼脸部肌肉。总不用就会坏死了，到时候想笑都笑不出来。”
　　燕归人顺势把西风搂进怀抱：“好，我知道了。”
　　既然被抱紧，西风也就不客气，舒服的靠过去，在他耳边低声：“其实，你只对我一个人笑，我挺高兴的。”
　　燕归人表情更见温柔，却没有说话，只是在西风头发上香了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