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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五)
      大四的时候,洛谨言曾经见过易宇峥的父亲,易老爷子。他们市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听说最近的爱好是从政。

      那时候谨言走在学校的小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面前,司机很有礼地问他:“是洛小姐吗?”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然后对方后座的窗门摇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很严肃,并不老,也不像宇峥说的是个“老爷子”。他只说了一句:“我是易宇峥的父亲。”

      她上了他们的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前,停了下来。

      “我希望洛小姐能离开宇峥。”对面坐下的老爷子,开门见山。

      咖啡的热气氤氲着她的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口气很不善,高高在上的,就像命令一般。

      那时候,谨言就已经接到过几本剧了,知道这是有钱人家的经典台词,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活也会这么狗血。谨言心想,你说呀,你丫要是说一句:“要多少钱你才会离开宇峥?”你丫要是真的这么说……我就我就……谨言“我就”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会怎么办。

      那边易老爷子已经发话了:“洛小姐,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宇峥是已经有婚约的人,当然了,我们也不会反对他在大学里谈恋爱,可是洛小姐,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作为补偿,易家可以出些精神损失费,洛小姐你可以开价。”

      真是太狗血了,当易老爷子真的如谨言料想的那样,说出狗血的剧本里有钱人狗血的台词后,她的自尊心很受打击,虽然自己家里不像他们有钱得像资本家一样,但是好歹从小也是父母宠爱,衣食无忧,书香世家出身,论相貌,品性,谈吐样样都不会输给他们给易宇峥安排的妻子。谨言那时也不知道谁是易宇峥的契约妻子,内心忍不住比较起来。

      前对这样的情景,谨言还是很有修养地叫了服务员买单,保持平静地离开了。

      到了她和易宇峥住的小屋的时候,她才彻底爆发起来,收拾起衣服来,行李箱也拖了出来。下了课的易宇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谨言,你干什么啊?”他握住她的手,拦着她。

      “我干什么?易宇峥你好啊……你好……”话说到这个份上,谨言还有心思学着黛玉的样子说了句“你好啊……”,此时的她说不定也真能呕出一口老血来,她心里大骂:“混蛋!!消遣老子!!明明自己都有老婆了,那自己岂不是‘被小三’了?真是岂有此理。”好在她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冷静的人,刚要开口大骂,整个人一开口,眼泪就刷刷地流下来,想说的话一下子哽咽了,她想携手一生的良人,居然已经贴着别人的标签。她越想越难受,眼泪流得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世界。

      易宇峥明显地慌了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抱住她,生怕她会消失,“谨言?出了什么事?”
      她只是哭,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流过那么多眼泪,她很想给他两个耳光,然而,他抱着她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他是心疼她的,罢了罢了……她心灰意冷起来,终是痴心错付了,这场爱恋的时间就当是活在狗身上好了。

      她推开他,泪水让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真的好想看清楚……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这个她爱过的人,并且打算永远在一起的人,这个人曾经牵起她的手,告诉她坚持自己的演艺梦想,大不了他养她就是了;这个人曾经在她看了鬼片害怕的睡不着的时候,亲吻她的额间,告诉她,他在这里,别怕;这个人曾经反驳自己说:“你这样宠孩子可不行,以后我要好好管他们。”;这个人曾经在大冬天充当她的热水带……这个人,她爱过,很爱很爱。

      她最终还是走了,连行礼也没有带走。易宇峥在身后喊着:“谨言。”,然而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谨言”,爱他的谨言早已经死了。

      她已经有了新的名字:洛丽塔。

      失魂落魄的她跑开后,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仿佛将这一生的眼泪哭干了,她哭得很累,哭得把能吐得全吐出来了,只差胆汁。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哭过,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有那么多眼泪。

      少年时代的他们,对爱情格外执著,却容不得一点过错,爱得很激烈,争执也不断,年少时候的他们,要是多一些信任,那么这条路也不会走的这么艰难。信任——是他们走到最后才明白的道理,好在,明白得不算太晚。

      (六)
      谨言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大床之上,睡得有些昏昏沉沉,梦里好像又哭过了,头疼得厉害。隐约记得她说了一句:“我不喜欢车震。”

      他一下子僵硬住,过了会儿才说:“你可真有办法败坏兴致啊。”他埋首在她的颈间,抬起头来,挫败得很,最后说了句:“去我那里吧。”

      ……

      醒过来的时候,易宇峥已经不在身边,大床显得很空,有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双睫很长,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忽闪忽闪地,像轻颤的金蝶,很美。

      她在阳光照射下,她像猫儿一样眯了一会儿眼睛,爱疯的“喜羊羊,懒羊羊……”又响了起来,她伸出手拿起手机,接听。Kitty的咆哮声已经隔空传来:“洛丽塔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是《亲密恋人》的发布会哎?您来到现在还不出现??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回应一下,人家怎么说都是你的绯闻男友……晚上还要电影节的红毯要走……你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洛丽塔?”然后她整个人开始清醒过来,她现在是在易宇峥家里,她没敢和Kitty说这个,胡乱应了声就挂断了。

      谨言彻底地清醒过来,穿了个睡衣就起来了,踢着一双白色的拖鞋,下床的时候有些疼,她吸了一口冷气,知道自己被易宇峥折腾得不轻,脸上爬起了红云,这种事情,她总是很难为情,真伤脑筋。她抓了抓头发,有些乱,在卫生间洗漱了下。

      心想着易宇峥大约已经跑公司去了,在MT他也是出了名的勤政了。她踢踏着拖鞋,出了房间,下了楼。

      走到一半,便看见易宇峥资本家一样的吃着早饭,喝的是皮蛋瘦肉粥,煞有介事地看着报纸,听到脚步的声音,他抬起来头,只说了句:“起来了?”又重新低头看报纸。

      那场景熟悉得就像曾经出现过一样,谨言一下子出现了滞后的幻觉,好像曾经看到个这样的场景,她晃了一下神,问:“你怎么还不去上班?”话刚说完,谨言又觉得这台词也和她曾经看到的一样。

      她心里想,这个时候,易宇峥会折起报纸,然后瞥她一眼,抛出一句:“还不是等你。”

      果然,易宇峥抬眼看了她一眼,说了句:“还不是等你。”

      这时候的谨言,有一种自己是先知的感觉,不禁有些飘飘然。以前,她在一本书里看到,有时候,人会产生一种这个场景曾经见到过的感觉,觉得自己梦到过,或则曾经发生过,叫做什么现象,额,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恍惚的样子,看得他只想笑,他招了招手,恍惚中的谨言便走了过来,他伸手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说:“《亲密恋人》的发布不用太紧张,晚上的红毯我会陪着你,原先那件衣服换了吧……老头子也在电影节上,他太古板,不会喜欢的……就是到了家里,也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谨言顺从地听着,这些年,她不是没有见过比易宇峥更优秀的人,可是多年之后,她才发现,他的位置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依然爱他。

      就是因为那一句“我在这里。”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觉得很安心,因为是你,所以很幸福,谨言的心温暖起来,是的,她觉得很幸福。

      时间给予他们磨难,却教会他们信赖。

      “我就是有些怕老爷子,可不可以不去啊?”

      “胡闹。怕什么怕?你是我媳妇儿,又不是他的。”

      “我说不上来,就是怕。”

      “你原来那么好欺负,那我以后也不让着你了”

      “啊……混蛋,你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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