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月》詩梵

16、第 16 章

　　明玉拿走越儿面前的酒，道：“小丫头家，不许沾酒，呶，”他递过来两个果盘，“吃点心罢。”他在西兰苑瞧见越儿的乳娘喂给越儿吃的就是这几样。

　　施云峰才拿起一个松子，却见明轩已经剥好了一个递给越儿，越儿欢喜地填进嘴里。

　　施云峰一怔，明轩平日那淡漠的脸此时竟满是温柔的神色，专注地剥松子，施云峰第一次瞧见明轩这副神情，他原是以为，自杨妃病故后，明轩的脸上就是这么冷峻了……当下心里暗自叹息，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么？要如何是好？

　　越儿扮了男装，小脸清丽娇俏，衬着男子衣饰，眉眼间自有一番风流，看得人心疼。明玉见她很是可爱，也慌着剥个松子给越儿，越儿果然接过塞进嘴里，竟立时呛住，咳得满面通红。

　　明轩急得拿茶来给她漱口，金叶掩口笑道：“公子，你的松子皮没剥干净。”

　　明玉脸一红，骂道：“就你眼尖，我瞧你是谗了。”言罢抓一把松子掷过去，金叶笑嘻嘻地四处躲闪，竟一头撞了人。

　　只听得娇呼声，一个红裙女郎抖抖衣襟，她身旁的绿衫女子吃吃笑着朝越儿和明轩瞥一眼，两人快移莲步自去了。香草奇怪道：“怪了，方才这两位小姐一直站在旁边偷看呢，要不金叶也不会撞上。”

　　金叶早已司空见惯，嘿嘿笑道：“我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生得好看，玉树临风、俊逸出尘，偷瞧的女子自然多。”

　　越儿呆了一呆，眨眨眼睛，瞧着明轩，心道原来轩哥哥这般招女子喜欢，若是喜欢他的人多了，轩哥哥眼里又如何有我呢？明轩瞧她神色已知端倪，只温和一笑。越儿不知他笑什么，呆呆道：“轩哥哥……”

　　明轩不待她说下去，便微笑着塞进她嘴里一颗榛子，越儿果然欢喜地咬起榛子来。

　　此时又有女子或带着丫鬟婆子或结伴而行从包厢前走过，吃吃笑着偷瞧越儿，李太守家的小姐才十五，也带着贴身丫鬟过来，吃吃笑着抛给越儿一只绣荷包。众人都是一怔，那李小姐已经满面羞红地快步去了。

　　越儿呆呆抖着那绣荷包，不明所以。明玉头一个回过神来，原来那小丫头看上越儿了,扔过来荷包试探,他忍不住拍桌大笑。明轩莞尔轻笑，怜爱道：“傻丫头。” 施云峰也不由莞尔。

　　礼部的孙之泽大人迈着方步踱过来，拱手跟明轩、明玉、施云峰打个招呼，左右盯着越儿看,满脸笑道：“这一桌好生热闹。方才我等在那厢都听小厮们讲，二位公子今日带了位玉人过来，生得俊美无双，比女子还要美貌标致。我起了好奇心，赶紧来瞧瞧，不想果真如此。敢问这位公子到底是何人家的？”

　　金叶几个小厮扯扯嘴角，硬生生憋住笑，越儿疑惑地望望哥哥，明轩微笑道：“孙大人说的是施公子么？”孙之泽笑着凑明玉身旁坐下，朝明轩眨眼睛道：“正是，正是。”

　　这孙之泽才二十有五，最喜做媒，与明轩等人平日多为熟埝，明玉心里知道他这必定是为哪家千金保媒呢，当下憋住笑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绷起脸道：“唉——她——呀，这位是施大人的表亲，刚来京城。”

　　金叶等人听二公子这么胡掰，更是想笑，硬是憋着，忍得十分辛苦，都表情怪异地看着孙之泽。

　　不过孙之泽正在兴头上，没有注意到，他只顾高兴地拍着施云峰的肩膀道：“施大人好福气，有这么俊秀的表亲，方才好几家在跟我打听施公子的家门，我看不出两日，施府的门槛要被求亲的媒人踏破了。我看云峰，你赶快回家把门槛修一修。”

　　金叶等人听到这句，终是忍不住捂嘴偷笑。明玉颇似同意地紧绷着嘴角,一本正经地附和着孙之泽点头,施云峰暗地里踹他一脚,忍住笑道：“哪里，孙大人你太客气了，我这表亲不经事，蒙孙大人高看了。”

　　明玉忍得牙酸,好在孙之泽打听到越儿的底细，欢喜地去了.明玉果然捂肚大笑，明轩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