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七章 万事开头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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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万事开头难 】
接到了《探索科学》的报道通知之后，何乐内心是拒绝的。
毕竟他身为一个长江流域人口对北方气候适应了N年也还是败下阵来，在皇城根竞争激烈，他又是这种新闻专业的。本来就难找工作，回家乡找个新媒体，做个网站记者小编辑，三五好友聚个会啊，喝个小啤酒，日子也是美滋滋，
然而，师兄说，那是央视……馅儿饼砸脑袋，他都来不及用嘴接。
好吧，师兄先问他是不是大学参加过三次马拉松，他说是啊，还拿了纪念品呢（并没提自己跑完就吐的黑历史），
师兄又问他对食物，住宿，交通有啥原则性的挑剔，他赶紧说没有没有。
“就你了吧，老师也找得挺急的，你小子最大优点是重然诺，说什么时候还钱必提早24小时，这种优良品质，我是十分欣赏的。”
“师兄，我就大一的时候借了你10块钱……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你转到那个‘涉外综合英文’专业毕业之后到底去了哪里啊……”
师兄在那一头沉默片刻。
“这就以后再说，你先去报道吧，节目组刚成立，你呢，算是临时工，干得好，节目能留存下来，才算正式编制，这点你可得自己努力了。而且，可不能因为怕苦就反悔啊，违约金很贵的！”
——一个新人还能有什么要求？给机会是最大的感激！进去打杂都愿意啊！
所以，现在，何乐就站在了会议室，前面端坐着领导。一个老头儿，穿着中山装，胡须雪白了，一副退休返聘世外高人范儿。
“何……音乐的乐，还是知足常乐的乐？”老头儿那不疾不徐的调子，让何同学有种特别靠谱的感觉，于是殷勤答道：“音乐的乐！”说着绽开微笑。
何乐是喜庆面相，大眼挺鼻梁，白面书生风格，线条圆润周正，眼神特别真诚，笑容特别温暖，广招老一辈儿人喜爱。这一回也不例外。
老头儿满意点头，问了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比如你对中国古代神话有没有兴趣啦。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小说。信不信星座，信不信生肖，喜不喜欢旅游，旅游的时候去哪儿，平时胆子大不大之类的……搞得何乐有种这是长辈打算给他介绍女朋友的错觉。他真诚恳切地一一回答完了，老头儿也像是掌握了一定情况，把手边看着玩儿的何乐的资料收起来，只是何乐真不记得自己的履历有写过那么厚。
“那么今天就进组吧，你的搭档也是今天报道，他在休息室等好久了，你呢，跟他认识认识，互相熟悉一下。待会儿还有协会发的说明，让小王发给你，业务后勤的事儿嘛你找404的小陈，有采访立项了，再来找我。”老头儿递过一张名片。
何乐就觉得这张名片异常的干净，只写了：“执行顾问：罗鸣川 。”以及一个电话和一个邮箱。
连是什么的执行顾问都不写啊……这果然是一个临时性的节目……，何乐虽然心里这么吐槽，收起名片小心翼翼地问：“罗老，您是不是不在这儿办公。”
老头笑而不语。显得特别打酱油。
何乐心里咯噔一下，一方面意识到这节目多么摇摇欲坠和临时性，一方面从刚才那只字片语里，他好像领会到了什么——他来……立项，编播一体？
接着他就被打发到休息室找搭档了，其实他还没弄明白搭档是什么，节目啥形式，到底自己负责啥，不过他不急，先精神恍惚一下好了。
休息室挂着春兰秋菊图，褐色的老家具有股上上世纪味道。何乐走过去的时候心里预设过各种情况，但看到休息室里的打坐的那人，还是立马就懵了。
哎呦这什么情况？
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就一个二十多的男青年，可能比何乐自己年纪还大几岁，长得挺帅，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此人脱了布鞋，在大沙发上盘膝端坐，双手互托，一副电影电视里高人入定的架势。他那穿着也特别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问道具组借的，灰布道袍，熨烫讲究，那人是个衣服架子，这么戏剧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没有什么违和感……最过分的，他还留着长发，朝头顶挽了发髻，木头簪子别好，头发一丝不乱，鬓如刀裁。
“你……好……”何乐也算是处惊不变的主，朝他若无其事挥了挥手打招呼。
那人睁开眼睛。极其轻巧的放开姿势，何乐手刚放下，那人已经套好了鞋，施施然走过来。
“你好。你就是何乐？”
没念错呢，二分之一的概率。何乐心里不知为什么对这个怪人有了很好的初印象。
他伸出手：“是的，我是何乐，您是？”
对方似乎不习惯握手，单手竖掌做躬道：“超自然管理协会特派专员：林问玄。”
“您是……道士？”
专员严肃点头，说：“茅山派大弟子。为了节目顺利进行，我将全程参与录制，采访可以不露脸，但必须在场。当然，我派和我本人并没有接到禁令不准露脸。节目录制的时候，如果遇到需要我解答的常识规矩我有义务给你咨询建议，遇到意外事件，我也有义务，有权限处理。”
“哦……”古代管这种人叫“监军”，而且听着口风，还是一个保镖的感觉。但何乐首先得维持严肃表情避免笑场，茅山大弟子有没有搞错！！何乐很想回头再看一眼门口贴的《探索科学》标签——这节目到底有多神棍啊？怎么听一路大家都在暗示呢！还是我的错觉呢！但事到如今，还是先看看吧：“哈哈，合作愉快。多关照啊。”
“恩，合作愉快，我会照顾你的！”对方终于握住了何乐伸过来的手，他的手掌有力而温暖，指掌间有茧。
其实很多事情在想的时候觉得真是困难，真是办不到。比如让一个刚出社会的新闻系学生负责整个电视栏目，而且没有谁来带领，但仔细想想，人生多少事儿，都是这么赶鸭子上架，事业的巨轮说开就开起来。从助理王小北那里拿到了笔记本和场地，接着专员说我们先单独开个会。何乐才知道自己被赶上了怎样一个怪力乱神的架子。——这所谓的《探索科学》节目，立项的原因就是为了最近一个超级大麻烦——南京客机遇龙事件。小记者重复了一遍：“遇龙？”林专员：“是的，就是十天前，网络上视频传的到处都是的飞机遇龙事件，众所周知，现代龙在水里的时候多些，一般只有上古时代的龙中拥有在对流层和平流层活动的能力，因为种种可知不可知的缘故，上古龙都消失的差不多了，随着人类文明发展，在大气层中的活动变多，经常会目击到这类生物，只是很多人都以为是幻觉。极少的机会，会被现代录影设备记录下来。”何乐泪流满面：“您能不能别把众所周知放在最前面。我真不知道这种常识啊，大师。”专员看他：“别叫我大师，叫我问玄。”记者冷静了一下：“所以这个节目迅速上马，名字叫探索科学，是准备用科学眼光侦测灵异事件，给出合理的解释，用以毒攻毒，以讹传讹的方式，把引起社会恐慌的因素减到最小是吧？”专员：“咦，会议纪要你之前看了？”“并没有！我猜的！好吧，这不是明摆着嘛。”专员道：“你反应很快，我师父也被叫去开会了。堵不如疏。”何乐：“我懂……那么我们的立项是不是没得选？”他看看眼前的资料。专员：“看你的表格，”何乐拉过笔记本，刚才小王一阵摆弄笔记本，替他打开了权限，现在他有一个专门的资料库。他刚才一直在等更新，现在已经好了。专员说：“这个科学的计划早就开始了，只是这次事件让协会和特事科加快了进程……你翻到最上面，按照破坏当地正常生活的严重程度分成五级，而按照需要解决的时限也列过一张总表，现在最顶部的，就是这个。你……”何乐随着专员漫不经心慢条斯理的讲述，敏捷地操作起表格。害得专员对他键盘鼠标上纷飞的灵活手指有些分心。“专员同志，实话说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林问玄保持端庄，喝了口茶：“很快就不是了。”记者：“……”记者兼主持人何乐，刚把立项表交上去，就被批了，拨人拨钱都极其快速通道，摄影梁洛和节目助理王小北都是从前跟过野外纪录片和真人生存秀，都是处惊不变经验丰富的老资格，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渠道以什么标准选中的，这点何乐从自己的经历出发，同样觉得很可疑。但他决定不追究，目前职场新人的雄心和强烈的好奇心已经让他燃烧起自我了。在奔赴事发地点南京的高速列车上，年轻的节目负责人和特派顾问坐在头等座，一起研究那个视频，专员依然是慢条斯理格格不入的保持他的世外高人范儿，但总算没有穿着道袍过安检，他把头发扎了，便服着实帅了记者一脸，暗中腹诽茅山派是不是看脸挑的特派。以方便弘扬道教良好形象。林问玄从视频里指出了那条在云层中翻腾起伏了一会儿，掉头离开的灰色龙形物体。“这么远，看不到细节。我猜是腾蛇。”“疼什么？”“腾蛇，可以驾驭云`雨的龙。”何乐：“哦……脾气好吗？会不会看飞机不顺眼就过去踹一爪？”专员：“龙脾气都不太好，但轻易不杀生。”“这就好，问题是现在那么多人看到了，其中一个乘客瞌睡醒过来刚好看到，提醒了其他人，所以有三段视频记录，你看看评论，好多人在猜从前飞机失事的事故是这号东西造成的。已经引起恐慌了。”记者往下拉评论条。继续说，“所以……我们得先找到当事人谈谈，诱导一下方向，把事儿往天文现象啊，气象现象上带。然后再找当事龙谈谈，让它注意点儿不要太频繁出镜。”专员揉了揉眉心：“这计划十分完美。”“有什么问题。”“没有，我们先去紫金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七章 万事开头难（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