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谋天》墨荆

7、全盘计划

　　当黄裳在大魏村真的找到了现在还叫做王中孚的未来中神通之后，他无比惊诧。之前虽然赵雅筠说着什么这里有一个怎样的人，宗泽一年之后会怎么样，但他总归是抱有一种不信任的态度的。但是王中孚的事已经印证了她的话，接下来宗泽的命运也会这样吗？

　　如果宗泽的命运也被赵雅筠料中了的话……神机妙算，知晓天机，为挽救国家危亡而转世为人，这不是天女还能是谁？黄裳是真的不信这个世上会有什么天女降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确信自己选择帮助赵雅筠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从而对于赵雅筠吩咐的事情总是不遗余力地去做，而不抱有怀疑。

　　只是，赵雅筠可不会因此全盘地信任他。生活不是小说，无论什么情况都会不离不弃永不背叛的人，在生活中万年难得一见。即使是最忠诚的人，也会因为他内心的观念在某一天选择另一条路。除非你能将他的价值判断的重心完全落在你的身上。

　　而黄裳，在得到武功之前，他判断的重心应该是忠君爱国，在此之后，力量会改变他的很多地方，现在他的判断重心或许是保家卫国？但是私心也在增长，至少他绝不会像很多文人大夫一样在国破之时以身殉之。

　　想要改变一个人，就予以他金钱和权势，绝大多数的人在得到这两样东西之后会在短暂的时间里变得他们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在现下这个当口，黄裳信任赵雅筠，无非是赵雅筠给了他一个可以救国的希望，加上赵雅筠努力营造出种种迹象表现出她并不是凡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上天交代的——所谓君权神授，巧妙运用一下其实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但若是赵雅筠做出了什么超出黄裳底线的事情，反叛或许就近了。

　　毕竟，赵雅筠和黄裳才见了两面，能够让黄裳做出相信她伪造的身份的样子，并且为她驱使，这其实已经是很惊人的成就了。在此基础上，赵雅筠还要不断地对黄裳进行洗脑，让他每一次见面就要对她所作的事加深一分信任，对她多一分笃信，这样一来一切才能够按照她的希望继续发展。

　　“我肉身的兄长赵构，今年应当十三岁了。”赵雅筠盘算着，宋高宗赵构建立南宋是原本的历史，而历史总有其惯性，如果赵雅筠可以合理利用这种惯性，她能够获得的好处是很大的。这也算是在大势上预知未来了，不是吗？

　　“因为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同气连枝，在我入世之时就带给了他几分仙气，怕是他未来会登上帝位。”每一件未来会发生的历史史实，赵雅筠都尽量往神鬼的方向说，增添自己身上非人的味道，“只可惜那几分仙气能让大宋挺过大劫，却无法真正改变大势，也不过苟延残喘几日罢了，还多受屈辱。可是，毕竟他和我关系不同，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动。勉仲（黄裳的字），你代我好好教教他吧。不要教什么治国策略，他气运八成继承于我肉身之父，做不了那些。至少，要让他通晓事理，不要负累天下百姓。”说白了，就是希望可以让赵构成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傀儡，在未来被赵雅筠所用。

　　一个傀儡，是不需要学什么治国之术的，他只要听从指挥下令就可以。如果赵构英明神武，那么还要赵雅筠来做什么？这个时代的人再怎么英明神武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至少赵雅筠不相信赵构可以做到像她一样拉扯着这个国家走上另一条路。

　　赵雅筠有着失败的觉悟，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宋朝再怎么发达也有其限制。赵雅筠想要做的，不过是树立一个典型，如果在之后自己建立的制度还是无法保存的话，至少在条件成熟之后，世人会看到在此时此刻，有一个前例可依。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理想化到极致，这就是此刻赵雅筠的心态。

　　“谨遵帝姬号令。”黄裳一揖到底，在承认赵雅筠的身份之后，他倒是恪守了君臣之礼，虽然因为得到武功之后的傲气，加之赵雅筠的女子身份而不愿跪拜，但一言一行都很注意细节。

　　傲气？女子？赵雅筠知道，只是不说。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现代人到达这个时代，和赵雅筠做同样的事，怕是不会对跪拜之礼有什么特殊的感官，说不得还要阻止身边的人跪拜，把民权之类的说法拿出来大肆张扬。但是赵雅筠不会。时代背景决定了很多事，比如说跪拜之礼真正的含义。黄裳不对她行跪拜礼，却可以对着皇帝跪下，即使他明知可以救国是赵雅筠而不是皇帝，这已经显示出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些想法。而如果有一天，他能真心对她跪下的时候，才是她可以对黄裳放心的时候。一个骄傲的人诚心向着你跪拜，就是他彻底的折服。

　　赵雅筠对于跪礼没有什么爱憎，虽然智脑中某部分的资料显示，在未来有人将跪礼当成是弯了民族脊梁，败坏民族精神的体现，但她看来，对于祖先、天地、自然行跪拜礼，那才是人类应有的敬畏！如果一个种族连这些都不敬畏，那这个种族还能剩下些什么？而阶级之间的跪拜礼，这是这个时代的经济条件、思想道德等等观念决定的，她现在一个人，能做什么呢？这些都只有在潜移默化之间才能够改变。

　　她会做，但是这终究是细枝末节的事情，要做也不是现在。

　　“另外，为我在宫外收拢势力吧。我投身于大宋皇家，气运和皇家联系，皇家大劫，我也必定会受创……能挽救多少，也只看这个势力建造如何了。六年时间，我不指望它能够天下无敌，但至少对上金国军队，要能够保下我想要保的人。时间，太紧了。”像小说中一样走在大街上遇到一个老人就捡了偌大势力的事情，怎么可能。即使是自己建立一个势力，也是极度困难的事情，人员安排，忠诚度，很多事情是无法保证的，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一切只有在靖康之难之后才能够真正开始。

　　靖康之难，那是一个国家的痛楚，但也可以打醒大宋上下，而此役之后，皇室宗族尽数被掳，留在宋朝的皇家血脉都金贵的很……这个时候才是她能够大展宏图之时。如果在战争中显露她不似凡人的能力，加上舆论攻势，她的地位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

　　蛰伏，并不是困难的事情。赵雅筠有耐心慢慢来，只要最后的结果符合她的期望。

　　最可惜的还是赵构啊，如果能够提前几年得到黄裳这个助力，也可以在他还算年幼的时候进行洗脑教育。现在这个九皇子已经十三了，恐怕会有变数。

　　但这样想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指望赵雅筠早投胎几年，不像现在这样时间紧迫。

　　没关系，即使是这样的环境，即使还有很多问题，她一定会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不想说太多话，我的话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