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选择》億緣

10、第十章

　　这天林曦下了班，刚出电梯，远远看见一个背影，她再熟悉不过了，已经大半个月没遇到了，居然在大门口遇上，林曦很疑惑，陈晨平时开车，下班都直接到停车场，一般不走大门的。
　　林曦没有上前，远远的看着，陈晨站在大门口，好像在等人，没一会，陈晨抬手在跟谁打招呼，只见一个女生朝她走过来...
　　因为门柱遮挡，林曦没看清那人的脸，两人挺亲密，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不是陈晨回家的方向，林曦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陈晨两人来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曦鬼鬼祟祟的，找了一个离得比较远的位置，能看见陈晨两人，但听不清两人说话。
　　陈晨与林木蓉是多年好友，林木蓉比陈晨虚长几岁，是陈晨实习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为数不多聊得来的好友，
　　两人虽是老乡与林木蓉老公也认识，但因为林木蓉夫家不是在市里，所以两人也极少见面，偶尔林木蓉跟着老公到市里，都会跟陈晨约着见一面，叙叙旧，互相分享现状...
　　陈晨跟林木蓉分享了近期情况，当然也讲了林曦的事，林木蓉刚听到陈晨讲到她与另一个人，感到挺惊讶，她认识的陈晨，虽然会跟老朋友分享生活日常，但从不会主动说家庭，甚至是感情，除非是她自己愿意说或觉得该说。
　　知晓陈晨近况，林木蓉很是动容，她希望陈晨能真的走进一段感情，不再为难自己...
　　林木蓉面带笑意看着陈晨，说：[晨。]
　　陈晨抬头：[嗯？怎么？]
　　林木蓉笑了笑，说：[你...没什么，就觉得现在的你，挺好的。]
　　陈晨：[...是吗。]
　　林木蓉：[是，你知道吗，当初你突然结婚，我们都很惊讶，在你订婚宴见到你的时候，我从你脸上看不到开心甚至是幸福，我看到的是无措和无奈，虽然能大概猜出是家里的原因，但不知道具体的，你不愿说，我们也不想逼你说。燕子没沉住气还在说你是被逼的...]
　　陈晨捏紧杯子，没有抬头看林木蓉，也没有回应她...
　　林木蓉认识陈晨的时候，她才18岁，18岁多么意气风发的年纪，18岁的陈晨自信张扬、正义感十足...
　　几年间，慢慢的，意气风发少了，多了几分沉稳风趣，但渐渐的，风趣也没有了，变得寡言、沉默，林木蓉不知道中间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陈晨在转牛角尖。
　　林木蓉喝了口水，抬头看向陈晨，余光扫到了不远处，又看向陈晨，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既然选择结婚，就不会轻易结束，你会努力维系下去，没想到没多久你却离了，我忽然觉得也挺好，起码你又能重归自己的生活，直到阿姨去世后，你跟我说，你没办法喜欢别人，说实话我当时很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要安慰你还是...
　　我也是个传统的人，虽然你只是说你没法喜欢任何人，但在别人看来，这跟出柜没什么区别，我突然明白你当时为什么会是无措的表情，我...在那之后其实想了很多，没能在第一时间安慰你支持你，我挺内疚的...]
　　陈晨：[不是，没有，你们已经给我最大的支持...]
　　林木蓉打断陈晨，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没其他想法，你愿说，只是觉得你应该说，应该告诉我们这些朋友，无关我们愿不愿接受或支持你；其实那之后，我很高兴，你愿意说，证明你应该能准备投入一份感情，哪怕不是婚姻，但你没有...（叹气）不过你今天说到了另一个人，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人，你眼睛有了光彩，我很为你开心。]
　　陈晨忙否认：[！不是，我对她没有...]
　　林木蓉打断陈晨：[好啦，不用着急否认，感情无关男女...]，看看手机，[行了，老谭该来接我了，咱们就先解散吧，走吧，我在门口等他。]
　　陈晨：[...行，走吧。]
　　两人起身，往外走，到门口，陈晨刚要离开，被林木蓉叫住。
　　林木蓉：[陈晨。]
　　陈晨回头：[嗯？]
　　林木蓉：[...去谈场恋爱吧，放过自己。]
　　说完跟陈晨招招手，陈晨愣怔了一下，没有回答，转身离开；林木蓉看着手机，笑了笑，转身走向角落，不一会林曦跟了出来。
　　林曦一直想试图听到她们谈些什么，奈何距离有点远，听不太真切，又突然觉得陈晨对面的人好像看到自己了，急忙缩了起来，再一抬头，发现俩人走了...
　　急急忙忙的追出门，左右张望，没看见两人，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吓了一哆嗦，
　　回头看到那个人，尴尬得想挖个洞，那人却不紧不慢的跟自己打招呼，林曦只能强装镇定...
　　林木蓉：[嗨，你好。]
　　林曦：[...呵...呵，你好，你...有事？]
　　林木蓉轻笑：[噗，你是陈晨的朋友吧？]
　　林曦一惊，想否认，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
　　林木蓉指着咖啡厅门口的露天位置，说：[聊会？]
　　林木蓉走向位置坐下，林曦虽然尴尬，但还是跟着坐下，一坐下林木蓉开口道：
　　[好奇？]
　　林曦一脸惊讶，看着林木蓉，辩解：[我没有。]
　　林木蓉单手撑着下巴，眼里带笑：[是嘛，没有，你跟了我们一路...]
　　林曦有些慌张，依然嘴硬：[谁说的，我不能是来喝饮料的吗？]
　　林木蓉：[呵呵，是嘛。]
　　林曦看林木蓉一脸玩味，叫住自己，要说又不说的，有些不爽，起身就要走：[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林曦刚起身，林木蓉又开口：[不想知道陈晨的事？]
　　林曦顿住，回头看见林木蓉，指这凳子，示意自己坐下，林曦只能默默坐下。
　　林木蓉：[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跟你聊聊，哦，对了，我叫林木蓉。]
　　林曦没回答，就死死盯着林木蓉，林木蓉看她这样，瞬间失笑，不再逗她...
　　林木蓉：[咳...你..喜欢她？]
　　（OS：小朋友，不经逗，全写脸上了…）
　　林曦一只手垂在凳子边缘，听到这句后，下意识握紧凳子边缘，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也不知道陈晨都跟这个人说了什么。
　　林木蓉：[我和她认识很久了，是多年好友，我和我老公，还是她跟几个朋友撮合的。]
　　林曦听完这句，戒备心慢慢放下了不少，林木蓉看着小朋友的变化，摇摇头继续。
　　林木蓉往后靠了靠，看向路边行人匆匆，慢慢说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比你现在还小些，个性张扬自信、正义感十足、热情洋溢的年纪，我很庆幸在那个时候认识她...]
　　林木蓉对陈晨不只是朋友的关心，她感激陈晨，在自己孤独无措、不自信的时候拉了自己一把，陈晨好像天生能看出别人的局促和无措一样，毫不犹豫的拉了自己一把，这么多年她更像陈晨的家人、姐姐，她最不希望陈晨，陷入旋涡。
　　林木蓉抬头看着林曦，认真的说道：[你...知道陈晨结过婚吗？]
　　林曦猛的抬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木蓉，刚还沉浸听着陈晨过往的意气风发，突然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她在这短短几分钟，经历了起起落落...
　　想到陈晨的那句“接受不了”，她又窝火了，什么接受不了，这是“直女撩姬，天打雷劈”，瞬间已经要给陈晨彻底判刑，拉入黑名单...
　　林木蓉看着林曦变幻莫测的表情，知道她可能在胡思乱想，忙开口安抚：[...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听完，你再判断。]
　　林曦深吸一口气，默默点了点头，明显状态有些萎靡...
　　林木蓉也只能摇摇头，继续说下去...
　　林木蓉：[其实刚开始，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也很惊讶，惊讶的不只是突然结婚，更惊讶她毫无先兆的闪婚。]
　　林曦（小声嘟囔）：[闪婚怎么了，闪婚的多了，又不止她一个...]
　　林木蓉：[闪婚是没什么，但我所了解的陈晨不是，她不是一个没有计划的人，凡事都是深思熟虑才去做的人，起码在婚姻上，她不会选择闪婚；事实也正是我们所想的，我们参加她订婚的时候，看到她的无奈和无措...]
　　林曦：[...什么意思？]
　　林曦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选择结婚无措，还是闪婚无措、无奈？
　　林木蓉：[很惊讶？我们也是，但具体的原由陈晨没说，我们也不会逼问，只希望她，能有美满的未来，但很快她又离婚了，而且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一个月...]
　　林曦：[离...怎么..算了...]
　　林曦没有勇气问...
　　林木蓉：[很短...是吧...结婚后，她就直接到外地工作，几乎不回家，也没回父母家，这段婚姻关系，只维持了不到两个月就到头了，不过闹得不太好，我是在她离之后知道的。]
　　林木蓉看林曦定了定神坐直身子，继续说：[她这段婚姻，严格说被迫结婚，跟家里有很大关系，特别是她爸爸，具体的细节，我不得而知；几年前，她妈妈过世后，她跟我们说，她无法喜欢别人，其实我也想明白了，在这种情况说无法喜欢别人，跟出柜没什么区别，其实她可以选择不跟我们说，但以她的性格，她觉得应该说，起码是对几个好友应该说，但结婚的具体原因，她不愿说，又或者她不愿对外人提及...]
　　林曦：[所以...她也跟家里说过，她不喜欢...]
　　（OS：所以陈晨不是不能接受女孩喜欢她，她没法喜欢男的，是...是因为有各种顾虑，所以跟我说她接受不了...）
　　林木蓉：[是，她都坦白过。]
　　林曦：[那...他们...]
　　林木蓉：[...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哥哥没有表示不接受她的想法，也没有做过多的支持，她爸爸...不知道，她家庭是典型的传统农村家庭，可想而知，她爸爸不可能接受，不然不可能在知道她的情况，还要她相亲...]
　　林曦：[相亲？你的意思是她爸爸知道她...还在逼迫她相亲。]
　　林木蓉没有否认，看着林曦，说：[我们都希望陈晨能够有好的未来，结婚也好，恋爱也好，以前不知道情况，现在更希望她能有一段不错的感情，但一直也没见她谈过，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也可能是还没遇到合适的...]
　　林木蓉停了一瞬，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曦，说：[这是我第一次从陈晨口中，听到另一个人...看来她对你挺不一样。]
　　林曦心尖一颤：[不一样？真的吗？你觉得她对我不一样？]
　　林木蓉轻笑一声，不正面回答林曦：[呵，不知道哦，可能吧，但她的表现确实很不一样。]
　　林曦：[是...是嘛，什么表现？]
　　林木蓉看看手机，说：[好了...你自己去体会，我该走了，有机会再见。]
　　林曦没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林木蓉起身前对林曦说：[你和陈晨共事过，你知道陈晨身上有一股执着和果断，你应该看得出来。]
　　林曦抬头：[啊？嗯，是。]
　　林木蓉慢慢起身：[因为这份执着和果敢，不仅让陈晨在事业上有很好的口碑，也因为这份执着果敢，让她一旦认定了，就一直是，甚至是一切...]
　　林木蓉走了两步，回头跟林曦说：[林曦，和陈晨好好做朋友吧。]
　　林曦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明知道自己喜欢陈晨，怎么可能只愿做朋友...但刚刚的谈话，足以让她明白陈晨，更了解陈晨。
　　临走时，林木蓉突然又凑近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林曦眼睛瞬间亮了。
　　陈晨回到家，林木蓉的话，让她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她依靠在窗台，手里拿的是林曦送的手链，回想着林木蓉说的话，电话响起，陈晨没有看是谁，只是默默接起电话。
　　陈晨：[喂。]
　　陈爸：[喂，下班了？吃饭了吗？]
　　陈晨：[嗯。]
　　陈爸：[还是上次说的，已经过大半个月了，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
　　陈晨：[...]
　　陈爸：[你...每次问都不说话，你想怎么样？你说啊...现在还能介绍不错的，再拖下去，就该介绍离婚带孩子的了；我的身体情况也没几年活头了，你要是孝顺一点的话，就让我舒心一点，听我一句劝，也说了那么多了，不是每次都会遇到不好的人，不是每个人都不好...你听一句劝，让我完成子女的任务...]
　　不知道说了多久，陈晨只是回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没有再说话，直到陈爸挂掉电话，陈晨看着窗外，嘴里喃喃自语“放过自己，该怎么放过...”
　　【回忆...】
　　陈爸：[...之前相的那个，你们聊得怎么样，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男方要把婚定下。]
　　陈晨：[...刚认识不到三个月...]
　　陈爸：[慢慢就熟悉了，相亲不都是这样，我跟你妈也是经人介绍，也才见过两次；再说这边的介绍人你妈的儿时好友，男方婶婶是你那阿姨的闺蜜，都知根知底的，我也查过了，家境虽然不优越，但重在人老实肯干，好好打拼，生活肯定也会慢慢好。]
　　陈晨：[不是，爸，我们才见过三次面，满打满算，只能算认识几个小时...]
　　陈爸：[...有什么，相亲都是这样，不然你想怎么样，问你，你也没其他意见。]
　　陈晨：[不是，我...]
　　陈爸：[怎么，你是想气死我吗？你要这么狠心，要我们去死，你才肯答应？]
　　......
　　前夫：[你在清高什么，你是觉得你们家是城里人，高高在上了，我告诉你，想离婚可以，钱一分不能少，买的那些东西和家具归我们家，别想拿走，车也得给我，否则我还去闹，别以为闹不到你那儿，哼，我还能隔三差五去你父母家闹。]
　　......
　　***法院门口...
　　前夫婶婶：[...一家子都不什么好东西，谁知道在外面打工都干什么，肯定是勾三搭四，才不回家，骗彩礼的下贱坯子，我看这个陈晨就是个***，我呸...]
　　......
　　相亲男：[我看你长得也不赖，听说你离过婚，是有什么...不然怎么被退货了...]
　　......
　　相亲男：[我条件呢，也摆在这了，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被束缚，你们女的不都最会找借口吗，你随便编个借口，搪塞双方父母...]
　　陈晨蹙眉：[...我不会找，也不想找，请你自己去跟你父母明确说明自己的想法，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相亲男：[欲擒故纵，我懂....都是年轻人，谁不懂啊，是吧。]
　　......
　　【回忆乱入...】
　　林曦：[陈晨姐，你看这个...]
　　林曦：[陈晨姐，你喝这个，我看你不怎么喜欢甜的，这个不甜...]
　　林曦：[陈晨姐，你真棒，封你为我的偶像...]
　　林曦：[陈晨姐，一起看电影吧...陈晨姐，你喜欢什么样的感情...]
　　林曦：[...让我说喜欢你的机会都没有？
　　我喜欢你，让你不舒服，甚至是...恶心了？
　　被同性喜欢，让你难以启齿了？
　　被女孩喜欢，让你难以接受是吗？
　　我以为这段时间，你拒绝别人的邀请，愿意接受我的邀请，还特意跑到我家送礼物，是一个好的预示...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回忆出...】
　　陈晨靠着窗边，思绪万千，脑子里回响起林曦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