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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白骨人皮(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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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皇上正在御书房批奏折,便见公公进来道:“皇上,明清司左司仪求见。”
皇上手一顿,将笔放下,思虑片刻道:“宣。”
公公领旨,将祁陌带进。
“臣参见皇上。”
“祁爱卿免礼。”
祁陌起身,便听皇上问道:“祁爱卿来找朕有何事?”
祁陌从怀中拿出血书,双手举起,“皇上请看。”
公公将祁陌手中的血书呈给皇上。
这里面是尚书府的丫鬟控诉李贤的种种罪行,皇上看后,将血书重重拍在书案上,身旁的人被吓的跪倒一片。
“这件事是真是假。”皇上问道。
“李大人家的丫鬟将这封血书交予我,还告知李大人将失踪的人全部杀害,尸骨全都存放在尚书府的地下室,还请皇上下旨,让臣去搜查。”
皇上拿着血书的手指微微蜷缩,并未开口。
祁陌望向皇上,不安的唤了他一声,“皇上?”
“祁陌,这血书上的内容你可有十足的把握是真的?”
祁陌似是明白了什么,勾起嘴角淡定道:“臣有十足的把握。”
“好!那朕便下旨让明清司彻查李贤!还百姓一个公道!”皇上龙袖一挥,似有王者霸气,祁陌第一次见他们的君主褪去龟壳,不再懦弱。
“臣多谢皇上。”
祁陌出了宫,心情很好,连木槿都看出来了。
“公子为何如此开心?”
祁陌回头,看着这座高大的宫墙,里面困着一群人,只是掀不开这面纱便不知是人还是鬼,好在如今他看清了一点。
“能查案自然心情好。”祁陌淡淡道。
苏言闷了一口茶,重重将杯子放下,“咚”一声吓了正在喝酒的阿朗一跳。
“你这孩子出来一趟也没学稳重一点,冷迟你怎么教的。”阿朗擦了擦酒壶,继续喝酒。
“都怪我教导无方。”冷迟幽幽道。
看冷迟如此淡定,苏言不干了,走过去打抱不平道:“我说祁大人为何如此好心帮你一起查案,合着他是为了抢功啊,他去皇上面前一说,这不明摆着是他的功劳么。”苏言愤愤不平,刚刚听到圣上的手谕,他就生气。
冷迟到并不这样觉得,祁陌这一行为,到让他觉得安心,说明两人的想法一致,都想看看如今坐拥江山之人,是不是一位爱民的君主,如今看来,他们这位皇上成熟了很多,不会害怕因为得罪中立派,而将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
“苏言,为何如此小家子气,都是为了百姓,查明真相最重要,谁的功劳不重要。”冷迟说道。
“是么?公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明明以前冷迟就像护犊子一样将案子护在身边,不想让祁陌参与。
以前刚来确实爱和祁陌较劲,总是觉得祁陌来做这个司掌仪肯定是不怀好意,他怕会和祁刚有关,可如今慢慢接触,到也慢慢打消了这个顾虑。冷迟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人都是会变的,你要记住所有的事情都要以百姓为先,功劳为辅,明白了么。”
阿朗喝着酒,不赞同的摇摇头,在旁边插话道:“我到不觉得,自己的功劳就得守住,别听你家公子的,他就一傻子。”
冷迟一把抢过他的酒壶,“别喝了!杜横他爹怎么样了?”
“我可是神医圣手,有我在能有什么事。”阿朗将酒壶夺过去继续喝,坐着喝不过瘾,他还找了一棵树躺在上面喝。
有了皇上的手谕,办起事来方便许多,祁陌与冷迟带人去到尚书府,正巧碰见府中正在搬东西。
管家见人前来,立刻上前拦住他们,“两人大人前来有何事。”
冷迟一挥手,明清司的人迅速将东西扣押。
“奉皇上手谕严查尚书府。”冷迟说道,苏言将手谕递到管家面前。
管家见状,吓的脸色惨白,往后退了几步,还是后边的小厮扶住了他。
冷迟带兵进去,尚书夫人被人搀扶着走出来,指着他们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家老爷才刚走你们就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说着,她还委屈的哭了起来。
卫泽疾恶如仇,可不惯着,直接上前道:“夫人别哭太早,等见到你家大人的所作所为再哭也不迟。”
见卫泽如此嚣张,她气的双手颤抖,脸都气红了,指着他怒道:“告到皇上,我要告到皇上面前去!”
卫泽:“巧了,就是皇上让我们来查的。”
尚书夫人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都没回神。
冷迟和祁陌轻车熟路,带着他们去地下室将这些白骨都一一搬上来。
见着这些白骨,几个被残害的丫鬟跪倒在地抱头痛哭,尚书夫人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一言不发。
冷迟伸手,苏言将一账本奉上,他翻开一看便道:“府中拐骗来十名女子,其余十名是从贫困人家手中买来的,这二十名女子皆遭毒手,而这里的头骨只有十五个,夫人,剩余的呢?”
尚书夫人欲言又止,浑身颤栗,她道:“我不知道。”她移开视线指着这些头骨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府上。”
冷迟:“是么?你的表情可不是怎么说的,难不成李贤所作所为你一概不知?那你身边的丫鬟没了舌头,你总该知道原由吧。”
不知是那句话刺激到了她,突然她便激动的站了起来,怒吼道:“我不知道!”她情绪激动,簪发就这样散落下来,似是委屈涌上心头,亦或是想起什么,她痛苦的捂着胸口哭了起来。
冷迟和祁陌到是有耐心,让她尽情发泄情绪。
待她哭够,将妆容整理好,不再狼狈时,她才缓缓道:“他杀人的事我真不知道,府中隔断时间便消失人,我也怀疑过,但我没敢问,六年前他便痴迷于长生不老之术,我劝过,但是他的性格极为暴戾,将我打了一顿,从那以后我便不再多问,后面他慢慢的招来了好多年轻的姑娘,说是来府中干活的,却有好吃好喝的待他们,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想纳妾,可是后来我无意间撞见他浑身插满了针。”
她比划着,将两根手指合在一起,“有如此大,里面放满了血,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再后来,有个丫鬟受不了了,偷跑出去告了官,可是她不知道那个官员怎么敢得罪李贤,当即便与李贤说了这事,李贤知道后我便再也没见过那个丫鬟,之后便是有一次我撞见李贤拔丫鬟的舌头,你知道嘛!李贤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说着便激动了起来,开始疯狂的吼,好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他以前温文尔雅!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每天身边睡个恶魔,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我这几年一直小心翼翼,他要死了我明明很开心,我自由了!可是我却犯贱的舍不得,我舍不得。”
说着,她像泄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如今她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