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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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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郁抵达法会现场时,发现已经有不少门派开始了激烈的比拼,而为他预留的空位旁边,恰好坐着愁眉苦脸的方机珍。
方机珍一见烛郁便强打精神招呼道:“小友怎么才来?”
方机珍所在的凌霄观,虽在法术修炼上没有什么建树,但论辩经之技,却无出其右者。因此整个门派弟子都端站在他身后,只等斗法结束,再与人辩经论道。
烛郁微微颔首道:“有些事耽搁了。”
莲花对方机珍颇为热络,一掌拍在他肩头道:“老头怎么好久不去崇吾看望我了?”
方机珍轻叹一声,答道:“凌霄观近日颇有些波折。”
莲花连忙问道:“何事?”
方机珍道:“我观的镇观之宝灵虚鼎被盗了。”
凌霄观除了辫经,曾经炼丹也是一绝,其容器便叫灵虚炉。
烛郁问:“据我所知。灵虚炉重千斤,且又不能变幻大小,亦不能被其他法器收容。若是力士所盗,也很容易被察觉吧!”
方机珍此时情绪低沉:“说来惭愧。两日前,我欲领弟子出行斗法会,观主特命所有人在三清殿聆听戒语。不知为何门边突然涌入大量虫子,不惧水火,刀剑不入。这些虫子直往弟子口鼻里钻。最后找来法器断魂钩才消灭它们,而虫子已入口鼻者皆耳处流血而亡!灵虚鼎亦是此时被盗。”
烛郁与莲花一对视,似乎心领神会。“虫子可还在?”
方机珍拿了出来递给烛郁,一条黝黑的肉虫,死后发僵,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莲花道:“蛊虫?”
说着往场上寻找茜雅的身形。而茜雅轻抚指间的蛊虫,眼神清纯无害,纯纯笑着。
方机珍也看向了茜雅的方向,可她身边站满了形形色色穿着另类的蛊师,茜雅在其中并不突兀,因此方机珍平等地怀疑在场的每一位蛊师,“是,因此这次来便是向金玄门求助。势必为弟子们报仇,找回灵虚鼎。”
烛郁答:“正好我也有事要找玄掌门,午间一起。”
场上各个门派弟子正在火热比拼,烛郁静看弟子们的招式还算满意。
至正午时分,烛郁与方机珍抵达金玄门内的议事大厅。方机珍才向玄虚子陈述完毕当前之情势,玄虚子便缓言道:“当下只能派遣门下弟子悄悄探访,这些蛊师各自以独立身份前来,调查起来颇为棘手。稍有不慎,恐引发众怒,掀起不小的风波。”
方机珍对此早有预见,急切之间亦无他法,只能耐心等待:“也只能如此了。”
见方机珍满脸疲态,玄虚子又道:“你先回去休息,此事我必给你一个交代。”
等方机珍称是离开,烛郁与玄虚子道:“晚辈有关于钟花仙草的事相告。”
玄虚子仿佛早已心中有数,摆摆手道:“不必多说,我金玄门上下都已试过,那钟花都不为所动,看来你才是天选之人。”
又隔着衣服触碰烛郁丹田处,“果然是天界神品之物,观你法力大增,势不可挡。”
接着道:“其实当初是我与你师父一起遇到你,可我观你面相却看不到你的未来,似有金光腾起之相,又有魔障邪祟之感,直觉你稍有不慎就会毁天灭地。我对你还是那句话,只要心存善念,你必非凡人。”
若论玄黄之术,玄虚子可堪称当今世道第一人,然而这么直白的告诫足以表明玄虚子的担忧。烛郁也只能肃穆回应:“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等午后,方机珍没有参与斗法,莲花也跟着跑了。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烛郁对莲花的法术很有信心,再加上蛊虫根本伤害不了莲花,更何况方机珍身边又多了些金玄门的人,烛郁只是叮嘱她别到处乱跑。
方机珍跟前出现了一名金玄门的弟子,他自称叫傅逸舟。此人身形高大,略微清瘦。因为玄虚子怀疑制蛊之人与凌霄观有仇,特地派自己的大弟子前来保护他。
方机珍无心与他们闲谈,坐在内阁与凌霄观观主写信。莲花便与他在外间说话,“你怎么不参加斗法会?”
傅逸舟为了避嫌将外间门打开道:“我就不凑热闹了,给师弟们一些机会。”
莲花观他气质温润,对他印象很好,“那你岂不是法力很高强?”
傅逸舟摇了摇头,谦虚道:“世间能人几许,我不过是仗着入门早些而已。”
莲花点头,傅逸舟见她无聊,出门不一会就回来了,拿了些干果给她,“方长老大概是无心理会你了,你若无聊吃些干果。”
莲花眸光熠熠,“你可真是好人!”
傅逸舟不禁失笑道:“仙子竟如此纯真,谁给你吃的就是好人吗?”
莲花嚼着杏仁道:“那当然,我遇见的那些坏妖可没有给过我吃的。”
这时听见门口有人敲门,茜雅倚着门框往里张望道:“我来找莲花。”
莲花走上前问:“你来找我干嘛?”
茜雅微微皱眉,瞥了傅逸舟一眼,“这位是谁?我有些话只想跟莲花说。”
莲花做了个手势,示意傅逸舟留步,自己则与茜雅缓缓行至走廊西侧的拐角处,茜雅低语:“我有关于灵虚鼎的线索,你想不想知道?”
莲花把耳朵凑了过去,茜雅往她耳朵张开嘴巴呼了口气。
傅逸舟仍站在门内,瞥见茜雅正拉着莲花向楼下匆匆行去。他心中生疑,暗自思忖,众人本就对蛊虫作乱有所猜忌,而莲花与茜雅不过数面之缘,不应如此熟络。他想了想还是追下楼去。待至楼下,却已不见了二人的踪影,只得对守候在楼下的弟子略作交待,随即出门追寻。
莲花被带到了一个林间石洞内,洞内颇大,壁上悬挂着几支火把,地面全是枯草乱石,显然是新开辟的临时之处。
莲花的手被绳子绑在身后,茜雅站在一旁。石洞最中间摆放着一只炼丹炉,那炉已有些年头,身上都是斑驳痕迹。其炉身线条却仍透着几分清秀,炉口圆润,三足弯细挺拔,两耳微微外张,莲花往里探,炉内有些红棕夹杂青绿的锈迹,还有些灰白的灰烬道:“灵虚炉果然是被你偷来了。”
茜雅给她介绍道:“此乃灵虚炉,数十年前天下神丹皆为它出。可三十年前它便罢工了,你可知为何?”
莲花不语,她接着道:“灵虚炉亦有它的灵识,非至臻之丹不炼,我原本以为它在等你——千年莲花的莲心,得之可炼成登仙之丹。可我听说你的莲心只能你自己挖,我着实为难啊……”
莲花冷哼一声,“知道就好,何必白费心机。”
茜雅轻抚着莲花的面颊,讥讽地开口:“但现在情形已大不相同,崇吾门主得到了钟花仙草,其功效也一样。”
莲花很快就想到了茜雅曾赠与自己的那枚传音蛊,“你想如何?”
茜雅随即狂笑起来:“要么你自己奉出莲心,要么就让烛郁用钟花仙草来换你!”
莲花变得柔弱不安起来,长睫簌簌轻颤,眼眸仿若渡上了一层雾气,无助道:“不知他会不会来。”
茜雅弯腰凑近她食指挑起了莲花的下巴,阴笑道:“会的,我要是他,遇到这么个天仙似的美人,钟花仙草又算得了什么!”
莲花好似认同道:“但愿如此,”然后又漫不经心地问道:“永福村的蛊虫是你所为?”
茜雅则显得坦率,轻轻抚摸着她那修长的指甲,回答道:“我只是受人委托罢了,但我的事情更为紧要,失败了我也无能为力。”
莲花接着问她:“何人所托?”
茜雅坐到她身旁,疑惑地问道:“你说一个妖怪偷偷地取魂炼魄就好了,要什么能自身繁殖数不胜数的蛊虫干什么?覆灭人间的事动静太大,天道马上就会降下惩戒,怎么想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啊,他敢想我都不敢干。”
莲花紧张地心扑通乱跳,声音却愈发放缓,“是何妖怪?”
茜雅站起身,“呵呵,告诉你太多了,我会有麻烦的。不说了,你是挖你自己的莲心呢?还是等烛郁?”
莲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随即嘴角一勾,“不等烛郁了吧,他忙得很!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你!”说着挣断绳子往茜雅身上使聚风术,茜雅一个踉跄止住退势,“你中了我的软身蛊怎么能动?”
莲花直接冰凌扔过去,闲适一笑道:“你猜?”
茜雅的身手并不好,只能一边躲避一边扔出各种蛊虫。
然而那些蛊虫未近莲花的身便四下逃串。茜雅恍然大悟:“蛊虫对你没用?!”
莲花回:“你知道的太晚了!我却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就留你一命回头慢慢说吧。”然后施一束冰凌打在她脚上。
冰凌从她的脚面凝结至小腿,茜雅立马掏出一只蛊虫放进自己嘴里,撕心裂肺道“九头鸟骗我!”说完便七窍流血被封在冰柱中。
莲花立即上前施法化冰为水,只见茜雅已经面色青紫,七窍溃烂。
此时傅逸舟不知何时赶了过来道:“莲花仙子你没事吧?”
莲花摇摇头,“你怎么找到我的?”
傅逸舟扶起她,不好意思道:“我略懂些玄黄之术,找个人还是不难的,只不过多费了点时间。你没事就好,不然我没法与崇吾门主交代了。”
莲花拍拍手道:“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