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说我们不可能》瑜枝

5、地下城（第一章）

　　江眠出了三城区，想了想还是去了外城。他到了外城却不知道城防处在哪里，好在有人给他指了路。
　　“请出示您的ID卡。”
　　江眠在城防出被拦了下来。
　　江眠从口袋里拿出了ID卡交给他。
　　他扫了一眼ID卡上的数字，交还给江眠。转身在操作台上扫描了自己的ID卡
　　“滴——”
　　一道电子女声响起。
　　“城防处简凡，已认证。”
　　简凡道：“请，上校的房间在三楼最后一间。”
　　江眠道：“谢谢你。”
　　简凡道：“职责所在。”
　　江眠打开了房间的灯。
　　房间里整洁的一丝不苟。如果不是桌子上放着几张写过了的纸和一支没盖上笔帽的笔，江眠会认为顾衍跟本没有在这里住过过。
　　或许是真的累了，江眠一沾上床，就睡着了。
　　江眠在顾衍的房间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一早就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把顾衍的床恢复原样，尽管江眠还没有重新适应自己的身体，经过几次努力他终于得到了一块还算有点样子的“豆腐块”。
　　整理完他才离开了城防所，简凡还向他打了个招呼。
　　“开往地下城的悬浮列车即将发车，请乘客上车。”
　　江眠跟着人群上了车，他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因为还早，车上没有什么人，大部分人都选择利用宝贵的乘车时间小小的睡个回笼觉。车厢内安静极了，别人的谈话也显得十分清晰，不容拒绝的穿到了江眠的耳朵里。
　　“哎，你看了昨天的播报吗？”
　　“什么播报？”
　　“三城区出现了变异体。”
　　“知道啊，不是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关键不是这个，是执法庭那个上校！昨天三城区的就是他出面的。你知道吗？昨天死了很多人，他们说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他杀的。引起了群众的不满，然后他们就当街反对执法庭。”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要求基因检测，硬是不让他们继续。工作进展不下去基地中心就只好让城防处的基因检测辅助，三城区就那点人硬是干到了今天，听说才刚结束呢。“
　　“那死了多少人？”
　　“听说是遇到了传播性强的异形体，死了将进三分之一的人。”
　　“怎么多？”
　　“要我说如果他们不闹这么一出，快点让执法庭的看完说不定能减少一点。听说那感染源被找到的时候都没个人样了。”
　　“可执法庭上校的判断真的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吗？”
　　”执法庭那个上校的训练资料不是公布了吗？他的各项指标全都是优秀。每一次负责排查遗漏的不都是他？”
　　“问题就在这啊，怎么可能会有怎么完美的人。我听三区的朋友说他们已经开始要求公开执法者的测试过程了。”
　　“你的说也有道理，但这是基地中心公布的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江眠没来得及听到下面的内容就被电子声打断了——
　　“地下城到了，清乘客尽快下车，祝您生活愉快。”
　　江眠从车站走出来，眼前的景象犹如一片混乱之都。
　　看不见尽头的路的两侧房子几乎是两种极端，破败或华贵。路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神色各异。
　　奇怪的地方江眠想。
　　但一想到地下城是自由贸易市场，基地不会过度干涉变成这样似乎也情有可原。
　　秦淮说杜塞尔在地下城的一间诊所里。
　　江眠仔细得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都没有发现秦淮说的诊所。单在他没注意到诊所的时候，一个胡子拉碴，举止轻浮甚至眼下还泛着青灰的男人注意到了江眠
　　他走到了江眠面前。
　　那男人看着江眠吹了个口哨，道：“你来着做什么，小美人？”
　　这是什么新型的打招呼的方式吗？
　　不管怎么样江眠都不是很喜欢他说话的语调，但仍然礼貌的回答他自己要去地下诊所。
　　男人故意靠近江眠道：“哟～我带你过去吧。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晚上有空吗？我带你去玩玩？”
　　江眠和他拉开了些距离，道：“……不。”
　　杜塞尔倚着诊所的门道：这个月你们都找我第三次了不烦吗？”
　　杜塞尔的语气里多少有些不耐。
　　杜塞尔面前的人倒是依然很诚恳地说：“杜小姐我们基地是真的很很欣赏您的才华……”
　　杜塞尔叹了一口气。
　　又来了……
　　杜塞尔的视线四处乱瞟，正好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江眠。
　　小家伙长得就是显眼，皮肤在阳光下白得透亮，只是……杜塞尔看向江眠身边的男人不由得皱紧了眉。
　　男人的眼光黏在江眠身上，道：“没干过那个吧？看你长成这样真的是去诊所的吗？啧啧啧，可得找人好好调教调教。”
　　江眠皱了皱眉有了想把他赶走的念头。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杜塞尔越过了还在她面前滔滔不绝的女人。
　　“哟，肖九干嘛呢？”杜塞尔笑靥如花道。
　　肖九看到是杜塞尔不由得一震。
　　地下城因为不大受基地管控，做什么生意的都有。像什么赌场，□□交易虽然是黑色场业但基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司空见惯了的。其中有背景的老板也不少但他们都不敢随便找杜塞尔麻烦。
　　因为这娘们是真厉害，当年杜塞尔在这里开诊所大家都觉得一个女人还开诊所真的蠢得可以。但不出半年那些人就一个个打了脸，杜塞尔的诊所不仅办得风生水起还因为发表了一篇关于异性体基因的变化规律获得了基地的青眼。
　　基地毕竟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没有谁会傻到自己撞到枪口上。
　　肖九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笑道：“杜老师这是说什么话，我这不是看到有人找你帮你带过来吗？”
　　杜塞尔笑道：“是吗？”
　　杜塞尔的样子让江眠想到了吐着蛇信子的蛇。
　　肖九背后一凉，道：“那什么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啊，杜老板。”
　　杜塞尔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突然杜塞尔突然凑近江眠。刚才在瞧的不清楚，这下杜塞尔凑近江眠才很直观的感受到杜塞尔的美——明媚的同时又不失妩媚，孤傲又不失风尘气。
　　江眠有些不知所措。
　　杜塞尔微微一笑道：“你长得一点都没变嘛，怎么好看，也不怪你会被肖赖皮看是。”
　　江眠有些害羞，耳朵尖带上一抹薄红。
　　江眠有些生硬地将视线移开她的脸，落在了她耳朵上的蛇形耳环。
　　果然是蛇，江眠想着。
　　在一边被遗忘了很久的女人咳了几下，到：“那个杜女士您考虑得怎么样。”
　　杜塞尔实在是不想和她一直耗着，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考虑看看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女人听了觉得自己也时在没有留下的必要只好离开。
　　杜塞尔把江眠领进诊所，递了个苹果给他。
　　江眠轻声道了谢，看着手里的苹果。
　　杜塞尔看着他，托着头道：“你不是最喜欢苹果的吗？”
　　江眠摇了摇头，轻轻咬了一口。苹果的汁水在口腔里弥漫，甜甜中间带一点酸。
　　杜塞尔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苹果的江眠。不由得感叹，自家的小家伙果然又乖又好看。
　　想到这里杜塞尔道：“你昨天是在城防所过的夜吧？”
　　江眠道：”你怎么知道？”
　　杜塞尔揉了揉江眠蓬松的头发，道：“秦淮讲的啊，你以后还是离顾衍远一点比较好。”
　　江眠：“为什么？”
　　杜塞尔沉思了片刻，道：“他会把你吃掉！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江眠道：“人是不会吃人的。”
　　杜塞尔一时间有些语塞，心道忘了江眠已经不是四五六岁的小孩子了，可偏偏自己又时常忘记这回事。
　　但杜塞尔转念一想又道：“可是人会吃植物，他会把你吃掉的。”
　　江眠开始有些动摇了，他在脑袋里开始等量代换。
　　江眠等于藤蔓。
　　人类会吃藤蔓。
　　上校等于人类。
　　那上校会吃江眠。
　　等式成立。
　　江眠顿时对杜塞尔说的话坚信不疑，丝毫没有感觉自己被杜塞尔忽悠到了。
　　聪明的呆子，杜塞尔是这样想的。
　　杜塞尔突然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有想过来基地要干什么吗？”
　　江眠吞下了嘴里的苹果，道：“我不知道。”
　　江眠的目光从手里的苹果移开，看向一旁的杜塞尔，道：“我一定要干些什么吗？”
　　杜塞尔乔装生气道：“难不成你要一直吃我的？”
　　江眠想了想：“可是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杜塞尔站起身道：“算了这以后再说，你现在就先帮我打个下手好了。基地的房间应该重新分好了吧，知道自己住哪里吗？”
　　江眠摇摇头。
　　杜塞尔：“你呀。等会吧，等会我帮你看看，等我干完里的活。”
　　杜塞尔走到前台，坐下拿起了之前没写完的研究，打算补充完整。
　　杜塞尔一边写字一边道：“你先自己呆一会吧。”
　　江眠才坐没一会就觉得自己又些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江眠睁开眼时已经过了饭点。
　　随着一声笔被盖上的脆响，杜塞尔的声音传来：“你醒了？睡那么久，饿了吧？
　　诊所里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声响。
　　杜塞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走吧，店里打样了。我带你去买点吃的。”
　　江眠刚睡醒，语气有些闷闷的。
　　他道：“诊所也会打烊吗？”
　　杜塞尔站起身道：“一般来说是不会的，可是我累了，我开的店像大烊就打烊。”
　　“……”
　　杜塞尔带他到了公共食堂。
　　杜塞尔道：“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江眠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有些享受的眯了眯眼。
　　杜塞尔看了他的样子轻笑出声，道：“想好了吗？”
　　江眠想了想选了菜单上较便宜的玉米浓汤。
　　杜塞尔看着江眠道：“没了吗？会不会少了一点？”
　　江眠：“不用了，谢谢。”
　　杜塞尔：“好吧。”
　　杜塞尔让江眠占了两个位置，自己去窗口点餐。
　　江眠自己无聊地晃了晃腿，目光不自觉得向周围飘去。
　　突然，他的目光被定住了——是顾衍
　　顾衍一身军装在公共食堂里尤其的显眼。食堂里的人都被吸引，看到是顾衍后，有人迅速的往食堂外跑，有人把头低的低低的大口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没有人想看到他，也没有人敢直视他。
　　江眠看着他走到窗口点了些东西就匆匆忙忙的走了直到杜塞尔拿着食物回来了。
　　杜塞尔道：：江眠？怎么了。”
　　江眠道：“没什么，刚刚顾衍来了。”
　　杜塞尔毫无波澜的把托盘上的玉米浓汤放在他的面前。
　　她道：“哦。我都快忘了今天是星期天，星期天一般情况下是他在值班。”
　　江眠接过了杜塞尔递来的勺子，道：“谢谢。”
　　杜塞尔坐到了他的对面，道：“ 没事。当执法者也真够辛苦的估计都没什么时间休息吧，今天早上三城区的事刚结束又要巡查。”
　　杜塞尔看着刚拿起勺子的江眠叹了口气。
　　江眠还是太客气了，果然还是因为培养仓导致的后遗症，短暂性失忆把杜塞尔忘的一干二净了。
　　好伤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