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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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一到国三，不二周助一直是情人节巧克力收到手软的存在。
手冢国光虽然长着张冰川般冷峻的面孔，又加之金边眼镜带来的边界感，但喜欢这一类型的女生也不少，时不时还是会有胆大的少女当面向他告白。
但拜托他帮忙追不二的女生，眼前的人是第一个。
“抱歉。”开头的两个字没有变化，手冢扶了扶眼镜，“现在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不二......他也要忙着准备比赛。”
手冢替不二拒绝了她，似乎是这样。
“手冢君，请你放心。”深月条理清晰地解释，“我喜欢不二君，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打扰大家的训练，我有分寸。如果我的要求给你带来了困扰，你就当没听到这句话吧。”
“抱歉，是我逾距了。”
身为血族少主，除了学科书目不该接触任何人族的“垃圾读物”。
深月正处在离经叛道的年纪。
这些年，她私下偷看了无数人族恋爱主题的漫画小说，这些作品畅销的核心要素只有一个——
“拉扯”，狗血一点也无妨。
让手冢国光以为她喜欢不二周助，这一步她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从和井上还有龙崎的交流以及刚才的观察来看，手冢国光是一个难啃的攻略对象，好人但固执。而阶梯教室的那一眼又让她明白，他只是外表老成，对处理男女关系还很青涩。
如果告诉手冢她喜欢他，或许他会刻意拉开距离，避免产生误会。不如让他从一开始就放下戒心，她再慢慢通过接触，制造暧昧的机会。
她很聪明，学习的速度很快，漫画里的恋爱法则一看就会，自然，她想要的也能和主角一样，都能得到。
手冢又看了她一眼，沉思半晌，颔首。
他们继续向前走，穿过桥，手冢在坂道边的一栋日式别墅前停下。
“黑木，我家到了。”手冢停顿两秒接上，“你家......”
他想问她她家在哪儿，他可以送到再折返，但主动问女生具体的住址似乎也不礼貌。
手冢家是深月计划中的一站。
越是这样看似难以接近的人，就越是要勇敢地打破边界，长驱直入。
她想出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实用。
装晕。
“手冢君，我......”深月皱眉，“我突然感觉头好晕......”
语毕，她闭上眼，身子一软，果不其然在倒地前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专注于演技的深月还没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为了扮演成年人，她换了公文包，晚上服用的补血剂却没有跟着转移。
自诩高贵的血族也好，低一等的吸血鬼变异种也罢，一旦陷入饥饿状态就会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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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光，怎么站在门......”手冢彩菜恰巧在客厅听到了门外儿子的声音，他迟迟不开门，疑惑之下她干脆去帮他开门，没成想撞见到眼前不得了的一幕——
少年怀中抱着一个女孩，她紧闭着眼，长睫轻颤。
“这，这是怎么回事？”手冢彩菜结巴着问道，脸上快速完成了从震惊到欣喜若狂到担忧再到雀跃的四重情绪转变。
【难道我家国光终于开窍了？仔细一看，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呢。头发又长又黑，小脸白白净净的，哎呀，睫毛也很长呢。】
手冢国光刚想扶眼镜，接着意识到自己抱着她没有手扶，嘴边的话顿了顿，“我不清楚。”
即使她说自己是为了不二而来，他依然没有完全打消心中的疑虑。说到底，还是她要求得太少，付出得太多，出现得太突兀，让他起了疑心。
刚才那一倒，也很突兀。
只是怀中的人身躯冰凉，完全不是正常体温，难道她真的生病了？
手冢垂下头，呼吸一瞬间凝滞了两秒。
从措手不及中反应过来，她的每一个细节都因为距离的骤然拉近变得过分清晰。
他快速抬起头，想扶眼镜，又僵住。
手冢彩菜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追问：“国光，这个女孩子是谁家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个同学。”
“是吗？”手冢彩菜眯起眼，“那她这是怎么了呀，生病了吗？”
手冢平静无波地说：“应该是低血糖。”
手冢彩菜忙招呼自家儿子抱着他进屋：“哎呀，那快点把人家女孩子抱进来，让她先躺下来，我去泡杯糖水给她。”
“你祖父今天去真田家拜访了，爸爸倒是快回来了，把这个孩子放在客厅沙发上也不太合适......先放你床上去吧，可以吗？”
“......啊。”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深月从装晕倒那一刻旁听到现在，表面镇定，实际上快要把牙龈咬断。她费了好大的力气，努力保持着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不动。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进入了手冢的房间，如果要问她现在的感想......
人类的怀抱很温暖，她很喜欢。
她被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耳畔响起一声轻到近似于无的关门音，脚步声渐行渐远，深月睁开了双眼，坐起身。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块毛毡板，上面钉着排列得过分整齐的照片，深月走下床，凑近了，才发现是一张张山峰的照片，右下角还写着日期和山峰的名称。
“10岁和父亲去了瑞士的马特洪峰......”深月轻声念出字迹，有些羡慕。
十岁时的她还没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血脉能力，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超过东京范围，她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去日本之外更远的地方。
她也羡慕他有那样可爱热心的母亲，愿意陪他爬山的父亲。
她还在襁褓中时双亲就在大战中身亡，她没体验过被父母疼爱的滋味，即使在族内不缺宠爱，但那不一样。
有些东西失去了没有办法用其他东西代替、弥补。
失去了，就是没有，缺了。
深月收起那点酸涩，视线下移。
毛毡板下的矮柜上放着叠得一板一眼的制服，像还没从包装袋里取出来的新衣服。她装晕的时候，他换了衣服？
早知道该睁眼，偷偷看一眼的。
再看向右边，一张小书桌上的笔和本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右边是一个大书柜，里面的书本也都放得满满当当，似乎是根据书类分门别类放好的。
回想起自己那个一气乱塞的禁忌之书柜，深月稍有些心虚地吞了口口水。这个手冢国光，什么东西都放得这么整齐，脸上的表情也好严肃......好像机器人。
最后转过身，她再次被玻璃柜子中一根根摆放得十分整齐的钓竿震撼到了。以及，这时她才注意到，就连被床贴着的那面墙上也挂满了钓饵——
等等，怎么有个钓饵，长得这么像大石君？
深月端详着墙上那个硕大无比，还挂着大石的微笑的钓饵，目瞪口呆。手冢国光，这个人也太古怪了。虽然她没钓过鱼，但听说是很无聊的一项活动，只能一直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盯着水面。
所以他就是机器人吧？才能做到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深月兀自沉思着，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她赶忙爬回床上躺下。
“黑木。”手冢推开门，将糖水放到床头柜上。
深月缓缓睁开眼，装出一副被呼唤声叫醒的迷蒙模样，轻声问：“手冢君，我这是在哪里？”
手冢国光见她坐起身，把糖水递给她：“黑木同学，你晕倒了，这里是我家。不确定你是不是低血糖，母亲为你泡了糖水。”
“手冢君，谢谢。我可能确实是低血糖了，现在手有点使不上劲，我怕打翻了，能麻烦你喂我喝吗？”深月歉然道，放在被子里的手暗暗攥紧。
他能答应最好，不答应，她也不意外。
手冢保持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状态数秒。
“我让母亲来帮忙。”
深月点了点头。“手冢君，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和阿姨了。”
手冢彩菜进门后第一件事是反锁房门，走到床边的这一小截路程，她硬是花了半分钟。
她一勺勺喂着床上的少女糖水，身后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黑木同学，和阿姨说说，你和国光是怎么认识的呀？”
深月诚实作答：“今天刚认识的。”
“嗒。”勺子忽地掉回了碗里，手冢彩菜讪笑着找补，“啊呀，这个，真是没想到啊。国光说你们是同学呢。”
“嗯，以后会是吧。我现在还没有转学到青学。”
“转学到青学？深月你现在在哪里读书，为什么要转学呀？”
“为了手冢君呀。”深月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不过，我知道手冢君一定会拒绝我，所以我骗他说我喜欢的是别人。彩菜阿姨，这件事，我想麻烦你别告诉他。”
深月扯扯妇人衣袖，语气带上了撒娇的意味：“我不想他对我产生戒心，我会让他慢慢喜欢上我的。”
手冢彩菜再次大受震撼——这个女孩子是有多喜欢国光，居然要为了他转学到青学。
她柔声确认：“这个事，你的爸爸妈妈知道吗？”
“我的爸爸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
手冢彩菜的眉毛垂下，“深月，对不起，阿姨不该提这件事。”她放下碗，抹了抹眼角的湿润。
“阿姨，没事的。我已经不在意了，你不用难过。”
手冢彩菜被反过来安慰，越发心软怜惜起眼前人，“好孩子，那你的监护人呢，现在是谁在管你？”
“很多人。舅爷爷，二姑母......”
深月回忆着，把长老会的几个老古板的身份一个个念过去。而手冢彩菜，她已经脑补出了在不同亲戚家四处送养，寄人篱下的小可怜模样，保护欲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深月，不用说了，阿姨都明白了。”少妇怜惜地轻抚过深月的额发，握住她放在床上的手，“如果你转来青学，阿姨会让国光照顾好你的。”
深月欣喜不已，自然地改口：“真的吗？谢谢彩菜阿姨。”
手冢彩菜注视着那张笑脸，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感慨自己或许终于能实现养个像孩子的孩子的梦想。
“深月，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阿姨会做很好吃的鳗鱼茶。”
深月欲拒还迎：“阿姨，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手冢彩菜果断拍板：“不麻烦，就这么定了。”
目送着妇人拿着碗走出房门，深月坐在床上托腮沉思起接下来的攻略计划，思考得太深入，完全没能注意到门口出现的人影。
“黑木。”
深月浑然不觉。
“黑木。”手冢的眉头紧蹙，提高了声量。
“啊，手冢君。”她慌忙放下托腮的手，抬头望向门口的少年。
手冢国光关上了房门，窗外天色渐晚，随着房门闭合，室内的光线逐渐被昏暗吞噬。
他静立在门边，镜片折射着白光，遮蔽住了他脸上复杂难辨的表情。
“黑木，你的目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