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吃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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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王承的人一定会中。但是看梅晚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她就觉得，梅晚的举动一定没有错！
英子冲着梅晚咧嘴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实在迎合梅晚的话。
梅晚见这小姑娘一脸的懵懂，心中不由觉得可爱的紧。
她大笑了一声，揉了揉女孩的头。在旁人眼里，像极了一对感情友好的兄妹。
是夜，原本热闹的市集渐渐都暗了灯。然而，被众人关心瞩目的考试院却仍然灯火通明。
考试院里面，不少同考官正在熬灯苦“抄”。
对于考生来说，考完也算是一个阶段的落幕。但对于考官们而言，真正的磨难其实才刚刚开始。
考试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誊抄、糊名。
同考官们会将收拢来的试卷统统誊抄一遍，防止考生与主考官之间通过笔记相互勾结。
顺便在此过程中，如若发现试卷上有污渍、涂改痕迹的，也将会被罢黜，甚至连誊抄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会试多达几百人，这一轮誊抄下来，也需要不少的经历。因此，大部分同考官仍然还处在誊抄这一环节。
当然誊抄之后，这些卷子将会继续传递下去，交予剩下的同考官进行阅卷、批改。这些同考官会将第一轮过筛的卷子交给主考官，由他们来做最终的决定。
但为了防止同考官与考生知法犯法。因此，负责誊抄的同考官与负责批阅试卷的同考官也不同。因此有了外帘同考官与内帘同考官这样的区分。
外帘负责誊抄、内帘则负责选优。
这一道道流程下来，若是慢悠悠地做，少不了要个十多日。
然而会试阅卷时间最多七日，若是不挑灯夜战，如何能顺利完成？
因此，考试院里的大人们算是卯足了劲，这夜熬的人头发都白了。
而在这群低着头办事的人中间，却夹杂这一个特别突兀的人。
此人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桌子上却摆着一盆上好的水果。这人正悠哉游哉地吃着水果、“监督”各位同考官拼命努力呢。
这么吸引仇恨的人当然就是文清珏，奈何他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惹得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暗中悄悄地冲他发射一些嫉妒的眼神。
文清珏才不会管他们这些花花心思。
毕竟是他们说的，自己什么都不懂。那要是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给的人来干活，那还得了？
突然，批卷子的房门被人敲响，吸引了低着头批试卷的大人们。他们抬头望去，之间大门打开，宫人们端着新鲜的水果、上好的茶水以及刚刚出炉的点心走了进来。
众人正是被饿得头晕眼花之际，如此大强度的工作，他们吃的那些晚膳哪里顶得住啊。
为首的宫女走到文清珏面前俯了俯身子，恭敬地说道：“回大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东西备齐了。”
文清珏颔首，示意宫人们可以下去了。
同考官们就见得一群人乌泱泱的来，又乌泱泱地走。
东西倒是没带走，但是这东西属于那阴晴不定的首辅大人，谁敢在他面前讨食啊？
一位大人悄悄地叹了口气，在无人的地方，将身上的腰带紧了紧。
虽然饿了，但也不是不能活。等自己回家了，定要吃一碗热乎的面条，最好再下两个蛋。
文清珏哪能感觉不出这帮人的心思，他笑着说道：“各位大人辛苦了，都已深夜，大家还如此兢兢业业。本官实在欣慰，不妨吃些点心休息一会儿，也好接着干下去。”
闻言，各位大人心下一喜。都顾不上推脱，顺着文清珏的梯子就往上爬。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
“多谢首辅大人！”
众人纷纷放下笔，将试卷置于箱子内，才敢过来吃东西。
吃着点心又怎么能少了些市井里的趣事呢？
文清珏装作不经意地出声说道：“本官与诸位大人也算是同心协力了一场。现在如此无趣，本官自是要说一些话来让各位大人笑一笑的。”
闻言，同考官们都有些奇怪。
这算哪门子同心协力了一场......这位大人根本啥都没干吧......
当然，他们是不敢把这些心里的小心思说出口的。
“首辅大人真是折煞我们了，您想说什么，但说无妨。”一个较为年长的同考官出声说道。
他应该算是翰林院里资历较深的翰林了，但因着自身没什么背景，这才还干着外帘同考官的活计。
但这眼力见还是有的，总不能说，我们不想笑，首辅大人您还是别说了吧......
难道今晚就不想做人了吗？
文清珏神秘一笑，说道：“不知各位有无听说前阵子翰林院发生的又一桩趣事？”
在场同考官大多都是翰林院出身，文清珏这一问倒是让他们有些疑惑。
一个较为年轻的同考官咽下口中的绿豆糕，有些疑惑地出声道：“前阵子不是就只出了矿产编撰这一个岔子吗？还有什么大事吗？”
许是这位同考官年纪并不大，竟然将这件沾染了些血色地事情脱口而出。
这吓得一旁的那位年岁较长的翰林紧急阻止道：“慎言！”
那年轻的同考官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大胆，赶忙向文清珏告罪。
文清珏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各位大人何必如此紧张。如今咱们都是一条心，聚在一起说些闲话罢了，又有何惧？”
许是文清珏的表情太过于真挚，也许这位年轻的翰林涉事确实不深，他悄声说道：“可那锦衣卫不是还在外面吗......他们都说锦衣卫的耳朵灵的狠......”
在他身旁的老翰林都快吓厥过去了，嘴巴里的干粮是不上不下，卡得他眼冒金星。
“慎言！慎言！”
他紧急喝下一口茶水，用更紧张的语气说道。
说起锦衣卫，文清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更加轻蔑地说道：“自是不用怕那锦衣卫。我们只是闲聊时说些趣事，一不冒犯朝廷，二无通敌叛国，何错只有？！难道这锦衣卫在一日，这天下就一日不得讲话不成？！”
翰林院出身的官员们统统都是读多了书的文人，说的好听，是满腹经纶，说得难听些，都有些自命不凡的清高在身上。
锦衣卫行事如此张扬，势必会让那些翰林心生不满。
如今文清珏丝毫不怕锦衣卫的样子，倒是让一些翰林对他有所改观。
那年轻的翰林眼睛一亮，嘴巴里的话比脑子过的更快，脑子没拦住，让那话一下子就吐了出来：“首辅大人说的是，咱们什么都没做，自是不用去怕那锦衣卫的。”
那一旁的老翰林一下子没绷住气，还未说出话，就止不住的咳嗽。
年轻的翰林赶忙将茶水递到他面前，说道：“师傅您也不必怕成这样，咱们有首辅大人在呢，自是不用怕那锦衣卫的。”
那老翰林喝了茶，一口气才提了上来。
已经到嘴边的“慎言”已经为时已晚，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年轻翰林。
死孩子，脑子里除了书就是稻草，你能做官真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在外守着的锦衣卫们面色不改，但实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昭的面色血红，他都快憋不住了。现在翰林的脑回路是这样的了吗？他真的要被他们笑死了！
在一旁的梅晚默不作声，她只顾着发呆呢。
至于陈昭会不会被憋死，她才不在意呢。
文清珏继续说道：“诸位没听说吗？前段日子，花柳坊的新花魁横空出世，我听人说起，这花魁与咱们翰林院的一位大人还颇有渊源呢。”
花柳坊？！翰林院？！
这是两个能搭在一起的话吗？
这样的烟花之事，如何登得上大雅之堂！
那老翰林颤颤巍巍地说道：“首辅大人......慎言啊......”
这样的事情，私下里说说就得了，如今可是在考试院，说这样的事情，真是有辱斯文！
但深夜，又是劳累的时候。除了年纪大的翰林，那些岁数不大的年轻翰林却都竖起了耳朵，想将这故事仔细听下来。这么刺激的事情，若是没听全，人生多没意思。
文清珏低下头喝了一杯茶，心下已经有了成算，他继续开口说道：“诸位大人无需担心，本官不说了便是。这些故事，无非就是以讹传讹。想必这花魁是翰林院某位翰林的亲妹子这件事，也定是有人胡诌的！”
嚯！
好大的瓜！
文清珏的话不仅震惊了整个屋子里的人，还让门口的锦衣卫们吓了一大跳。
门内的翰林们吃东西的动作全部停住，谁都不敢动一下。气氛快要尴尬到爆炸！
门口的陈昭瞪大了眼睛，他看向梅晚，两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惊讶。
陈昭：真的假的啊？！
梅晚：我不知道啊！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秦玉凌：......我就说锦衣卫马上就要完蛋了吧？
将这炸裂的消息随意地抛下后，文清珏似是不在意地道歉道：“看来是本官打乱了各位大人们的计划。唉，那本官就不在这儿讨嫌了。那我先回去了。”
文清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其他翰林纷纷回神冲他行礼道：“恭送首辅大人 。”
文清珏摆摆手，往门外走去。
打开大门，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文清珏与梅晚对视了一眼。
待他走后，里面的人才敢有所动作。关于刚才文清珏说得重磅消息，他们都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年轻的翰林们尤为活跃，恨不得要直接将这相关人员给推理出来。
老翰林：......做官好难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吃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