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心动》木司月

19、告白

　　“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孩子喜欢过易笠以外的人？”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黑色风衣的红发女子踩着高跟鞋推开了门。

　　她径直走到丸子头女生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透过墨镜都能感受到她眼里的冷冽，女生不由后退了几步。

　　红发女子摘下墨镜，盯着她看了好久，才转身去到余沛身边：“李主任，刘老师，何老师，你们好，我是余沛的家长邓嘉，也是江玫的干妈，江玫的妈妈有事来不了所以让我来一趟，事情的经过我大致了解了。”

　　她看向面前的几个学生提问：“你们说你们的伤是小玫打的，她怎样打的？用哪只手打的？有没有借助工具？她是出于什么缘由打你们的？”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了。

　　“不管怎么样，她出手打人是不对的！”

　　邓嘉反驳道：“这位家长，当时你在现场？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还是说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威胁我家小玫？”

　　陈芳依被邓嘉的话问到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师，我有，证据，是徐向荣，他们，先出言，侮辱，江玫，听见后，才动的手。”徐文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形状的录音笔，按下笔盖上的蝴蝶结，滋滋啦啦的响了片刻后出现了声音，是刚才他们谈话的内容。

　　几人很是不可置信，纷纷瞪大了眼看向徐文杰。

　　陈芳依反应过来要去抢他手中的笔，却被邓嘉拦下，她指着徐文杰骂：“你这死结巴，没妈养的杂种，居然敢算计你弟弟，他可是你亲弟弟啊！呸！你真是和你亲妈一样下贱！”

　　徐文杰小声地说了句：“他不是。”

　　邓嘉取下捂着耳朵的手，抬起扇了她一巴掌，陈芳依还没缓过神来，另一边脸也被扇了，她捂着自己的脸后退几步：“你有病啊，打我干嘛？！”

　　“不好意思，没忍住。”邓嘉拍拍手：“太吵了。”

　　录音的内容在女生的尖叫声中戛然而止，徐文杰拍拍笔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就，就录到这里了，它内存，有限，而且快，没电了。”

　　“还有，李老师，有件事，我想解释，解释一下。”徐文杰深吸口气加快了语气：“我和江凌，根本不认识，更没有他喜欢我，这一说法，这事我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希望李老师您能，查清楚，谢谢。”

　　李彦章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随后看向徐向荣几人：“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们几人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其中的飞机头男生看了眼几人，见他们没有要解释的样子，硬着头皮开口：“报告李老师，是摔的！”

　　“好。”李彦章站起来到几人跟前：“既然是自己的摔的，那就要向江玫同学道歉。”

　　“凭...”丸子头女生想要反驳却被抓住，她知道是自己理亏，毕竟江玫只是扯了扯她们几个的头发，男生又不说是顾知楠打的他们，她也不想被记过，于是住了嘴，连同其余几人一起向江玫道歉。

　　江玫盯着她们看了好久才开口：“没关系，我原谅你们了。”

　　李彦章见事情终于解决了，又将几人说教一顿才让他们离开。

　　陈芳依白了几人一眼，咬着牙对何安初说：“何老师，我家向荣受伤了，我想带他回家休息，能请一天假吗？”

　　“好，跟我去办公室拿假条吧。”何安初向李彦章点点头，又看了眼刘潇，领着自己班上的同学离开了办公室。

　　刘潇也想余沛和顾知楠离开，李彦章却让邓嘉和余沛先走，留下了刘潇和顾知楠。

　　余沛看着顾知楠有些担心，顾知楠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别担心，邓嘉拉着不想走的余沛离开了。

　　出办公室，她看了眼手机对余沛说：“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你在这儿等小顾一起回教室吧，我去小玫那里看看。”

　　余沛心系顾知楠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胡乱点头应下了。

　　邓嘉拍拍他的肩，戴上墨镜走去了教学楼。

　　主任办公室内，刘潇回顾了一遍最近，自己并没有犯错，她看向顾知楠，打量了他一番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的头发！她都忘记这事了！

　　李彦章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咳嗽两声开口：“小刘，想必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抱歉主任！是我的失职，我一定写检讨好好反思。”

　　“检讨就不必了，让他把头发剪了就行。”

　　顾知楠抬手摸着自己的头发，原来李彦章把他留下来是因为头发的事，他还以为是刚才那事。

　　“李老师，刘老师，我知道了，这个周末我就会把剪了。”

　　“行，没什么事就回教室吧，小刘你也回去吧。”

　　“是。”两人向李彦章微微颔首，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刘潇狠狠松了口气，还好没事，她注意到等在门口的余沛，感叹了一句：“你俩关系真好啊。”

　　“刘老师。”余沛看向顾知楠确认他没事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快回教室吧。”刘潇拍拍两人的肩，目送二人离开才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不管怎样，检讨还是要写的，万一哪天李主任突然要呢。

　　回教室的路上，余沛见顾知楠一直低头不说话，开口询问：“还好吗？”

　　“我没事，倒是让江玫背了锅。”

　　“李主任留你是因为什么？”

　　顾知楠揉捻着垂落的碎发：“说我头发太长了，让我把剪了。”他抬头看向余沛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着摇头：“没事，剪短了还要好打理些。”

　　余沛点头，邓嘉给他发的照片里顾知楠就是短发，其实，无论短发还是长发，顾知楠都很适合。

　　“栗子你这几天是不是在躲着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还幻想着顾知楠短发模样的余沛被他这么一问，脑袋空白一瞬后摇头：“顾崽怎么会这么想，主要是这几天易笠那边确实需要帮忙。”

　　“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导致栗子你不想理我了。”

　　“没有的事。”

　　快到长廊的转角时，余沛眺望远方，故作轻松地开口：“听他们说顾崽有喜欢的人了，我能知道那人是谁吗？”

　　顾知楠愣了一下，随后心跳开始加快，当时陆辰问的时候他就有想过余沛会知道这事，本打算...算了，现在告诉他也好。

　　走到转角顾知楠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停下，余沛也跟着停下转身看他。

　　顾知楠瞧见余沛校服拉链上挂着的小枫叶，笑着回答：“是你。”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顾知楠脸上，余沛看着那坚定的神情愣了好久，而后缓缓抬手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我？”

　　“对，是你栗子。”顾知楠捏紧微颤的手：“你还记得两年前的海德公园吗？”

　　听他这么一提余沛隐约地想起了一些事。

　　两年前，也就是他刚上高中的时候，那年寒假邓嘉要在英国开画展，自己本想留在家里的，可她说什么都要自己跟着去，拗不过她，余沛只好跟着起去了英国。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跟邓嘉说了声后，就离开展厅往不远处的公园走去。

　　英国的冬天冷得他怀疑人生，他把外套拉链拉到好，在路边的咖啡店买了杯热可可去了公园，在公园转了会儿，天空就飘起了大雪，眼看雪越下越大，他将剩下的热可可一饮而尽，打算扔了就走。

　　可当他靠近垃圾桶时，前方的小巷却传来了打斗声，他扔掉垃圾放轻脚步走去巷口，探头往里瞧就见一个披着长发、身穿白色T恤的小孩跟五六个不良少年在打架，他虽然不爱多管闲事，但也看不得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

　　他拿出手机报警后，四下看了看抓起地上的棍子就往里走，他悄悄地走到最外面的不良少年身后，挥起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打在几人背上，他下手重，那几人痛得快直不起腰了。

　　其中一个长得比较壮的刚想动手，远处就响起了警车的鸣笛，那人低声骂了句转身要跑，却被余沛扔来的石头砸中了后背倒在地上。

　　余沛听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拉着里面的人就往外跑，在路过那群人时还不忘踹他们几脚，他拉着小孩跑到不远处的雕像后躲着。

　　小孩的手冰的吓人，余沛回头瞧，他垂着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手掌和露出的后颈被冻得通红，想了想，余沛脱下外套给他盖上，然后探头看着巷子那边，那群不良少年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见他们走了，余沛转身想要问小孩家住哪里，他送他回家，没想到小孩说了句谢谢就撒腿跑了，余沛反应过来追上去，可小孩跑的太快，在一个转角彻底消失不见了。

　　余沛挠着脑袋在原地看了一圈都没见到他的身影，也就只好放弃，戴上卫衣的帽子回酒店了。

　　“那小孩是你？”

　　顾知楠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看着面前的顾知楠，余沛怎么也不能把他跟那时的小孩联系到一起，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虽然我记性不好，但是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栗子，谢谢你。”顾知楠朝他露出最真诚的笑：“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并非无人在意。”

　　“所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救过你吗？”

　　顾知楠连忙摇头，想了想又点头：“转来这里前我也一直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救过我，可是，和栗子相处以后，我发现我喜欢你，只因为是你。”

　　听见这个回答的余沛真想跳起来或是原地转圈圈，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上前一步拉起顾知楠的手，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我本想过些日子跟你告白的，没想到却被你抢先一步了。”

　　余沛的指腹轻揉着他的手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激动的心平静下来：“顾崽，我也喜欢你。”

　　此时下课铃声响起，楼道里传来同学的嬉笑打闹声，顾知楠看着余沛，即便外面喧闹不止都不及他疯狂跳动的心，他有些不敢相信，声音带着丝丝沙哑：“栗子你说什么？”

　　余沛俯身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随后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欢喜与爱意：“顾崽，我喜欢你。”

　　余沛见顾知楠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变得红润忍不住捏了捏，随后伸手将他的头绳取下来：“这个就归我了。”

　　他把头绳戴在手腕上，见顾知楠原本就弯曲的头发变得更加的卷翘，抬手揉了揉。

　　顾知楠盯着他看了好久问：“所以你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才躲着我的？”

　　“我没有。”余沛眼神有些闪躲最后还是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后我很想哭，我怕会控制不了在你面前流泪，会让你担心。”

　　顾知楠上前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肩头，轻笑道：“傻瓜。”

　　余沛愣了一下抬手回抱他：“顾崽，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喜欢我。”余沛收紧了抱着他的手，他真的好喜欢顾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