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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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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帝王左右的宫人最近可以说是战战兢兢。
前朝照常上，只是后宫去的少了，足见帝王心情不佳，连带着下面侍奉的宫人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老太监两手举着披风走了一路也没被接过，枯槁般的身子感觉能被风一吹就倒，层层叠叠树皮般的眼皮半睁开，不知是不是自知无用，最后也只是站在旁边不再言语。
莫黎最近爱上了走到宫墙边散步，爬上高楼，这外面的风景一看就是一个半天。
他原不是爱看景色的人，只是最近也只能看景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有些无处可去。
在宫里批奏折的时候总感觉寒气入体，下人再怎么小心伺候都觉着难受，坐着的时候连发呆都待不下去，
前些日子本来觉着徐敏敏那里还有些意思，现在也没法去了。
莫黎心里叹气，这个女人实在是过分敏锐。
——
两日前。
“你为什么不喜欢？”
艳阳高照，莫黎照常又跑到后宫里躲清闲。
午后最是困倦，莫黎听到对面问话连眼皮都不想睁开，趴在桌子上翻个身，微弱的声音穿过重重布料，
“不喜欢什么……不喜欢你吗……”
徐敏敏向来没有午睡的习惯，精神好得很，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最后沉寂下来。
“算了算了，是臣妾失言了。”
莫黎正挣扎着将自己的脑袋从衣服里揪出来，听到这一声“臣妾”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伸手遮住自己打哈欠的嘴，
“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听着让人心烦。”
徐敏敏就知道莫黎肯定不喜欢这种调调，撑着手臂向前靠近，语气轻快，
“你知道的，我心里藏不住事。这件事是关于你的。
但是你是皇帝，是天子，藏不住也不敢多说，怕惹怒了你直接被拉出去砍头了…”
说着又开始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其中意思溢于言表。
莫黎半睁着眼，一只手撑着脑袋，长发就这么软软的搭在他的手中，
“不杀你，恰好我也有问题想问你，我们可以交换。”
徐敏敏愣了一下，
“我？陛下还有问题问我？”
莫黎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半垂着眼，
“我记得你和吴南初素有旧情，这些年也废了不少心思，怎么这些日子像是没这个人一样…你就不伤心？”
寻常帝王问自己妃子这个话题对方估计早就跪下磕头表忠心了，但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到底没那么多顾忌。
此话问出来，说是猜忌，倒不如说是八卦。
徐敏敏沉吟片刻。
莫黎拿了个小果子扔进自己口中，挑眉，
“很难回答？”
他本不欲为难，说着就想收回刚刚的话题，但徐敏敏先他一步。
徐敏敏长的虽算不上风华绝代，但样貌也绝对称得上是个美人，莫黎偶尔想到她也不明白那么多富家子弟，她怎么就看上了个穷书生。
徐敏敏干笑一下，
“没什么为难，就是想着怎么说能显得自己没那么凉薄，给自己挽回点形象。”
“哦。” 莫黎向来是最善解人意的。
“你这就不喜欢了。”
嘴也最毒。
徐敏敏也学着莫黎拿了几颗果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人不错。我当初喜欢了好几年。
怎么说，就是平淡。从相遇相识到我表明心意再到分开，都很平淡。我看话本子上写分离的男女都是肝肠寸断，要死要活的，还有人为了爱情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可是我们都没有。”
“而且不单是我，吴南初也一样，到最后我说了句有苦衷，他也就这么接受了。你现在说起来，我都想不出有什么特别让我记忆深刻的事情……所以……我应该是不喜欢了…？”
越说越迷惑，徐敏敏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莫黎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感慨，结果就是这样几句话。
“无聊。”
徐敏敏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该我问你了。”
莫黎仰首，
“问。”
徐敏敏像是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忽然凑近，
“你为什么突然要娶我啊？”
莫黎定定的看着她。
徐敏敏挑眉，
“别说是因为我爹是丞相啊，要是因为这个你哪会等到今天。”
莫黎震惊，
“你居然不傻。”
“！”
看着对面气鼓鼓的人，莫黎笑了一下，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看这皇宫里面死气沉沉的，想抓只黄雀进来热闹热闹。”
徐敏敏：“……”
“等等，”徐敏敏将人堵住，“还有个问题。”
莫黎懒洋洋的躺回榻上，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句，
“你…是不是不喜欢当皇帝啊…”
世界安静了。
徐敏敏尴尬的咳了两声，悄悄的后退一点，
“你要是不愿意…”
“谁和你说的。”
莫黎直起身，眼神哪还有刚才的迷离，尖锐的让徐敏敏不敢直视，
“……没人和我说。”
徐敏敏使劲摇摇头，到底还是不敢得罪皇帝，
“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
“陛下，天凉了。”
莫黎余光看到那件捧在手上的披风，依旧不理睬。
他的确不喜欢当皇帝。
但不是只不爱当皇帝。
宫墙外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莫黎心底只感到无趣。
莫黎是一个自小就没什么理想的人，他不喜欢万人之上的高位，也不喜欢做无权的闲散王爷，什么文豪武将统统都不感兴趣，
他就是不喜欢。
口口声声说宫里死气沉沉，他估计就是那个最有死气的家伙。
……
许玉安要累死了。
身上的伤口在赶路的过程中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这方位是对的吗……我腿要断了……”
莫长安身上的伤势比许玉安轻的多，在前面甩着根木棍，
“这地上每隔五百米有一标记，肯定没错。哎呀，一点小伤罢了，快走！”
许玉安走的两腿发软，闻言震惊抬头，
“你还说？！下手狠成这样……哎呦我去……”
莫长安伸手将木棍怼到人身上，
“行了别叫了，拿着。”
许玉安伸手接过木棍当拐杖用，苦哈哈的皱着脸，
“长安，你变了，你开始敷衍我了。”
莫长安哼着歌回头，拉着人就往前跑，
“前面有记号——”
“！”
疼疼疼疼疼！
躲进草丛。
两人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巡逻的几个人。
许玉安低声惊呼，
“这里是军营？！”
那一身装备，正对这本小说里对秦朗手下的描述。
莫长安脸色也难看起来，估计再怎么不会想到追查一个“河神献祭”的事情能一路找到军营。
罗和县靠近边境，这军营是哪个自不必多说。
许玉安坐在旁边蠢蠢欲动，被莫长安一把拉下。
“你干什么。”
许玉安理所当然的回复，
“我要进去啊。”
“你以什么身份理由进去？”
“罗和县县令不行吗……”
……
“何事？”
一身军装的秦朗跨坐在桌前，正和十一商量着布局。
通传的人进来，
“罗和县县令许玉安求见。”
“……谁？”
“罗和县县令许玉安。”
十一皱眉，现今状元被皇上扔到罗和县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他来做什么？”
说着正准备跟秦朗商量一番，就发现对方不太好的脸色。
让通报的人退下。
“你脸色不好，认识那个许玉安？”
秦朗捏着手上的石头斟酌了一下，
“我之前得罪过他，看到人不免有些理亏……”
十一觉着这事儿真是奇了，
“你不会是记错人了吧，他一个文官你一个武将，何来得罪一说？”
“咳，当时顾朝他看着这人就烦，下过几次黑手，我也就……”
声音越说越小。
十一头疼的扶额。
“二位请进。”
许玉安撑着自己的拐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莫长安在旁边顺势扶住。
许玉安假笑着进了营帐。
进入营帐内部，一眼就能看到上首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面容俊美，一身正气。
——这应该就是秦朗了。
许玉安看到人，自己身在的小说里的感受才愈发真实起来。
秦朗和顾朝……
脑中的剧情开始闪烁。
顾朝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毅然回国，归属南阳，而秦朗因为此事受到牵连被安置边疆，两人从此立场分明。
之后顾朝还会为了争夺南阳皇位继承权，主动请缨带兵攻打秦朗所在的军营，但因为大皇子的故意隐瞒，顾朝并不知道这里有秦朗这个常胜将军坐镇，连尝三败。
而主角之间不可能就这样打到最后，顾朝看到自己接连失败，知道了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胜利，继承皇位的概率也大大下降。
于是顾朝在某天夜里闯入秦朗营帐，甚至还对自己下了药。
秦朗不忍顾朝受到那种药的折磨，两人再度滚回床上，顾朝一番示弱下说出自己的身世，表示当时偷取秦朗的军报是逼不得已，不这样做他就无法在老皇帝面前争得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许玉安又想叹气了。
“咳……” 秦朗坐在上首十分做作的咳嗽一声，
“许县令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十一在旁边听的没忍住笑了一声。
秦朗隐晦的朝人瞪了一眼。
这人比书里写的可不一样太多了。
许玉安想着一拱手，就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知了他们。
……
“你的意思是……这些被抓起来的女人一部分是被送到我这个军营来了？”
许玉安摇头，
“不知道，我们出来洞口的时候只有一片荒地，是顺着石头上的标记一路寻来的。”
秦朗一挥手，
“那你肯定是找错了，我们这里是军营，怎么可能有女……”
眼神和十一交汇。
许玉安看这样子立马上前，
“将军可是想起了什么？”
两人齐齐回头，
“我们这里还真有女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