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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危机四伏的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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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念一整晚都没睡好,脑海里全是他昨晚狠戾的样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难过的是,他不记得她了,难道是因为自己长胖了?
初三结束的假期,许淮念生了一场大病,吃了很多激素药,导致体重上升,一下从90多斤长到了110多斤,但她1m7的身高,这个体重属于微胖。
罕见的,许淮念快迟到了,一下车她就开始狂奔,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加快了速度。
学校有门禁,到了早上8点准时关门,迟到的同学要到政教处站着,等班主任来认领。
刚看到大门,大门就缓缓合上了,许淮念心凉了半截,停下来喘了口气,向校门口走去。
校门口,肖主任背着手,皱着眉。
保安打开门,肖主任开始对许淮念进行一系列输出。
“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8点都赶不到,还读什么书?你看看谁会像你这么迟!”
话刚说完,就看见陆嘉鸣背着书包,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肖主任,早上好啊。”
肖主任尴尬的笑了笑,“你们俩一起去政教处站着。”
许淮念紧张的望向他,他嘴角还有淡淡的伤。
两人站在政教处的走廊上,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没有学生,只回荡着任课老师的讲课声。
陆嘉鸣靠着墙,眼里是清晰可见的疲惫,许是昨晚的缘故。
站了半个小时,许淮念感觉自己腿酸酸的,抬起腿踢了踢,模样有些滑稽。
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侧头一看,陆嘉鸣盯着她,似笑非笑。
许淮念尴尬的摸了摸脖颈,转过头去。
他是不是认为自己有毛病?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下课铃响了,许淮念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曙光——班主任。
早上十点,学校开始了文艺选拔,所有报了名的同学到演出馆报到。
刚放下书包,许淮念就看见陈沐梨今天画了一个很漂亮的妆容。
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明眸皓齿。
“淮念,你看我今天漂亮吗?”陈沐梨撩了撩头发,一双透亮的眼睛盯着许淮念。
“漂亮,很漂亮。”
“那就好。”
“许淮念,学生会集合了,快走。”门口的江语喊着。
许淮念是学生会的,有打分的权利。
“那我先走了。”
“好,我等通知。”
会议室,学生会会长细心的为大家介绍流程,“今天几个主任也会过来,这是参选的同学名单以及演出项目,你们先大致看一下。”会长将名单依次递给了大家。
十点半,广播响起:请报了名的同学到演出馆集合。
许淮念坐在评委台上,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笔,一旁的江语凑过来,“学校就让他们准备了一天,也太考验基本功了。”
“我还是说,能选上的人都很厉害。”
“有请第一个同学上场。”会长拿着话筒说到。
女生穿着汉服,带着笑容从后台走了上来,“评委们好,我是来自高一的刘光念慈,我本次演出的节目是古典舞。”
音乐响起,女生曼妙的身姿舞动,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一舞完毕,女生鞠了一躬。
所有人纷纷鼓掌,评选结果是通过。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许淮念认真的观看大家的表演,每个人都非常有特色,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优秀的人。
接下来上台陈沐梨,她穿着芭蕾舞服,头发盘成了结实的丸子头,一双笔直的腿白的晃眼,身上没有一丝赘肉。
钢琴声响起,陈沐梨缓缓踮起脚尖,抬动双臂,像一只蝴蝶,跟着音乐随意变换步调,美的惊心动魄。
许淮念看着她,眼底是羡慕又欣慰的目光。
许淮念属于那种明艳的长相,但因为身材微胖,大多时候很不自信。
看见陈沐梨在台上闪闪发光的那一刻,她突然想改变自己,现在的自己既不漂亮也不优秀,太黯淡了,她也想闪闪发光,有一天和喜欢的人并肩。
下午放学后,许淮念随着人群涌向了公交车,快落山的太阳依旧很炽热,阳光照耀在许淮念脸上,能看见她细小的绒毛。
许淮念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你初中怎么减的肥呀?教教我呗。”
对面很快回了信息,
“你要减肥?我等下来找你吧,带你出去运动,包瘦的。”
“ok”
晚饭后,许淮念接到了爸爸打过来的电话。
“喂,爸爸。”
“念念啊,爸爸打过去的钱够花吗?”
“够的,多余的钱奶奶都拿来存着了。”
许志一听,“那就好,钱不够要跟爸爸说啊,爸爸因为工作原因离不开,念念,你一定要好好长大,以前是爸爸缺少了对你的照顾,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爸爸对不起你。”
许淮念眼睛有点红红的,“都过去了。”
“好,爸爸过年就回来。”
“好。”
许志对许淮念有深深的愧疚感,前妻得抑郁症,和许淮念被霸凌,他都有责任。
初中时期的许淮念长期遭受别人的霸凌,她至今还记得,同学把蜜蜂扔在她头上,她害怕的到处乱抓,同学故意去掐她的手臂,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把她关进厕所。
后来有一个男生看见她被欺负,站出来救了她,并警告那些霸凌的人。
只可惜后来那个男生也走了,那些人又开始肆无忌惮起来,终于有一天被许志发现了。
许志怒不可遏,但却没有任何办法,霸凌者没有受到惩罚。
初三结束,许志让许淮念去锦江读高中,跟着奶奶一起在锦江生活,这样就有人能照顾许淮念了。
但这些伤害并没有打败许淮念,她还是乐观开朗,积极生活。
门铃响了,许淮念看向门上亮起的显示屏,是程巍阳。
许淮念去京北之前的青梅竹马,后来断了联系,回来之后两家又成了邻居。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打开门,少年脸上扬起笑容,“不是要让我教你减肥吗?走。”
“你等等我,我换一身衣服。”
许淮念记得小学的时候,程巍阳特别胖,等到高中回到锦江,再次见到他时,可爱的小胖子,变成了高大帅气的少年。
夕阳挂在天边,云彩染成了红色,一条长线划过云层,像一条偏了行的轨道。
公园里,程巍阳督促着许淮念,“加油啊!跑起来,跑起来。”
许淮念刚做完伸展运动,本来就累的不行,加上跑了两圈,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程巍阳在她前面,带着她跑,很轻松的样子。
不愧是他们学校的篮球队队长。
程巍阳读的是职高,在他们学校很受欢迎。
不过他有一点混,喜欢和那些在社会上混的人打交道,许淮念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
许淮念跑完瘫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连忙向他摆手,“不……不行了。”
程巍阳笑着,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盯着她,“你这可不行啊,我初中可是坚持了好久才瘦下来的。”
许淮念盯着他,一副生无可恋,“反正我跑不动了。”
“喏,你看那边那个女生,身材那么好,人家都在坚持,你不想改变吗?”
程巍阳向她伸出手,“走,跟着我。”
许淮念搭上手腕,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一定能行的!”
锻炼结束后,许淮念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累了,程巍阳递给她一瓶水,“刚买的,喝吧。”
许淮念猛的灌了一大口。
这时,程巍阳的电话响起,他接了。
“堵他?这么危险的事我可不干,我警告你们啊,到时候弄出人命来了,谁都不好收场。”
许淮念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程巍阳挂断电话,“职高的周开睿让我帮忙打人,他们好像还带了铁棍,我可不趟这趟浑水。”
周开睿,好熟悉的名字。
!
是那天堵陆嘉鸣的那个人。
“他们在哪里打架?”
“你问这个做什么?不会要去看吧?我告诉你啊,这可是很危险的,你千万不能去。”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那些男生打架一般会约在哪里。”
程巍阳当她是好奇,“听他们说,那个男生是学体育的,每天晚上都会去体育馆加训,他们应该会去哪个小巷子堵他吧。”
小巷子,那天见到陆嘉鸣就是在那个小巷里,那旁边好像有一家很大的体育馆,里面都是专业人员培训。
回到家,许淮念洗了澡,急急忙忙换了一身衣服,“奶奶,我有事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王如芳刚换好衣服,准备去跳广场舞,“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
许淮念守在体育馆门口,等着陆嘉鸣出来,如果等一下真的有人来堵他,那她就报警。
漫长的等待时间,体育馆的门终于被推开了,陆嘉鸣换好了衣服,单挎着书包走了出来,他今天带了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黑色的背心,手臂上是健硕的肌肉,许淮念咽了咽口水。
等着他走远了,悄咪咪的在后面跟着他。
那条小巷是他回家最近的路。
许淮念也搞不懂,他家那么有钱,他为什么不叫司机来接呢?
小巷子里没什么人住,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许淮念不敢跟他太近,见他走进了巷子里才往前走。
果不其然,刚走到一半,一群拿着铁棍的人就走了出来,带头的那个人许淮念看过,叫周开睿。
他拿着一根铁棍,攥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向掌心,“上次没带工具,这次,我们可是带足了家伙,你今天不死也得残,如果你跪下,跟我道歉,我说不定就能放了你。”
许淮念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能到以命相搏的地步。
陆嘉鸣丝毫没有示弱,笑的挑衅,“都打几次了?你们几个哪次不是被我打趴下?要不你跪下,叫我一声爷爷,我或许就不打你了。”
陆嘉鸣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里充满不屑。
周开睿最讨厌他这副样子,感觉自己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他爆了一句粗口,“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许淮念看着情况不对,马上拨打了报警电话。
□□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铁棍呢?
周开睿挥起棍子就冲了上去,陆嘉鸣眼疾手快,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几个人虽然有工具,但陆嘉鸣身手很好。
几个人躺在地上打滚。
陆嘉鸣吐了一口血沫,用手背重重的擦了一下嘴唇。
突然一个人站了起来,挥起棍子就往陆嘉鸣敲去。
许淮念大喊:“小心!”
“哐当”一声,许淮念感觉世界都静止了,大脑一瞬间懵了。
陆嘉鸣重重倒在地上,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几人吓惨了,爬起来,丢了铁棍就开跑。
许淮念踉跄的跑了过去,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拨打了求救电话。
她吓的哭了出来,“陆嘉鸣,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
巷子里警车声和救护车声,响彻云霄。
许淮念被带去了警察局做笔录,他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警察,声音极度哽咽。
“我们会将那几个人抓到的,你放心吧,小姑娘。”
“拜托了。”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去医院看看他,可以吗?”
警察看她如此担心,没有拒绝。
医院的手术室外,许淮念提心吊胆的坐着。
她怕他有意外,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千万不能出事。
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许淮念着急的走过去,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脑震荡,需要住院,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许淮念听完,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无力的坐在椅子。
这时,电话响了。
“念念,这都快10点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许淮念疲惫的闭上眼睛,“马上了,奶奶。”
“那你注意安全啊。”
“好。”
挂断电话。
警察说:“你先去看一下他吧,我去联系他的家长。”
陆嘉鸣躺在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仪器时不时发出的声音,他头上裹了一层白纱布,嘴唇毫无血色。
许淮念轻声的对他说:“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过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呢?”
但是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回到家,许淮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闭眼就会想起他倒在血泊中。
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许淮念的思绪飞回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