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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思狂 ...
夏日的夜晚本不该这么闷热,连栖却觉得空气都粘稠起来,他可怜地,攀着岑厌的肩膀缩在昏暗角落里,还要安慰面前失落的高大男人。
岑厌没有想离开的想法,连栖就只好继续依附着。
他手臂都出了汗,肌肤相贴着,磨蹭在对方的脖颈上。
这幅模样大概是很狼狈的,岑厌掀起眼皮,半晌笑了一声,他指腹微微撩起少年带些濡湿的发丝。
连栖猜不到自己的样子,他发丝是湿的,眼睛也是湿漉漉。
“好可爱。”岑厌不由发出声赞叹,他指尖碰到的肌肤都是滚烫的:“我有点后悔了。”
连栖抬眼看他。
岑厌弯唇一笑:“后悔刚刚那样凶了。”
闻言连栖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从对方的言语里抓出自己暂时遗忘的情绪,他看到岑厌难过,就没在意对方之前态度很凶。
还在笑。
连栖唇抿了下,突然抬起手按住岑厌的嘴角,帮他弯了一个大大的倒v。
“凶了我,你不许笑。”
他声音小,说出来没什么气势。
但努力动作的双手完全暴露了主人的不满,岑厌的脸在他手上揉捏,皮肤搓的显出一抹微红。
力气好小。
殊不知,岑厌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连栖本来也没使多大力气,捏在脸上跟猫抓一样,还是没有利爪的猫掌。
怎么这么可爱。
他心中暗叹一声,毫不费力就抓住了连栖作乱的手,连栖挣扎了一下,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窸窣的声响,伴着大门推开的声音,何屏秋试探性喊了声:“小宝?”
何屏秋高跟踩在地板上,她一边走一边疑惑:“没有回来吗?怎么客厅不开灯啊。”
连栖瞬间僵住了。
岑厌觉得他像只偷偷干了坏事的小猫,手忙脚乱动了起来,想藏住隐匿在暗处的猫尾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
他渴求地看向岑厌,黑暗中连栖只能摸到岑厌的肩膀。
连栖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这样出去见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领子是不是歪了,脸上是不是红的,额上发丝被汗打湿,眼里还有急出来的水光。
不知道那蝴蝶是否颤颤巍巍伸出翅尖,袒露出他的秘密。
就在何屏秋绕了一圈一无所获,转身去摸灯的开关时,岑厌垂下眸,他抬手把连栖歪斜的领口扶正,帮他把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脸是烫的,但不红。”他声音有些哑。
连栖急忙点点头,从岑厌松开的禁锢下跑了出去。
他没注意到,岑厌方才整理领口时,借着微弱月光,窥到了那皮肤上的一抹颜色。
灯光倾斜而下,大厅中央两人汇聚,连栖跑的有些急,轻吐了口气。
何屏秋放下心来,也抬手摸了摸幼子的黑发。
岑厌垂眸,他指尖轻碾了下,好似还有布料摩擦的实感。
连栖换了件圆领的宽大短袖,在推搡间领口敞开了些。他的锁骨很漂亮,皮肤也很白。
沾了任何颜色都是那么明显。
岑厌习惯性扣起指节,他看向少年纤细的背影。
他清楚记得,连栖锁骨上没有过任何东西。
指尖都烫了起来。
那好像是只翩飞的蝴蝶,而那漂亮的翅膀旁,落下一抹殷红的花瓣。
岑厌眸色黑沉沉。
那是吻痕。
连栖琥珀般的瞳仁在灯光映射下越发漂亮,他乖顺垂下眼睫,抬手贴到母亲的手背上,由着她的手摩挲自己的脸。
“宝宝,妈妈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何屏秋先开口。
连栖点头,何屏秋却又不知该怎样去讲了,她担心连栖会有些抗拒。
“我们请到了一位很厉害的心理医生。”何屏秋试探性起了个头:“如果请他来家里跟你聊聊天,小宝愿意吗?”
心理医生?
连栖显然愣住了。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把他当成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朋友,随便聊一聊天。”何屏秋攥住了连栖的手,是安抚的意味:“我们都会在,你一转身就看得到。”
连栖对心理医生这个词太熟悉了。
他并不反感。
记忆中面对心理医生时,害怕的时候好像很少。
连栖点点头。
他同意。
何屏秋显然松了口气,但很快名为心疼的情绪又席卷而来,明明受尽苦楚的是幼子,现在还这样的乖。
她看向连栖漂亮精致的脸蛋,和她如出一辙的眉眼。
何屏秋鼻子一酸,但很快控制住。
“……”
连栖什么都没说,只突然抬手抱住了她。
何屏秋愣怔地睁大眼。
学着安慰人的姿势,连栖柔软的黑发擦过她的脸颊,能感觉到少年的手紧紧揽住她的背。
连栖垂着眼睫,他贴在母亲耳边说:“不要难过。”
他松开手,眸亮亮的。
“喜欢。”
连栖补充一句:“喜欢家。”
何屏秋破涕为笑。
连栖休息的很早,要为了明天打起些精神,加上跟着树叶东跑西跑,也累得不轻。
他倒在床上,小腿肚随意晃了两下,白生生的。
简单洗过澡,连栖拒绝了还想蹭蹭的树叶,树叶委屈嗷了两声,自己绕了一圈跑下楼了。
他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纱布早就拆了,但结痂后有些发痒。
连栖强忍住抓挠的冲动,他跳下床跑到了卫生间。
锁骨上的蝴蝶淡了些,连栖摩挲了下,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全消。突然连栖指尖一顿,有几处格外明显的殷红,就这样星星点点落在蝴蝶身侧。
“……”
什么啊。
连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躲避似的颤了颤眼睫。
他清楚这是什么。
是在狭窄的空间里,他给岑厌做了标记,作为回馈,他只好仰起头任由对方的吻落下。
收紧衣衫,连栖吐出口热气。
笃笃——
门被敲响了。
小跑着拉开门,是逆着光站立的高大身影,连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携着他的腰挤了进来。
“岑厌。”连栖惊呼一声。
因为对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蛮不讲理掐紧他,脚不沾地退了好几步。
连栖生出些情绪来,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这样冒失又急切的举动,本就不像岑厌的作风,连栖眼眸湿漉漉,直到小腿肚紧贴到床边,凹下一个印子,岑厌才大发慈悲松开手,让少年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连栖有些可怜地发问:“你要做什么。”
岑厌没说话。
他的眉目在灯光映射下依旧浓黑,居高临下看人时,山根自然形成阴影,有种天然的压迫和匪气。
连栖莫名有些慌了。
他蹭了两步,刚要往后挪,就感觉小腿被一把掐住。
皮肉那样滑,岑厌轻易就五指深深陷进去,他半跪下来,朝着自己随意一拽,连栖就滑了过来。
连栖慌乱抽着腿,却根本毫无用处。
岑厌敛下的眸抬了起来,他语气还算平静:“连栖,不要骗我。”
他从没骗过岑厌。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连栖明显的不开心,他嘟囔两句,抽不出腿干脆不动了,改去揪岑厌的头发。
“你刚刚说一直都是我,一直都看着我,你说的是我。”岑厌所维持的平静在土崩瓦解,他定定看着连栖,终于压抑不住情绪倾泻而出,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连栖。”
“我一直都相信你说的所有,但是你不能骗我。”
连栖听着他毫不讲理的发言,瞪大了眼睛。
“这些天除了我,你又跟谁待在一起过,为什么嘴上说那么喜欢我,但又背着我去找别人,别人就那么好吗?你知道你自己有点蠢吗,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连栖被说的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看着面前可以说气急败坏的岑厌,他迷茫极了。
他什么时候找别人了。
还骂他蠢。
想到这里连栖是真的委屈了,他抓了下岑厌的头发,有些嘴笨地辩解:“你干嘛冤枉我,我一直都跟你待在一起。”
岑厌气笑了,他抬手扯开少年的领口,殷红的印记瞬间暴露出来。
他凑近连栖,俊美眉眼压低,森然一笑:“那这是什么?”
连栖还在愣神,就感觉岑厌的鼻尖压了下来,顺着肌肤滑落,他的手还紧紧抓扣着自己,炽热的吐息烫的连栖一抖,他本能伸出手去推搡,急得额上都冒了些汗。
他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香,岑厌的唇也落了上去。
半晌,岑厌才低哑着嗓音道了句:“香的。”
当然是香的。
连栖脸都泛起层薄红,他眼睛也带着湿润:“我刚洗过澡啊。”
“哪个畜生干的。”岑厌好像平静了些许,他就这样询问。
什么?
连栖听呆了。
但看着岑厌薄唇紧抿,眉头微蹙,一副极其认真的神情,连栖犹豫了一下,还是楞楞开了口:“……你?”
岑厌抓着少年的手瞬间松了。
连栖捂着锁骨,他秀气的眉拧了起来,似乎不理解:“你这么凶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好过分。”
一些事情仿佛瞬间串到了一起,为什么会有空白的记忆,为什么连栖说一直都陪着他,又为什么公司的事情莫名其妙解决了。
岑厌僵硬地,扯了下唇角。
他好像知道了。
但连栖已经委屈的要死,他的小腿被掐出好几个红印子,他没有理会岑厌缓和过后温声细语的道歉,今晚上明明已经安慰好他了。
“明天再来找我。”
连栖捂着领口,毫不犹豫把门砰地关上了。
岑厌头一次在连栖这里吃了闭门羹。
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他妈的真要疯了。
心理医生是标准的黄种人,在德国住了好些年,最近打算回国。
是位相貌清俊的男人,人如其名,说话也极其温雅。他来的时候只提了个小包,一身休闲装束,纯白短袖搭着条长裤,身形直挺挺的。
他刚进门就被身形高大的男人拦了下来。
好在林鹤至脾气很好,他推了下眼镜,微笑着询问:“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
岑厌示意他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花园一处角落,林鹤至排除了自己会被眼前这个男人威胁的可能性,再次微笑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先生。”
却见岑厌蹙了下眉,他脸色有些冷。
大概是天生臭脸。
林鹤至猜想。
半晌,岑厌才缓缓开口:“医生,你知道双重人格吗?”
小岑:坏了,我是不是病了
大岑:哪里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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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思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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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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