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的男朋友》水之赛冰

3、第 3 章

　　那天晚上开始我就算实习工了，老板说了让我先试验一个月。阿kin让我尽量别在人多的时候露脸，他只要我在后面做做他的下手就好。我乖乖听话，新来的多听老人的意见总不会有错，何况阿kin还是我的介绍人，这几天他的脾气又……
　　不过也刚发现阿kin调酒的架势特棒，小斐说他第一次看到阿kin时就被他的样子给迷住了，现在我是有些理解。他在里面似乎很受欢迎，常常有客人过来点酒，不是为了喝而就是为了看看那优美流畅的好像表演一般的调酒过程。
　　“怎么样，不错吧？”瞅了一个空档，阿kin他很臭美的问我。
　　“那是那是，第一次发现您还有这功夫！”
　　“小子，多学学吧！”他很开心的大笑，一边又招呼起过来的客人。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猛一看见周围都是一对对同性的在亲亲我我甚至有些当场冲动，心中的震惊说没有那真的是在骗人。时间已经是凌晨，酒吧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我看到的也就越来越多。
　　“还好吧？”阿kin拍拍我的背。
　　“……只是有些讶异，没想到上海的同性恋者会有这么多？”
　　“等到周末，你看到的还要更多。”
　　沉默了一下，我还是有些奇怪的问：“阿kin，你看到左手墙脚那张桌子了嘛？那一对好奇怪……一个长得清秀可爱，一个却好像是猪头人身，这……”
　　他瞄了一眼。“那两人不是一对。”
　　“不是一对还这么亲密……啊，那猪头的手都已经伸进去了！！”
　　他把我快探到外面去的头拉回来。“这么大惊小怪干嘛？以后在这里你常常能看见这样的。”
　　“……那种，就是鸭子嘛？”
　　“嗯。”他脸不变色的拿起一只杯子细细擦拭。
　　“就为了那钱，要被那样的男人给……”我真的好惊讶。虽然我明白没有钱的痛苦，可是我想我实在无法去做那样的事情，即使我知道那样可能是最快的赚钱途径。
　　“人各有志知道吧？”他笑我的少见多怪。
　　我有些茫然的点头，眼光却再也不想转回到那“一对”处，总觉得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第一天的实习，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过去。那天早上回到家，平平的躺在床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脑中不断地记起那娇笑着得少年，猥琐地舔着厚厚嘴唇的猪头男，阵阵涌上的恶心感觉，让我无法安然入睡。
　　就这么躺了2个多小时后，匆匆起身洗漱一番后赶到学校，那黑眼圈让人感到好奇。
　　“昨晚小子你去作贼了？”拍着我得肩凑过来地，是以前和晴还有我都一个高中出来的陈峰。“晴昨天晚上给我电话，说下个月聚聚，她生日。她说她找不到你，让我通知你一下，等时间和地点定好了就告诉你。你也可以去备个手机了吧？每次都是我帮着传话，我公用电话不成？”
　　“好啊，你帮我付钱怎么样？”我开着玩笑，顺便忍住一个哈欠。知道我有手机的人不多，最主要的就是怕他们浪费我电话费。对于一个贫穷的人而言，能省得一切都是好的。
　　“说到这个，偷偷告诉你啊，晴和我们商量了，说等今年你生日，我们联合送你个手机。看晴替你想得多周到，知道如果是我们中的单人送你肯定不会收，联手的话你就推辞不掉。记得到时候可要表示出惊讶啊！”他有些羡慕的说到。
　　晴对我真的很好，我知道，所以我更加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晴关于司徒磊是双性恋的事情。虽然我已经答应了他不会说，可是我现在还是在犹豫。
　　“喂，你在发什么傻啊？昨天晚上到底混到哪里去了？”第一次发觉他还有当八婆的潜力。
　　去那样的酒吧当招待，不是能随便就告诉别人的事情吧？“还能去哪里？不就是出去看看哪里要招人呗。”
　　“你小子，总有一天操劳死。”他拍拍我的肩，从怀里掏出一包什么放在我面前。“家里塞给我的什么人参胶囊，我没什么用你拿去吧。别和我推辞了，都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晴的生日party上看见你木乃伊似的出现上演神鬼传奇。”
　　我感激地笑笑，将东西放进包里。
　　“上课拉，我先回位置去了。老头讲课你就睡一会吧，笔记我会帮你抄的。”
　　“谢谢，不过记得抄的能让人看些啊，你的字可真是天书。”
　　“臭小子找打！”他笑着捶了我一下，才心满意足的走开。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都差点忘了，晴说叫我们谁都不要准备礼物，只是找个借口闹闹，开心一下。”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明白晴这么做是为了不想让我多一比额外的开销。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果我要送，必定也不能送得随便，那钱也必定不会少，可如果不送，又会尴尬，倒不如大家都只是过去吃喝玩乐，倒也不用我伤脑筋。

　　那天晚上，餐厅的班头结束后和阿kin匆忙赶到酒吧，换好衣服走到吧台，却看见吧椅上悠然地坐着个人。
　　“Eric，你来了啊。还是老规矩嘛？”阿kin拿出几瓶酒，熟练的开始调和。
　　“你都已经在调了，我能说我要别的嘛？”他笑笑，然后将眼光调到我的身上。“昨天烈给我电话时和我说，你介绍了个新人进来，我就在猜会不会是他，所以今天过来看看。”
　　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心里嘀咕着，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他现在的身份是客人。
　　“不过，阿kin，怎么把他介绍到这里来？你不知道他这副样子，在这里很危险吗？”他的眼转回阿kin身上。
　　“没办法，他需要钱，却找不到工作。”阿kin将调好的放到他面前。
　　“是啊，那有你大少爷这么幸福，出来就是含着金匙。”我在一边小小声的嘀咕，却还是被他们听见了。
　　他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的笑，看着阿kin假装责怪的给我一拳。“小葱，人比人气死人，知道不？”
　　“你这算是劝慰？”
　　“没有，煽风点火，看看你会不会暴跳如雷。”
　　“不好意思，那要让你失望了。”咬紧牙，记住要镇静，特别是阿kin的拳头已经握紧的时候。
　　“还好，”他对我举举杯子，“看到这样的你，也算值得了。”
　　“Eric，我发现你特别喜欢逗他。好好的名字不叫，偏叫他小葱。”阿kin帮我出头了。
　　“阿kin，你说老实话，你心里就没有想逗他的念头？”
　　阿kin，他这是想拖你下水，你可千万别中了他的招，我可是信赖你的啊……
　　阿kin扭头看着直直盯着他的我一会，转身。“很多事情，说明白就不好了，那会伤害到他心的。”
　　他说什么？这是在帮我吗？我愣愣的，不过看来司徒磊是明白了，他在那里大笑。
　　“不过，这也正是我和老板担心的地方。你主意多，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老实说，现在也只有这样把他藏起来了。不过那些人的眼可是尖的很，阿kin你可要当心了。”
　　“只要这小子不要没事情到处晃悠，在这个地方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是啊，更何况这里还有你这么一个耀眼明星吸引别人视线，别人想要注意到，估计也有些难度了。”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在说怎么不让你被狼吃了。”司徒磊没什么正经的对我笑道。
　　“我觉得你更像狼。”我没什么好气的哼哼。他没有理我，或许也没有听见我的话，而是转过头开始和阿kin聊着。
　　然后，只要我上班，就能看见他坐在那张吧椅上。他和老板是熟人（还是熟客的关系？），常常是还没正式开门他就能从后门进来，所以他居然经常到的比我早，老是嘲笑我的“迟到”。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静无波。
　　以前，晴曾告诉我，她爸爸告诉她，每个人都有一个守护天使，从这人一出生就开始保护他，祝福他，祈祷他的平安长大。当时我就在笑，这种话也只有像晴那样无忧无虑得人才会相信。如今，我更是坚定得认为，世上根本不可能会有守护天使这种玩意。
　　医院突然来了电话，那人的病情转危，需要手术，而那笔开销我仔细算过，目前有的和那个数目相比，还是差了好多。怎么办？我第一个想到去商量的，就是阿kin。
　　他一惊，手中的烟头也差点掉到地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说前一段时间还好好得嘛？”
　　“不知道，可能是年纪大了机能开始老化了吧？”我有些颓废得跌坐在地上。“我那里刚涨了房租，又付了学费，手头上已经没什么钱了。”
　　“……Alan，老实说如今多了小斐，我的开销也大了很多，一人的钱两人花，还有他读书的费用，何况我的开销本身就很大，我这里你是没有办法的。”
　　“哦，”我有些木然的起身，其实知道过来只是想找点安慰。“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想想法子吧。”我不想去找晴，我欠她的已经很多了，尤其是知道这次她准备联合别人送我手机时。可是还能找谁？不找晴等于不能去找那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那么我还可以找谁？脑中浮起司徒磊的身影，我立刻否决。我和他，没有那么熟。
　　阿kin拉住摇摇晃晃往外走的我。“别急，等我换身衣服，你和我去老板那里试试看。我看的出来她们还是蛮喜欢你的。”
　　我应着，心里是一片慌乱。他拉着我搭出租匆匆赶到店里，却看见小斐也在，正坐在缪身边一脸幸福样的喝着可乐。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还没开店呢。”小斐跳下椅子，跑到我们身边。
　　阿kin摸了摸小斐的头，然后转向两个老板。“老板，缪姐，有些事情。”
　　“这么急匆匆得跑来，想也是有事情。说吧，我们听着呢。”美女老板瞄了我们一眼。
　　“阿kin，让我自己说吧，这是我的事情。”我拉住阿kin。我是一个独立的人，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这么过来了。自从认识阿kin之后他是很保护我，可是他不会是我永远的保护伞。何况，他的恋人是个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男孩，万一误解了什么，我们同性的身份在这件事情上讨不到任何好处。
　　“老板，我需要一笔钱。”
　　“哦？”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进了医院，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可是我没有办法拿出来，我想问两位借一下。我保证，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偿还给你们的！”我弯腰低头，请求着。
　　坐着的人很久才开口。“阿kin将你介绍过来时，有和我们说起过些你的家境，我们也知道你这么需要钱的理由。可是，孩子，我们是商人，虽然不是吸血鬼却也绝对不会无条件地将钱借给你。我可以借给你钱，但是，你要怎么还？你现在还在读大一，三年里你只能靠打工来维持，这样不稳定的情况下，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能把钱还给我？”
　　“从我的打工费里扣。”这也是我在路上所想到过的，所以立刻答道。
　　她却轻笑着摇头。“天有不测风云，我怎么能知道，你会在我们这里呆到你还钱完的那一天呢？”
　　那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低垂着头，咬紧下唇，想了半响依然不明白。“老板，到底怎样你才肯借我钱？我愿意写欠条，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老板还没有回答，一边的缪叹着气走上前到我身边。“好了啦，你为什么每次都喜欢闹他呢，烈？人家为了这事都急成这样了你还和他闹……”
　　我常常觉得，如果老板是女神缪拉的话，缪就是那带来和煦清风的春之女神。
　　“我才没有和他闹呢，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想着来问我借钱而不是问Eric？”女神的声音又变了，刚才的冷酷完全不见，甜腻得让人酥软。
　　“他？我为什么要问他借钱？我和他不熟啊！”我抬起头，茫然道。
　　“不、熟？”女神瞪了我眼，一指戳上我脑门。“让他听见这话，可真要伤他心了。你以为他干吗每次都来？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被人给骚扰了？要不是他，光阿kin一个人能护周全了你？那几个色狼的眼睛个个雷达似的，光躲在背后以为就不会让人看见了？美得你！”
　　她说一句就戳一下，让本来就迷糊的我现在更找不到方向。
　　傻了片刻后，抬头。“老板，呃……您到底肯不肯借钱给我？”
　　女神闻言，面容有些扭曲，狠狠瞪着我半响却又忍不住般笑了出声。“哎哟，我受不了了，哪来的这么可爱的孩子……缪，支票簿拿过来，我就做次好人吧！”
　　她边在支票上写着，边嘴里还在嘀咕：“Eric，原谅我抢了这次机会吧，上帝也不会容忍我漠视着你用金钱将他捆在身边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机会罢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明白阿kin脸色为何会有些奇怪，我只是明白，医药费有着落了。
　　接过支票，当然是千恩万谢。女神却只是摆摆手。“你傻高兴个什么？这些钱没有还清之前，你必须在我这里打工下去，除非钱还清了才行，知道了没有？”
　　“这个自然，老板，如果你真不相信我，我可以写保证书啊！”
　　她拍拍我脑袋，感觉像是——哄骗。“不用，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这世界上还真没几个人可以信了。好了，还不快去缴费？”
　　经她提醒，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忙再次鞠躬感谢女神老板和缪后拿着支票就往外跑。
　　从医院里走出来时，却并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轻松。
　　本来，该是送了口气的，但在离开时碰见了那主治医生。
　　“……她这样下去，也只是拖时间而已，而且她发作得会越来越频繁……”
　　意思也就是说，就算这次手术成功了，却也只是暂时保住性命罢了，不会康复也不能保证下一次发作会是什么时候相隔多久。
　　这些，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些年照顾着她，我怎么会连她究竟病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
　　可是，就算知道，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无法放弃啊，毕竟这人是我的亲人。
　　也是，唯一的亲人。
　　何况，我也不觉得她会甘愿这样死去，她还没有见到那个人，怎么会愿意合眼？
　　只是……我忍不住仰天长叹。
　　这次的解决了，那么，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