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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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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渐渐转凉,秋花凋落,落叶归根。
晚上更是屋中生凉,魏颐安连忙关上窗,生怕屋中人一不注意就着凉了。
纪听年倒是闹腾,她的小手在两只桶里搅来搅去,兴致十足。
桶里全都装满了银子,她搅完之后又开始计数,盘算数额有没有数错,接着把其中一桶递到魏颐安面前:“这些是夫君的分成。”
魏颐安朝桶中一看,顿时惊道:“这么多?”
“你当初投进来的银钱占了大成,自然分到的就多了。而且西市现在的生意比从前好了,栖仙湖的生意也很火热,盈利自然不会少。”纪听年脸上满是欣喜。
魏颐安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接着不解道:“夫人给我做什么?”
纪听年同样不解,脑袋一歪疑惑道:“不给你给谁?”
“我平时又不怎么花银子,给我也是放着落灰。”魏颐安一脸真诚。
纪听年“啊”了一声:“那你闲着的时候看着它也好啊!”
“看它做什么?我只喜欢看夫人。”魏颐安又开始直勾勾地盯住纪听年。
纪听年:“……”
不是,他怎么这样啊!是不是没救啦!
魏颐安略一思忖,随后嘴角微勾,笑道:“不如,我用这些银子跟夫人买样东西?”
纪听年瞳孔微张,眨巴起眼睛,木讷道:“我,我穷仙一个,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魏颐安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笑:“夫人的那本宝藏册子,如今大概用不到了吧。”
纪听年惊了一声,又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警惕极了,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注意,她撇了撇嘴:“你要它干嘛?收起你的小心思!”
“夫人当初研习得那般认真,连夜里都在钻研,我可都看在眼里。夫人学的东西,我自然要好好研读一番。”
纪听年猛地抽气:“你当时都在装睡?”
“就是在睡觉呀,只不过没睡着而已,何来装?”魏颐安笑着解释,上手直接把纪听年拉入怀中。
纪听年四肢腾飞地逃离,却还是没逃出他的手掌心,她心中气极,用圆滚滚的眼神狠狠瞪他。
他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一下吗?
纪听年掐着他的脸颊:“你当初不也对我冷着脸吗,难不成也是装的?你看你现在笑成这样,也不怕当初的自己穿越过来打自己的脸?”
小仙子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脸,魏颐安格外享受,恨不得她把手再贴紧一点,狠狠地触碰他。他把纪听年的另一只手抓来放到脸上,这才感到顺畅至极。
“不,是我回去打他的脸。”
纪听年:“……”
“是我当初不懂夫人的好,现在看来,夫人真是美如冠玉,秀外慧中,锦心绣口,神仙玉骨,皎若明月,独步风华……在我心中,除了我娘以外,夫人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顿时,纪听年的气一下子就没了。听到这些夸赞,她心中万分舒适,脑袋都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唇角也渐渐压制不住地飞起。
他可真是太有眼光了!
魏颐安见他家夫人眼睛都亮起来了,决定日后好好当个马屁精,拥有滔滔不绝的技能。赶明儿他得跟陆马那个现成的马屁精好好学学。
他趁热打铁道:“所以,仙子夫人能否把那本《小鲜郎攻略手册》卖给我?”
纪听年还在高兴,猛地听到这七字书名从他口中说出来,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似做坏事被捉个正着的感觉。
她脚趾抠地,抿着嘴不理他,却又听到那句振奋她心的话:“用这整桶银子跟夫人买。”
“整桶银子”四个字充盈于耳,她眼神倏地一亮:“卖卖卖!有银子就卖!”
谁不见钱眼开呢!
纪听年从魏颐安身上跳开,把珍藏在床底的小册子掏出来,抛到魏颐安手中。
想到她挑灯夜读的辛劳全都白费,她现在是一眼都不想看到这本册子,把他交给魏颐安后就不管了。
魏颐安接过手后,刷刷翻页翻看了一遍,就将书中的内容复习完了,他走去床前,见纪听年正歪倒在床上,手托香腮,闪着双大眼睛不停观察他。
魏颐安坐到她旁边,牵起唇角:“这书中的内容,夫人可都看得懂?”
纪听年想都没想,直接答:“那是自然!”
虽然这书对她来说没有实现任何用处,甚至还往计划相反的方向走,但书里写的东西她都烂熟于心了,这一点她尤其自信!
闻言,魏颐安直接翻开一页,笑问道:“那这些东西是什么,夫人可懂?”
纪听年定睛看去,只见这页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物什,全是她以往在市面上没有见过的。
又是什么类似铃铛的东西,又有什么奇形怪状的玉制品,还有银色的类似托盘的东西……五花八门,确实算得上丰富。
她记得这是“小计在物”那章的物样,可确实不知道有什么功用,书上也没有明说,不过她凭借聪慧的头脑猜出了这都是什么。
她头一昂,骄傲道:“这我当然知道了!”
魏颐安看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暗道他家夫人懂得可真多呢!正准备假装咳嗽一声,以示自己是正经人,就听纪听年甜甜的嗓音突然袭来:
“这是头发上的饰物,戴着好看!”
魏颐安:“……?”
“赶明儿我也照着这式样打一副发饰。”纪听年津津有味道。
她突然发现了这些图样的美,看得直挪不开眼。
魏颐安被纪听年的话惊住了,怕出大事,连忙劝阻:“这些东西万万不能摆头上,会引人笑话。”
纪听年已经认定要照着这图样打发饰,心中极为不解:“为何不能?这么好看的东西摆头上,怎会引人笑话!”
魏颐安也不好明着跟她解释,一时体会到有口难言的痛苦。
他还真是高估他家夫人了!
最终只得哄道:“要不过些日子我去把这种东西买来,再告诉夫人要如何用?”
纪听年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暂且信他一回,心里按耐下来,皱着眉点头道:“不能让我等急了!”
魏颐安如临大敌。
罢了,都是自己惹出来的事!
翌日,二人与大哥一同前往叶府,参加叶同舟的寿宴。
秋风骀荡,穿过金顶石壁的府邸,送来阵阵凉意。朱门深院到处都是金雕玉漆,纪听年不停感叹当朝中书令府第的豪奢,两厢对比之下,魏侯府可以称得上简朴。
大堂内已经聚满了宾客,他们一家算来得晚的。见魏家人来了,宾客们都寻着机会攀扯。
叶同舟立马迎过来,扯着个大嗓门:“魏大人,魏将军,魏夫人,请上座!”
高门筵席极具讲究,虽然皇亲国戚、高门世家齐坐一堂,但席位都恰如其分,不能有失偏颇。堂中已为他们安排好了席位,低于皇室,高于名门,与叶家同排相对,既不偏上,也不偏下。
三人一同向叶同舟献礼敬贺。
叶同舟直接用扇子朝他们摆摆:“免了免了,咱们好兄弟好姐妹不说二话,快别给我拜寿了,礼也别给我送了,瘆得慌!”
魏言庭与魏颐安一左一右地站着,比纪听年高出许多,纪听年正夹在二人中间,此刻三人如同一座小山一般,中间凹出来一块,看上去甚为滑稽。
听到这话,纪听年惊了:“好姐妹?”
叶同舟小声道:“怎么不算?我可算是你栖仙湖的常客呢。”
各家的宴席之间隔着距离,这种声量只有他们四人能听清。
魏颐安解释道:“在栖仙湖上,看到我常与你待在一起,他怎会猜不出你的身份?”
叶同舟甩开扇子,趁势接话道:“就是嘛,若魏将军与哪位女子待在一起,那位女子只能是他的夫人。”
纪听年:“……哦。”
叶同舟大笑着走开。
魏言庭未娶妻,遂一人独桌。魏颐安与纪听年共桌,三人落座后,宾客还未来齐,只能暂作等待。
见纪听年正无聊地玩手,魏颐安为她斟了盏茶,小声笑问道:“你猜叶同舟为什么不让我们送贺礼?”
纪听年一下子来了劲儿:“对呀,这有什么说法吗?”
魏颐安把自己的手献给她玩,靠在她的耳边道:“夫人不妨猜猜?”
纪听年搅起了脑子:“他不喜欢欠别人的债?不对啊,我们既然来寿宴了,吃一顿的钱也抵得上贺礼的钱了,这不算欠债。”
“他可能就是嘴上客气客气?其实心里想要得紧呢!”
魏颐安摇头。
纪听年拧眉思索:“那他就是嫌弃我们的礼不合他心意?毕竟他好像很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常人很难选到符合他审美喜好的贺礼呢!”
见自己的手指被她捏得不成样子,魏颐安笑着摇头。
纪听年惊道:“还不是?难不成他这人就不喜欢收礼?我实在猜不出了,你快告诉我吧!”
魏颐安饮了口酒:“有些事,不能光从表面想,要不然就陷入了死胡同,结果越想越偏。也许这个原因并没有夫人想的那么离奇,问题是,夫人没有想到本质。”
纪听年无奈,她觉得他这话本身就挺离奇的。
她不想再挖空大脑思考,奈何心中好奇心频频作祟,只得哄他道:“夫君,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你快告诉我吧!”
魏颐安看她那小眼神咕噜转个不停,忍不住上手摸摸她的脑袋,又把嘴角使劲拉下来,假装没被她蛊惑住。
他没有直说,只道:“过不了多久,夫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