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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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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被众人说话的声音吵了觉。
华予不乐意地起了床,顺着动静,到了婆婆处。
曼儿跪在婆婆面前,哭哭啼啼地求婆婆帮她劝华予,不要让她离开,她定当改过自新,好好照顾华予。
她倒是老实,一五一十把如何骗寤怀去婆婆那处写字的事,都说了。说是觉得蝴蝶配不上寤怀,她只是不想让他们见面接触。
婆婆静静听着,并未表态。
柯思气的直问,“何时轮到你来作二爷的主了?许是我管家以来,对你们疏于管教?”
曼儿吓得赶紧把双手伏地,把额头紧贴手背,“大嫂……不,夫人,曼儿不敢,曼儿知错了,求夫人原谅曼儿这次。”
众人听曼儿唤柯思为“大嫂”,都惊得不敢动弹。
曼儿情急,自己也知道说错了话,伏在地上抽泣,不敢再作声。
“行啊,华予把你当姐妹,你也真当自己是华予姐妹了?”柯思被这声“嫂子”气的有点上头,脑子晕乎乎的,扶着脑袋站不住,直接就近坐了下来。
寤怀也闻声赶来,看到这场面,不爱掺和,在门外给婆婆行了礼,径直找齐光去了。
婆婆对着他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进来。
华予瞧见寤怀,也并未吱声,二哥确实不适合这个场合。她的人惹出来的事,得她来解决,但没成想,曼儿还缠上了婆婆。
“行了,别哭了,吵得我心烦。你犯错在先,我已罚你,你不从就算了。但来叨扰婆婆,就越矩了。确实是我平日里对你过分骄纵。”
曼儿依然不敢直起身来面对华予,伏在地上求情:“曼儿知错了,求小姐不要赶我走。”
“赶你走?曼儿啊,我真是看错你了。”
华予来到婆婆身边,扶起婆婆,打算搀着婆婆用早膳。
婆婆觉得再这么拖拖拉拉也办不成什么事,走到曼儿面前,道:“是觉着你干活还算利索,让你去照顾孩子们,算是对你委以重任。你却认为是赶你走!
主子的意图你都揣测不明白,你也不过如此。
东郊学堂不光是华予一人上心,阿大阿二平日里也没少使劲。由你去照顾孩子们,我第一个不同意。从今起,你留在我身边。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来什么浪。”
婆婆对着柯思和华予发话,“都别愣着,去吃饭去吃饭。”
柯思跟上去,“婆婆,让她跟着您,让我们怎么能放心,这不成,您再合计合计。”
“打发出去也是祸害别人,不合适。留在你们谁身边,我都不放心。放我身边,量她也没那胆子再作妖。”婆婆拍拍华予的手,“去吧,叫你两个哥哥吃饭来。”
这边齐光和寤怀已经交换了线索,吩咐陈叔派人盯好烟雨楼里那人的动向。
“大哥二哥,吃早膳了。”
“大哥二哥,我本想让曼儿去照顾孩子们。婆婆对她不放心,决意将她留在身边。这可怎么好,一会你们劝劝婆婆吧。”
华予依然不放心曼儿,想让两位哥哥也劝劝婆婆。
“婆婆宝刀未老。放心吧,没事的,”齐光又转头冲着寤怀一笑,“寤怀,你这挺有魅力啊。”
“大哥取笑了。”
“二哥,曼儿也挺好的呀,为啥你就不喜欢?”
寤怀伸手拍了华予脑袋,责备道,“你也跟着闹。”
华予抱怨道:“虽说你是我二哥,但你想啊,曼儿为了你犯了错误,到头来,你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就像蝴蝶姐姐那里演的本子里的坏男人一样,无情无义。可怜曼儿对你一番真心。”
齐光听见华予因为旁人埋怨自家哥哥,开始为弟弟打抱不平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看,寤怀可从没对曼儿留情,是曼儿自己一厢情愿。
我们三人虽说是主子,却也不过是捡回来的孩子,什么时候看过门第?从来都是把大家当兄弟姐妹真心相待。着实是这曼儿不太安分,并非寤怀良配。
因她犯的错,导致她的主子遇到危险,不知悔改不服从安排,转身跑婆婆面前哭惨,她的行为从来没真正替寤怀和你着想。
如若真心只是顾着自己的喜好,那未免也太容易了。
何况现在也不清楚她说的是否属实,如若真的和贼人勾结,放她出去定还会兴风作浪,留在府里由婆婆看着是目前最优选项。”
齐光毕竟长了华予好几岁,看事情更加透彻。
“大哥教导的是,是华予考虑不周。”华予跟着寤怀后头,“二哥二哥,说真的,曼儿都吃醋了,你是不是真喜欢蝴蝶姐姐?哎,你对蝴蝶姐姐有意思没?不如你给蝴蝶姐姐赎出来如何?”
不说曼儿了,华予在寤怀耳边又开始蝴蝶蝴蝶不停。
寤怀停下来,回头静静看着她,表情微怒。
“好啦好啦,我不问便是。去吃饭,去吃饭。”
那顿饭吃的是没什么滋味,毕竟曼儿站在那,桌上的人除了婆婆,各个心里都不得劲。
午后,寤怀想着还是得去一趟烟雨楼。但现在去烟雨楼太早,拿了季叔给的批注,去后山待着。
一来,他习惯待在这里;二来,如果,如果啊,如果栖梧要找他,为了能被栖梧找到,在这里是最好的。
琴谱实在是不太容易看懂,看了一会就觉得太阳晒着真舒服,在树杈上呼呼大睡。
栖梧跳上树时,寤怀并没醒。
他像看小孩一般,仔细打量寤怀的睡颜。寤怀皮肤并不如栖梧那般白,但是很健康,睫毛也很长。栖梧自己鼻梁就很高,所以无意识地,他喜欢鼻梁高的人。恰巧,寤怀也是高鼻梁,这点上,他们两个不相上下。
落日的余晖照在寤怀的脸上,显得寤怀那张脸棱角分明,栖梧不禁感慨,这人长的真好看。
虽没睁眼,但被别人的目光注视,让寤怀感觉不自在,睁眼醒了过来。
栖梧收回目光,挨着寤怀坐了下来。
寤怀被栖梧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刚刚,是在看他?
对于栖梧找他这事,寤怀多少有点意外,毕竟昨晚栖梧还对他冷眉冷眼的。
栖梧一下子离得这么近,寤怀感觉他的心脏有点受不了。好在天色渐暗,寤怀有信心藏好自己的心事,不让栖梧发现。
寤怀觉得还好来等他了!
但栖梧并没发现寤怀的异常,他是有事才来找寤怀。
“那人叫徐舟,雇他的人似是城外的,城内没找到线索。梨花姑娘说徐舟并无给他赎身的意思,只是隔三差五来喝酒听曲。昨日给了一锭银子作赏钱,我给换来了。”
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锭干净没有牙龈的银子递给寤怀。
寤怀接过来,崭新。
“事情不妙啊,能用这样银子的人,可就不光是有钱而已了。银子给我。我回去拿银子跟你换。”
栖梧也没拒绝。
想来,以他的职业,一锭银子不是小数目。
寤怀回来的时候带了满满一食盒的果子,都是华予学着做的。栖梧估计在树上待着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站在树下等着。微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衫,单薄的令人心疼。
“这是华予做的,你给蝴蝶带上。上回的事,属实是连累了蝴蝶姑娘。”
既然是华予妹子做的,又是给姐姐带的,栖梧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伸手小心接过食盒,放在身边。
“这么多年,姐姐一心想找到跟自己有关的人,只是一直没有眉目。和华予小妹很是投缘,想必是不会介意。只是,还是会担心吧。”
“你为何不从你那个什么组织里脱离出来。开个学堂,当个普通教书先生,把季叔接出来,不是挺好?”
他本想说,若是不愿意自己开学堂当老板,也可以去东郊学堂和婉音一起教孩子们,又一想没摸清栖梧底细,还是不要轻易把话题往学堂引比较妥当。
其实寤怀心里完全不怀疑栖梧,只是学堂关系重大,不是他一人就能决定的事。
为了避免和栖梧挨得太近做出不妥当的举动,比如盯着他看太久,寤怀翻身上树,仰面躺在树枝上。
栖梧则背靠着树席地而坐,望着远方,神色黯然。
“曾经只觉得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如今有了姐姐,便觉得害怕。查了很久也没查到组织的正式称呼,全靠中间人维持,传信的人却只是普通老百姓,每次都不一样,有时候是路边随便找的老妪,有时候是落单的调皮小孩……不照做,就有人处理送信的中间人。算是拿无关紧要的老百姓做筹码。又因中间人都是毫不相干的人,我一直没摸清组织的根。再者,目前为止杀的都是些该死的人,也无所谓了。”
寤怀没想到栖梧能对他说这么多,又是惊喜,又是诧异。
“两年前,他们用一串糖葫芦,骗个孩子给我送信。信里写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李府老大,另一个是烟雨楼花魁蝴蝶。李府老大并非穷凶极恶之人,我没下的去手。我知他们定会对姐姐下手,注意力便集中在烟雨楼。
兴许是组织碍于烟雨楼楼主的面子,并不想做得太过分,只是拿知道蝴蝶是我姐姐这事要挟我,并未对姐姐下手。只是送信的那个孩子,隔天被发现被野狗咬死了。”
栖梧语气平淡,大约是已经过去两年了,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紧紧捏着双拳,狠狠砸在树上。虽过去了这么久,也能看出,心中的怒火让他双目发红。
寤怀一下子接收到这么多,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天下居然还有这样视百姓如草芥的组织,真是又气又可恨。
“所以,你不敢轻易违抗他们。怕他们又丧心病狂随意在街上抓个人来威胁你?”
“没有头绪,便无从防范。无辜的人那么多,护不过来。
我总能想起那个孩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对我说‘大哥哥,你好,我长大了哟,可以帮大人做事了。那边有人让我给你送封信,给’。他那小手胖乎乎的,关节处还有小坑,肉捏起来软绵绵的,一定被父母养的很好。他的声音那么清澈,甜甜的……”
栖梧捂着脸,哽咽起来。
寤怀在树上感到栖梧的气息紊乱了,他自己也觉得眼中发涩。
望着远处的街道,不知道这平和的景象还能持续多久。
两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我便不敢在师父处多待,干完活,尽量不留宿。我怕他们也找上师父,师父年纪那么大了,哪能经受此般折腾。”
栖梧掀起衣角,擦擦脸。
寤怀的心,被栖梧这个动作触动了,他的胸口,被栖梧说的话压得很疼。
能让一个大男人抹鼻子,真的是太沉重了……
寤怀又觉得,栖梧有着普通人的情感,并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机器。
“可有法子?”寤怀不像栖梧一般多愁善感,他是行动派的,所以很快转变了思路,准备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没有,所以说给你听。”
“你倒诚实。”寤怀仰头望着天,“既是中间人传话,又怎能然让你发现徐舟的底细?”后面这句说的很小声,其实只是寤怀的自言自语。
但是栖梧听见了,他判断寤怀并相信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他是个杀手呢。
栖梧使劲眨了眨眼皮,压下眼眶中的水雾,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回答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去梨花姑娘那里这么多次,总有说漏嘴的时候。”
寤怀没发现栖梧又生气了。自顾自地问,“对了,你送给蝴蝶的那块玉佩,是谁的?”
“北郡王刘诚。”对方只是把他当作情报共享的利用对象罢了,所以栖梧回答的很冰冷。
一听北郡王刘诚,寤怀就来劲了。
他坐直身体,“胆子不小啊,王城里的人你都敢动!何故你和蝴蝶如此憎恨他?”
他本是想说,栖梧身手不错,能从北郡王那里拿到贴身的物品。却不想话说出来,让栖梧听起来觉得寤怀还是在怀疑他和蝴蝶。
栖梧有些凶狠地说:“当年,北郡王屠了姐姐整整一个村子。我从他那拿回姐姐村里打造的玉佩,也是应当!你何时有所怀疑?”
“这个嘛,当时我就觉得那块玉佩不是随随便便用钱就能买的。不过你们的恩恩怨怨谁对谁错,我是没什么兴趣。我只要我家人平安。”
为何哪怕惹上王城的人也要拿回玉佩,寤怀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再追问。
只是这个栖梧,不要被仇恨蒙了眼,又陷入困境才好。
但寤怀并没把这些说出口,毕竟,他也没什么立场。
寤怀翻身下树,笔直地站在栖梧面前,“你那个组织,打算怎么办。”
栖梧第一次仰视寤怀,觉得他好高。
眼下并无合适的应对方法,只得就这么耗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这人怀疑他很有怨言,但还是如实把他的事对这人和盘托出。总是顺着这人的话,不愿意骗他。
要说是信任,栖梧必然是更加信任姐姐。是依赖吗?又是何故对他心生依赖了呢?
从前只在姐姐处偷偷看他,俊朗,清冷,和周围的人都不太一样。他眼里的大家好似都是平等的,对姐姐周围的每个姑娘都很体贴,并不因她们犯错而有任何责怪。可又好似压根不在意身边的事物,除了华予小妹和他口中的大哥大嫂婆婆。
寤怀还是第一次看见栖梧在他面前发呆。就由着栖梧这么呆呆的,觉得他发呆的样子很可爱。
太阳下山以后,气温逐渐降低。
担心栖梧在山里呆久了受寒,寤怀主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想什么呢?不是发呆的时候吧。”
栖梧被寤怀突然的发问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只得慌忙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寤怀轻笑,这小子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呢。
原来他知道!
寤怀心中有点小小的窃喜,那么眼下,正是合适的时候问他了。
“谁能给你伤成那般模样。”
栖梧心生一丝敬佩。他总觉得这人可靠,如今是知道为何了。
他任何时候都是理智的,并不因情绪变化而忽略任何一丝有用信息。方才分明瞧见他在窃喜,可转眼,他就抓倒了自己不想说的部分。
寤怀约着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便挨着栖梧坐了下来。又拿过食盒,挑了两个果子,递给栖梧一个,自己也吃了起来。
栖梧接过来,拿在手里,没好意思吃。
“干嘛不吃?”
“你不说是华予妹子做的,要送给姐姐。怎的就自己拿出来吃了!”
寤怀一副无所谓,不拘小节的样子,淡淡道:“不还有一层吗,这层给你,没动过的给蝴蝶姑娘不就行了。”
他当然不会说,其实他装了两层就是想给栖梧一层,只不过找不到什么理由。虽然不是他做的,但就是想让栖梧吃点好吃的。
栖梧见他已经咬了,肯定是没法放回去,跟着也咬了一口。
“怎么样?华予手艺还行吧?”
栖梧点了点头。
瞧着栖梧已经咽了下去,寤怀装着一副地痞流氓的语气,开始给栖梧挖坑。
“吃人嘴短,既然吃了我府上的东西,你就得吐点什么出来。说吧,只要不是我府里的人,是谁都一样。”也不是不能好好说话,但寤怀觉得,正常说话就像很生疏一样。
总之,现在寤怀对栖梧说话的语气,完全不是平日那般彬彬有礼。
栖梧好像也不太在意寤怀这番歪理邪说,直言:“柯靖宇。”
“柯大哥?他能把你伤的不省人事?”
寤怀倒不是不相信栖梧,只是那柯靖宇,手无缚鸡之力,柯老爷子一心按言官培养的。
“据我所知,柯老大一直不满柯老爷在明处维护齐爷。他觉得齐夫人应拉拢齐府,辅助柯府。待柯老爷百年之后,由他接手。”
寤怀一阵发笑,“这都啥啊,没意思。”
栖梧看寤怀笑得没心没肺,脸上一垮,小声嘀咕,“根本不靠谱。”
寤怀没听清,问:“嗯?”
栖梧叹了口气,他很不喜欢寤怀不正经的模样。语气里带着些鄙夷地问:“有那么好笑?”
“不好笑,所以才笑。这桥段我在蝴蝶那也看了不少,所以是真觉得没意思。”
“我和你一样,自己怎么样都好,但是如若有人威胁到姐姐和师父的安危,我必以命相搏。你只当柯靖宇还是原来的柯靖宇,却不知,真正的柯靖宇,早就被柯老爷埋了,坟头的草怕都有一丈高了。表面都是自己的不孝子违背天良与妹夫作对,暗地里,都是柯震一手策划。”
栖梧气呼呼地,一口气把知道的全吐了出来。
面对这个并不相信自己的人,栖梧越说越生气,狠狠咬了一口果子,越吃越没味,心里一肚子火。
“所以,那日蝴蝶姑娘无事,全拖我大嫂的福?”
“若不是齐夫人在车上,想必华予小妹,护不住我姐姐。”
“你方才不是没有头绪,说大概是城外之人,怎么现在就锁定柯老爷了?”
“没有切实证据,只是猜测。也是你问我受伤一事,点醒了我。本想有了真凭实据再与你商议……”
寤怀打断了他,“是假扮柯靖宇的人伤了你?”
栖梧摇摇头,他可不打算告诉眼前的人其中内情。
见栖梧闭口不谈,寤怀只得自己往下说。
“怕就怕,哪怕你能活到弄来真凭实据的一天,身边的人早没了。”
栖梧知眼前的人不是在说笑,“为何突然又信我?”他望着被自己咬过的果子,小声抱怨道:“你明明一直都怀疑我……”
也不知道寤怀是不是真有耳聋的毛病,他又没听到栖梧说的后半句,平平淡淡地表示:“因为这个说法比夺权有意思。”
“仅此而已?”
栖梧并不知道这人没听见后面半句,断定这人确实是怀疑他。觉得心里很难受,明明对他毫无保留,可他却根本不相信自己。
“不然呢?”寤怀被栖梧问懵了,一下子不知道栖梧在说什么,便岔开了话题,“也不早了,赶紧把果子给蝴蝶送去吧。”
上次是他对这人下逐客令,所以是要报复回来吗?栖梧狠狠瞪了眼前的人一眼,提着食盒转身就走。
被突然一瞪的寤怀感到后背都发毛,这才发现栖梧的状态不对劲。
不知道是哪里做错,又惹得他不高兴。
把手里的银子对空抛着玩,小栖梧啊小栖梧,银子都不要了。
追是追不上了,下次见面再还他吧。
思索栖梧说的话。
当初大嫂离府,正是得知自己娘家大哥的坏主意,想着回娘家待着,柯大哥能收敛一些。
现如今想来,也是大嫂天真。若不是他和华予一通折腾大嫂怕华予挨板子,大抵短时间是不会回府的。
大哥恐怕也是知道柯老爷打的算盘,只是碍于大嫂的情面,并未将此事透露出来。许是不知华予遇险与柯老爷有关,若是知道了,也是更加为难。
一边是比血亲还要亲的妹妹,一边是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妻子。
眼下麻烦是落到了大哥头上。
这么一想,柯府是有把柄在蝴蝶姑娘身上的。
可能是想来个调虎离山,让蝴蝶姑娘在城外落单,烟雨楼护不上,没成想,大嫂在车里。也或者,原本的计划就是将华予和蝴蝶都抓走。不巧的是华予功夫了得,大打出手并不能有十分把握拿下华予,还容易暴露身份,所以并不过多和华予纠缠,见势就收。
柯老爷抓华予的目的是什么?逼大哥就范?
目标是大哥的话,抓华予是很有效的法子。
以大哥平日对学堂的关心程度,孩子们也危险了。
不过如果柯老爷还想立牌坊,短期应是不会对学堂下手。学堂那边大哥也加派了人手,加之婆婆也注意到了学堂,应该还可控。
这下就真有意思了。
全家就他能置身事外,是看不起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