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歌词》柳南宸

7、7

　　当然可以。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和晚自习之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学生们通常去食堂吃饭，我则是在办公室啃包子。
　　芹菜肉的包子，热乎乎的，好吃。
　　我正在专注啃包子时，她突然冒了出来。
　　“老师好。”她看着我吃包子，笑了：“老师还没吃完吗，那我一会儿再来？”
　　我盯着她的笑脸。
　　原来高三的我笑起来也可以很阳光。
　　我示意她坐着等我，快速解决完包子后，我问：“怎么了，今天想跟我聊点什么？”
　　“就是想跟您说说我的心情…”她看向地面，“随便聊聊了，您能听我说废话我就很开心了。”
　　“啊对了老师，我给您带了一盒饼干。”她变戏法似的从袖子了掏出一小盒饼干来，捧给我。
　　是我以前喜欢吃的那家甜品店。
　　是我以前总喜欢买的那盒饼干。
　　现在被以前的我捧给现在的我。
　　为了感谢我，因为只有我愿意听听她的心情。
　　我突然有点想哭。
　　我咬咬牙，默念三遍“不要那么自恋，我现在是老师”之后，才勉强收回了差一点流出来的泪水。
　　在此期间，她就低着头，一直捧着，时不时偷瞄我一眼。
　　她还是…太小心了。
　　“老师，我说的这个，您就可以当作一个故事听。”她的双手紧紧扣在膝盖上，坐得比上课还要拘谨。
　　“好，我会当作一个故事来听。”我特意强调了一下“当作”二字。
　　为什么？
　　我已经给她机会来诉苦了。
　　我已经给她机会来寻求我的帮助了。
　　她为什么还要再一次的软弱，不敢实话实说？
　　我近乎是在审视她。
　　我太恨了。
　　我恨那些人，我更恨这时候的自己。
　　为什么，这么懦弱。
　　她好像被我吓到了，连连摆手：“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太憋闷了，想找您说说话，您要是太累了我可以改天的。”
　　她说完就低下了头，睫毛不停地颤。
　　睫毛真长。
　　我突然没心没肺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算了，她为什么不敢说，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能用自己现在的，已经经历过很多之后的思想，去要求她。
　　“啊，老师最近确实是有点累，刚才突然犀利了一下，吓到你了吧？”我打着哈哈，“你说吧，我正好需要个故事解闷儿。”
　　她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后，她才犹豫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