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直女闺蜜结婚并假戏真做》台晓卷

11、妒忌

　　每座城市都有各自的美，然而谁都无法否认，巴黎是特别的。一路上的梧桐树还没有冒出新芽，成溪拿出复古胶片机对着塞纳河，却不是为了拍下景色。看久了取景框，再一抬头猛然眼前出现康肖肖那张放大的笑脸。过去对于成溪来说，能够放松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如今，安静地在巴黎街头走一走，去书店看一本书，让她觉得十分治愈。

　　“对不起，成溪，我那天不该说那些话。”

　　“我也该道歉，我也不该这么暗示，我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

　　“好吧，那么如果我在结婚期间遇到某人，我会先和你谈谈。如果它发生在你身上，你要保证你也会这样做。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们总是和彼此分享各自的恋情，这在婚后也不需要改变。”

　　“肖肖，我保证。其实，自从上一次分手，我就没有碰过任何人，什么小护士或是任何其他女人都没有。”

　　“我大概猜到了。”评价脱口而出，康肖肖有些后悔，但成溪已经挑着眉毛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你在拍摄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你对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成溪打断。

　　“康医生，虽然你真的很漂亮，但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我不是男的，没有海绵体，你能感觉到什么。”

　　身旁的人急切反驳着，但红透了的耳廓让康肖肖知道，她感觉的一点没错。

　　巴黎第八区，两人拍摄的love no boundary企划，已经和其他广告画面同步上线。画面很好看，成溪很好看。不远处，她发现自己的“未婚妻”正被几个女生包围着，用流利的英语无奈地解释着，但女生似乎不太明白，指了指画报，指了指她，成溪只得笑着摆POSE一一合照。

　　几天后，巴黎大皇宫，潮牌20周年庆如期举行，作为集团的二代掌门人及其未婚妻，成溪和康肖肖必须出席。成溪身穿一套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搭配一件酒红色的开领衬衫，而康肖肖的身上则是一件当季的高定礼服。浪漫之城的时尚人士以及潜在合作伙伴纷纷到场助阵，这是康医生第一次参与这类活动，不是她擅长的学术座谈或技术交流，新品发布、模特走秀、品牌酒会，搞得她有些晕头转向。

　　一开始，成溪总是搂着她的腰，穿梭在VIP之间，后来，有人要找小成总单独谈谈，于是她落单了。有几次，她瞥见成溪正在谈笑风生，有几次，康肖肖感觉到成溪的目光在她身上驻足。眼角余光，康医生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俯身在成溪耳畔，两人站在派对的一个角落，看起来非常友好。

　　随着一波波人群的攀谈祝贺，康肖肖手中的鸡尾酒杯逐渐见到底，她觉得整个脑袋都是酒精的嗡嗡声。于是，康医生走出人群，穿过敞开的法式门，走到阳台上呼吸急需的新鲜空气。她靠在把阳台和花园隔开的石墙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夜色。黑暗中，她看不清什么，但能感觉风拂过她的脸，听到树叶的沙沙声。但当她转过身时，她注意到了她。

　　“嘿，康医生，你今晚看起来很漂亮。”成溪的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因为这一句话，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对不起，这活动是不是很无聊，我会确保下一次会更有趣。”来人喃喃自语，耸了耸肩，喝了一口伏特加。

　　伶牙俐齿如康肖肖，并没有立刻答话，大概酒精让她的脑子慢了半拍。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派对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如此遥远，仿佛两人此刻待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里是如此的安静，康肖肖希望她能和成溪在这里度过剩下的夜晚，但她知道她不能。

　　成溪先开口，走上前，微微一笑，“我安排人先送你回酒店。”

　　不远处，康肖肖似乎看到刚才那个和成溪耳语的女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她再次提醒自己没有必要嫉妒，但还是伸出手拽住了成溪的胳膊，成溪惊讶地转过身来看着她。

　　“这个地方视线开阔，或许角落里有很多窥探的视线。这——我们——呃，我们应该接吻，给他们一点想看的东西。”

　　成溪的眼睛微微睁大，张开又闭上嘴，“哦，嗯，是的，当然。你是对的。”

　　小成总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拉住未婚妻的裙摆，康肖肖被拉了过去。就像上次一样，成溪托着她的脸颊，把嘴放在她的唇上，柔软但毫不屈服。不知道是想赶走“情敌”，还是其他，康肖肖用同样的热情回吻了成溪。这只持续了几分钟，但这足以让医生呼吸不均匀，脸颊涨得通红。

　　“我也能感觉，你的那些前男友吻技都很差。”成溪轻声笑着，脸离好友只有几寸，呼吸也不均匀。康肖肖二话没说，从成溪身边擦过，小成总默默地踉跄着跟在未婚妻后面。

　　从品牌社交媒体的反馈来看，这一次的企划非常成功，她俩不止成功售卖了当季新品，还有她们的“爱情”，不仅如此，似乎还吸引了不少CP粉。一个人如何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是令人惊讶的。

　　过去，两人虽然一有空就约见面，但她们的工作都很忙，总是说得多、见得少。但这段所谓的巡店之旅，将她和康肖肖时刻绑定在一起，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成溪发现自己喜欢睡在康肖肖身边，偶尔失眠的夜，她会静静观察，这让她摸清了未婚妻的睡眠周期：一开始是平静的呼吸，随着夜幕降临，她的呼吸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深。通常在某个时候，康肖肖就会找到一种方法把自己挂在她身上，就像她是一个人形抱枕。

　　“明天，我们需要出席一个冰淇淋店的开业活动。”

　　“所以，小成总，有什么指示吗？”

　　成溪皱着眉头挠了挠脖子后部，她觉得应该再接再厉，利用一切公共场合贩卖爱情。

　　“现场可能会有粉丝，你得提前做好准备。”

　　“粉丝？”因为惊讶，康肖肖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呃，集团品牌部似乎创立了一个社交账号，陆续发了些上次拍摄的物料，还有一些所谓的磕糖记录，现在那个账号很活跃……”

　　康肖肖不喜欢这样高频次的曝光，她是医生，不是艺人。

　　“主要这是一个朋友的店，如果肖肖不想去，我也可以单独出席。就上次品牌周年庆，这朋友还和你有过一面之缘。”

　　凭借出色的记忆力，康医生把那晚的人脸和名字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心底当即有了答案，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她这次活动好像不得不去了。

　　保姆车穿梭在异国的街巷，远远地就看见有排队的人群，就为了买一份冰淇淋？拉开车门，成溪很快用手臂搂住了康肖肖的肩，朝着安保护航的VIP通道走去。偶尔有人认出过去几天里一直出现在大街小巷的脸，会惊讶地多看几眼。康肖肖知道，两人被偷拍的照片几分钟内就会在社交媒体上出现。

　　成溪在店外停下脚步，拉开店门，示意康肖肖往前走。“你先请，亲爱的。”她带着温暖的微笑说。门店内，一些提前安排好的记者已经等候多时，看着不少的话筒的摄影机，见惯了类似场面的成溪有些紧张起来，她知道这一次关系的传闻一定会被提及。到目前为止，她对此尚未发表过公开言论。小成总把提前打过无数遍的腹稿再过了一遍，自信满满地准备应对媒体，但媒体的焦点似乎聚焦到了她的“未婚妻”身上。

　　当旁观被记者包围，用流利英语谈笑风生的康医生时，被冷落的小林不自觉地挂起一抹微笑。成溪注意到康肖肖手拿一份软糖圣代，里面有鲜奶油、坚果，当然还有两颗樱桃。作为称职的嘉宾，未婚妻优雅地将一勺冰淇淋舀进嘴里，随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该是抢回未婚妻的时候了，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小成总朝着康医生走过去，将女人拉出了包围圈。“我不相信味道能这么好。”一边说着，一边抢过未婚妻手中的勺子，舀起杯中的混合物，慢慢地享受着。

　　看着成溪完美的嘴唇滑过，对方眼中的火花告诉她，这家伙是故意让自己的行为尽可能的性感。她轻轻地清了清嗓子，双颊挂上了绯红。成溪轻声一笑，又舀了一些冰淇淋，递到医生嘴边。但当康肖肖试着配合时，小成总笑着把勺子移开了，医生给了对方一个恼怒的表情。成溪再次故技重施，只是这次将勺子换成了自己的嘴。被冰冷的双唇触碰，康医生僵住了一会儿，但她很快吻了回去。

　　这次轮到成溪点单了，她站在琳琅满目的柜台前，不知该选哪个好，突然感觉一只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腰，接下来是脸颊上的一个吻。

　　“最适合成溪的，当然是甜筒了。”她听到身后熟悉的轻语，然后康肖肖握住了那个人伸出来的手，“康小姐，你好，我是成溪MBA的同学，你可以叫我李思勤。怎么了，成溪见到我不高兴吗？”成溪接过甜筒，对未婚妻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把李思勤拉到一边，慢慢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

　　康肖肖觉得这个叫李思勤的女人是故意的，正如自己品牌周年庆那次一样，是想通过一些行为宣誓所有权，或是特别的地位。她隐约觉得“甜筒”是这两个昔日同窗之间的秘密暗语，她提醒自己一会儿有必要向成溪问个清楚。

　　随着门店内一间房门打开又关上，成溪瞬间觉得自己上了老同学的当，因为李思勤越走越进，正一步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社交距离。

　　“怎么了，嘿，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很兴奋地看到……一个老朋友。”

　　“那就表现得像个朋友。”成溪说着，眯起眼睛。

　　“什么？你在说什么，成溪？”李思勤眨眨眼说道。“你知道我一直是你的朋友。”

　　小成总看着对方的眼睛，自己昔日的同窗总是那么圆滑迷人，这让她很恼火。

　　“拜托，你不能永远生我的气。”李思勤狡黠地笑着说，又靠近了。“我还想说恭喜你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呢……只不过，你虽然在镜头前表演了一番，但你的未婚妻看起来比电线杆还直，所以，告诉我，为什么和她结婚？”

　　“别忘了，你在大家看来，也直得不行。”成溪本想表现得Nice一点，可对方总是得寸进尺。

　　“你觉得我们重温一下过去的回忆怎么样？就在这间办公室，庆祝你的品牌周年和我的新店开业……”女人问着，更近了，几乎把成溪逼到了房门上。

　　“不感兴趣。”成溪冷冷地说，把手从李思勤的手中抽出来。

　　李思勤佯装怀疑地看着她，“别告诉我你对那个漂亮的医生是认真的？不过，你觉得在她看来，刚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你，和，我，丢下她，消失在大众的视野。”说完，唇角挂着得意洋洋的坏笑。

　　“你很难相信我对你不再感兴趣吗？”成溪说着，又退了一步。“我相信李家千金很快就能找到填补寂寞的合适人选。”

　　被成溪出言讽刺，李思勤却也不生气，只是嘴唇擦着成溪的耳朵，轻声说道：“是的，但没有人像你这么会吃甜筒……”说完，就用双手抓住成溪的脸，使劲地吻起来，似乎想要撬开对方的双唇，唤起她对她的渴望。

　　成溪把李思勤推开了，依旧能听到对方在身后咯咯地笑。“作为老友，我对你的提议永远有效。”走出房门，小成总丢掉已经融化的甜筒，走进洗手间整理妆容，对着镜子细心地抹除李思勤留下的痕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一个假的婚姻保持忠诚，明明她和肖肖已经就此约定互不干涉，但成溪还是检查再三确信没有疏漏后，才走进人群，寻找自己的未婚妻。

　　“有人看起来很累。”成溪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康肖肖拿着圣代，认真地享用着。“你和老同学聊得如何？”

　　成溪耸耸肩，“就聊了聊各自的近况。”她不想说谎，但也不愿意透露实情，所以长话短说，有些敷衍。

　　康医生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吃完了最后一口圣代。她的表情难以捉摸，眼睛似乎锁定在成溪脖颈处的什么东西上。不知为何，这让小成总局促不安。

　　“为什么是甜筒？”康肖肖把杯子放下，终于开口了。

　　“一些老朋友之间的玩笑而已。”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成溪没有再补充什么。

　　回酒店的路上，康肖肖一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城市景色。她当然注意到了成溪后脖颈衬衫上残留的唇印，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个叫李思勤的混血女人，是成溪的前任吗？她们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这一次，她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妒忌。但又为什么会妒忌？康肖肖依靠逻辑找到了一个答案。是朋友之间的妒忌，广泛地存在于闺蜜关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