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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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天还没亮，村里鞭炮声就“噼里啪啦”的连绵不绝。等到了8点左右，应悔和李聿的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我，你们醒了吗？”是白玛央金的声音。
李聿正想掀被起身，可圈着他腰的手臂却传来一股力量，阻止他起身。
一大早的鞭炮声让应悔不停在梦境和现实中来回游荡，终于消停了一会儿功夫，天就亮了。听到敲门声，尽管他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却对李聿说：“我去开，你再睡会儿。”
准备起身前，他突然靠近李聿，用刚清醒时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对他说了句：“洛萨尔桑。”说完快速在李聿脸上亲了一口。
洛萨尔桑就是藏语的新年快乐。
应悔开了门，就看到白玛央金一脸灿烂笑容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拿了衣服。他好奇问道：“这是？”
“新年穿新衣，吉祥又如意！”白玛央金说：“这是我妈妈为你们准备的新的藏服，春节我们村里有很多活动，欢迎你们一起参加！”
应悔惊喜地接过，开心的同时又有些犯愁：“这个，要怎么穿啊？”
最后还是在白玛央金的帮助下，应悔和李聿两人才顺利穿上了藏服。你还别说，这藏服一穿上，还真有当地人的感觉了。
正月头几天，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互相走访亲戚拜年。到了初五，村民们都要去往附近的一个寺庙做祈祷祭拜。李聿和应悔决定一同前往。
从望江村到寺庙，要步行两个小时的路程。先走到冰川，再一路往上爬，寺庙在海拔3000米的地方。
去往寺庙的沿途山路可以看到很多悬挂着的经幡，有经幡的地方往往能看见美丽的雪山，这是藏民们对雪山虔诚的信仰。
应悔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目的地何时能到，他也不觉得累，而是享受着一路上的风景。
当大家走得哼哧气喘的时候，拐过一个弯，寺庙就赫然出现在眼前了。
村子里虽然感受不到冬天的气息，可寺庙附近却是银装素裹的，屋顶和石阶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雪。
应悔感到疑惑，他没想到这座寺庙会这么简陋，昏暗的光线，残缺的主殿，外面围了一堵矮墙。要不是庙前悬挂着层层叠叠的经幡，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了。
听当地人说这座寺庙由来已久，不过在六十年代的时候遭到过毁坏，现在这个已经是重新修建了的。
村民们开始焚香参拜，他们先是对着太子庙背靠着的卡瓦格博进行祈祷，然后再走进寺庙，向佛祖磕头跪拜。
在寺庙能近距离地观看到冰川，李聿静静站在那儿注视着从卡瓦格博峰奔涌而下的冰川，好像透明地融进了苍茫的天地之间，一碰即碎。
“施主。”一位老住持走了过来。
李聿见了，双手合十恭敬一揖。
老住持是住在寺庙里的一位僧人，他常年与寺庙为伴，承担着寺院的洒扫，看护的工作。
“我看施主心中似有执念，为何不放下？”老住持一语道破。
李聿恭敬道：“请老住持指点。”
“一念放下，万般自由。别让执念困住了自己。”老住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思索着老住持的一番话，李聿向着卡瓦格博峰顶遥遥望去。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广场处都有歌舞表演，村民们穿着各色鲜艳的藏族服饰，手拉手围成圈，跟着旋律节拍，欢快地唱歌跳舞。
晚上就更热闹了，广场上会燃起篝火，除了传统舞蹈，还有单独的个人表演，唱歌跳舞的都有。为了能在表演中脱颖而出，赢得关注，大家伙儿平时可没少在私下偷偷练习。
“今天的舞会很热闹的，你们一定要去看看。”拉姆对李聿和应悔说道。
等两人到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他们找了一个空地席地而坐，静静观赏着大家的表演。
传统的歌舞表演结束后，轮到个人演出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第一个上去，想先看看对方实力。僵持间，只见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大步走上前，自信说道：“我先来。”
围观群众纷纷鼓掌，佩服他的勇气。
这个男子叫嘉措，他带来的是个人喜剧表演。头一个上场受到的关注是最多的，他也完全没有包袱，自信大方，怎么夸张搞笑怎么来，引得周围观众笑声不断，一片热闹欢腾的景象。
表演结束后，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嘉措游刃有余地享受着大家的赞美。在看到晋美洛桑的时候，还朝她得意地挑了挑眉。
“上呀，你快上呀。”晋美洛桑旁边，她的小伙伴正怂恿她快上去表演。可她却是扭扭捏捏，犹豫不决。
要是以往她肯定也很自信地上了，可是......她看向了人群中应悔。这个达瓦家的客人，他怎么也来看表演了。
直到所有人都表演结束，大家准备开始跳交谊舞了，晋美洛桑还是没上去表演。她的小伙伴恨铁不成钢地直接将她手举了起来：“还有一个人没表演！”
大家目光纷纷落到她的身上，骑虎难下的晋美洛桑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缓慢悠扬的歌声响起，她纤细柔美的身姿在篝火映照下优雅起舞，下腰转身一举一动间韵味十足。旋律渐渐变得激烈，晋美洛桑随着鼓点跳跃转圈，从一开始的天真少女变得活泼娇俏，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舞结束，观众还沉浸在美好的视觉享受中没回过神来，嘉措首先站起身，带头鼓掌：“好！”
观众这才反应过来，掌声热烈轰动。
晋美洛桑当之无愧成为了当晚最受关注的人，所有的年轻男孩都为今夜篝火旁起舞的女孩深深着迷，并期待着接下来的交谊舞能和她成为舞伴。
因为太过炙手可热，有人提议让晋美洛桑自己挑选舞伴。
年轻男孩们心里都在暗暗期待，而嘉措却是自信满满，他觉得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配得上晋美洛桑。
这个舞蹈反响这么热烈，让晋美洛桑又找回了一些自信，她目光落到了应悔身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他的面前，说出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我能邀请你和我一起跳舞吗？”
应悔乐呵呵地看着热闹，没想到这乐子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他环顾四周，确定晋美洛桑是对着自己说话，于是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道：“我？”
晋美洛桑点了点头。
应悔第一时间看向李聿，却发现他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第一反应是拒绝：“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带着你，很简单的。”
“可我......”应悔想着还能说些什么拒绝。可晋美洛桑却直接牵起他的手说：“来吧。”他就这样被拉进了舞池。
其他人虽然见女神没选择自己而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被舞蹈的快乐冲散，纷纷寻找各自的舞伴一起沉入舞池中。
唯有嘉措，他眼神阴郁地看着舞池中央跳舞的两人，气得将喝了一半的酒碗重重砸在地上，溅出的酒液打湿了衣裳也不为所动。
李聿眼中倒映出篝火的火光，在这热闹的氛围中，他仿佛是一个局外人清冷得不占任何烟火气。期间有不少年轻女孩来邀请他跳舞，也都被一一拒绝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舞池中，晋美洛桑开心笑着说。
应悔从一开始四肢像是刚被驯化似的，到现在也能简单地跟着节奏旋律舞动了。他越跳越有自信，很快就融入其中。就在他忘我尽情舞蹈的时候，一回头，越过跳动的人群，看到了孤身一人坐着的李聿，回头对晋美洛桑说：“我先离开会儿。”
看着应悔艰难地扒开人群，向他跑来，李聿问：“怎么不跳了？”
应悔开心地牵起他的手：“聿哥，你也一起来。我学会跳舞了，我教你。”
李聿挣脱他的手，笑着拒绝说：“我就不去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应悔也不强求，一屁股就坐在了李聿旁边，“好吧，那我就在这陪你。”
“你就把人姑娘一个人丢那？”李聿问。
应悔坦然道：“跳不跳是我的自由嘛。”
这时，嘉措拎着酒瓶子走了过来，他豪迈地往应悔身边一坐，“喝点？”
应悔本以为是单纯的喝酒交友，欣然同意，可在被灌了一碗又一碗酒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
“来！再喝！”一旦应悔的酒碗空了，嘉措立刻就会满上。
“别喝了，再喝你要醉了。”见应悔面色通红，李聿阻止道。
嘉措不以为意：“喝醉怎么了？男人就是要喝醉！来，我们一醉方休！”他自己先干了一碗，将空碗展示给应悔看，故意激他：“兄弟，酒量不行啊，喝这么点就趴下了？”
男人最受不得激了，应悔好胜心上来，也不肯认输，“我喝！”二话不说将碗里的酒一口干了。
“好！再来！”
当李聿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应悔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拉姆惊讶道：“这是喝了多少啊。”
“放开我，我还.......还能喝......老子千杯不醉！”应悔已经醉得开始乱说话了。
李聿阻止他胡乱挥动的手，对拉姆说：“抱歉，我先带他回房间了。”
沾了床的应悔总算安分点了，李聿安顿好他后，拉姆上来送了一碗酥油茶，说可以醒醒酒。
李聿扶起应悔，将酥油茶给他灌了下去。
“你说......那什么.......叫嘉措的，他干嘛针对我啊，我...我惹他了？”应悔躺在床上开始抱怨。
李聿说：“你抢了人家心爱的姑娘，他没揍你就算好了。”
“什......什么姑娘......”应悔醉得话也说不清：“我又......又不...不喜欢她。”
说着说着，应悔渐渐没了声响，昏睡了过去。
李聿将被子给他盖好，也上床准备睡觉。他本以为应悔一觉就睡到天亮了，没想到他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一觉醒来后的应悔人清醒了些，可醉酒难受的那股劲儿也上来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哼哼唧唧：“好难受......”
李聿边安抚边说：“现在知道难受了，刚才逞什么强。”
应悔像个小孩子般撒娇埋怨道：“都怪你......”
“怪我？”李聿都给气笑了：“好，怪我。怪我没及时阻止你，行了吧？”
应悔却摇了摇头，说：“不，怪你不跟我一起跳舞，才让他有可乘之机。”
李聿不想跟一个喝醉酒无理取闹的人计较，正欲起身，再去给他倒一碗酥油茶醒酒。
可应悔却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李聿回头，只见应悔睁着一双醉意朦胧，水汽氤氲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是清醒了还是还醉着。
“我......”李聿刚想开口让他松手，他去倒酥油茶。应悔却猛地用力一拉，李聿猝不及防地扑向了他。应悔再一个翻身，就将李聿压制到了自己身下。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李聿试图挣扎了下，感受到应悔手臂的强大力量，李聿好笑说：“怎么？想把气撒我身上？”
“你......是不是吃醋了？”应悔脸上潮红还没退，说话间呼出的灼热酒气喷在李聿的脸庞上。
李聿实在觉得好笑，他还没这闲工夫去吃一个小屁孩的醋。
可应悔不依不挠的，偏要得到一个答案：“说，是不是因为我跟其他女生跳舞，你吃醋了？”
看着应悔倔强的脸，就像个执意要得到糖果的小孩。于是李聿顺着他的话，像哄孩子似的，可眼里充满了温柔爱意，他说：“是，我吃醋了，你只能和我跳舞。”
得到满意答案的应悔，埋在李聿颈间呵呵傻笑了几分钟。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李聿的眼睛认真说道：“傻瓜，我只喜欢你。”
被一个小自己这么多岁的人叫傻瓜，李聿感到有些羞耻，脸也微微红了，他又试图想挣脱应悔的桎梏。
可喝醉了酒的应悔变得十分霸道，他不但不放开李聿，反而更用力地压住他，两人之间紧得没有丝毫空隙。
对视间，应悔低头含住了那双柔软的唇瓣，温柔吮吸，然后霸道地深入探索，唇舌之间来回逗弄纠缠，浓烈的酒气让李聿也有醉了的错觉。
窗外，寒风萧萧刺人骨。
屋内，云朝雨暮一室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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