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鬼和胆小鬼》司青子

46、46

　　姜玖熬夜看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

　　上方忽然弹出宋一的消息。

　　竟然还是语音。

　　凌晨三点半，他不睡觉，又在搞什么鬼？

　　摸索着戴上耳机，她点开播放。

　　“姜玖，九九，宝宝……”

　　“我好想你啊。”

　　深夜里，室友都已入睡，宿舍里安静极了，宋一低醇沙哑、带着磁性的声音如电流般传入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姜玖一直不理解，宋一怎么突然就无师自通般，自然而然地叫出这些让人脸红的称呼。

　　她脸有些发烫，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性，悦耳动听，她又点开重复听了两遍。

　　最后，平复心情。

　　开始思考宋一大半夜发什么疯。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怎么，你做对不起我的事了？”她打字。

　　宋一发完消息，就着姿势闭上眼睛假寐，手边的手机突然亮了，微弱的白光在夜里发出显眼的光芒。

　　竟然是她回的消息。

　　宋一一下子坐起来，盯着这行文字。

　　她竟然还没睡。

　　她怎么还没睡？

　　她竟然怀疑他……

　　宋一啪地按下灯的开关，卧室亮了，他直接拨通视频电话。

　　“？？！”姜玖傻眼，宋一是不是有毛病，大晚上开视频。

　　“你不用开，看我就行。”在她想拒绝邀请的时候，他发来一条文字消息。

　　……行吧。

　　屏幕上瞬间出现宋一那张五官卓越的俊脸，头发带着睡醒后的凌乱。

　　宋一举着手机，给她看了四周，低声道：“我一直在睡觉，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姜玖不能说话，打字回他：“一直在睡觉，还能给我发消息？”

　　“鬼发的啊。”

　　宋一轻笑，心情都舒缓了许多，“刚才醒了。”

　　“外面下雨，被吵醒了。”

　　下雨了？姜玖屏住呼吸，细细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是有点下雨的声音。

　　看着刚刚他发的语音，姜玖一脸纠结地思索一会，有些羞涩地回：“我也很想你。”

　　镜头里，宋一那张脸又白又立体，眼睫长而卷翘，像是近在眼前一般。

　　她又发：“你知道吗，现在看着屏幕上你的脸，我都想亲上去。”

　　追人的时候，荤话说的多了。现在恋爱了，她更是可以没有顾忌了。

　　耳机里，呼吸声忽然粗重起来。

　　撩拨完，姜玖心安理得地表示自己困了，要睡觉。

　　“不能再陪我一会吗？”宋一嗓音暗哑。

　　其实姜玖也不困，但这样聊天太难受了。

　　想了想，她回：“可以，你等下。”

　　姜玖动作尽量轻缓地从床上下去，小心翼翼地打开宿舍门，跑到了楼道里。然后，她坐在台阶上。

　　宋一看不到她那边的动静，正垂着眼压抑心情，她刚刚说想亲他的时候，他恨不得她就在旁边，将她搂进怀里，亲得她嘴唇发肿，再不敢随意言语诱惑人。

　　蓦然，屏幕上蹦出她带笑的面容。

　　她也把视频打开了！

　　宋一惊的表情错愕，呆呆地看着对面。

　　姜玖压低声音说话：“我陪你聊会天。”

　　她的背景是楼道，穿着布料柔软的粉白色睡衣，头发散落肩后，小脸白净剔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星光璀璨。

　　人长得温柔可爱，说话的声音也温柔可亲。

　　宋一原本因为雨夜被勾起的烦躁郁结的内心也平静下来，被满足和幸福填满。

　　“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

　　“睡不着啊，光顾着玩了。”

　　“还是要早点睡。”

　　她嘟囔：“现在让我早睡了，刚刚我要去睡觉，你还让我继续陪你呢。”

　　“今天不算。以后好好休息，不要熬夜。”他带着笑意道。

　　她“哦”一声，“我尽量吧。”

　　过了会，姜玖手指搅弄胸前的一缕长发，慢慢问：“你今晚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宋一一怔。

　　“你刚才发的语音……语气好像有点奇怪。”

　　他刚刚说我好想你啊，声音低柔中，带着破碎的伤感，像脆弱的人夜里的叹息，希望寻求一点安慰。

　　宋一抿了抿唇，“没有。”

　　姜玖没有拆穿，“没有就好。不过，如果你以后不开心，可要和我说，我带你去玩，去放松心情，我会陪着你的，我们一起度过！”

　　“你可以找我倾诉，虽然我可能不太会安慰人，但我会用心倾听，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

　　她语气轻松，打趣道：“嗯……要是你实在难受的不行，我可以勉强把我的肩膀借给你依靠。”

　　“现在依靠可以吗？”宋一笑道，看着对面一本正经调侃他的女生。

　　“不行诶，时间不合适。要是白天，我就过去找你了。”她苦恼，不快很快欢快起来，“不过明天睡醒你就可以见到我啦。明天我去找你，把肩膀借给你。”

　　“好。”宋一笑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大部分都是姜玖在叽叽喳喳地讲话，但宋一每句都会回应。

　　姜玖打了个哈欠，终于有了点困意。

　　“睡觉吧，今天打扰你休息了。”宋一道。

　　“不打扰。”她笑道，“和你聊天，我也挺开心的。”

　　“晚安。”

　　“晚安。”

　　姜玖蹑手蹑脚地回到宿舍，躺床上满足地睡着了。

　　宋一挂断电话后，切到后台，点击保存按钮。

　　姜玖不知道，每次他们的语音、视频通话，他都会录音、录屏保存下来。

　　按照日期、时间分类清楚。

　　宋一又听了遍对话，在她软糯轻缓的声音中缓缓入睡。

　　-

　　第二天。

　　夜里下的大雨，在天亮后已经停了。只有地面潮湿的痕迹，彰显着昨夜的肆虐。

　　姜玖顶着睁不开的惺忪双眼起床。

　　熬夜时心情爽了，起床时就有的是罪受了。

　　偏偏今天她还是早八，她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打着哈欠从宿舍楼出来的时候，姜玖还想着要给宋一发个消息，告诉他下课后就去找他。

　　同时，她也没忘记自己的承诺，要每天对他表白一句，专属的早安问候。

　　低头编辑消息，她意外撞在一个人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乱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困意消散许多，姜玖瞪大眼睛，“宋一！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啊。”宋一手指提着豆浆和包子，递到她面前，“给你带的早餐。”

　　“哇！太好了！我还以为快迟到了，买不了早餐了呢！”姜玖欣喜接过，眼睛亮亮的。

　　她咬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我最爱的肉包子！”

　　“书包给我，我帮你拿。”宋一要去取她身上的包。

　　“干嘛。”姜玖顺从地由他取下。

　　“陪你上课。”宋一看她，“不行吗？”

　　姜玖没再拒绝。

　　快迟到了，她来不及多纠缠。

　　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快步往教室的方向去，一边还和宋一聊着天。

　　“你还是没吃早餐？”她问。

　　“嗯，我不喜欢早上吃东西。”

　　“你不饿吗？”

　　“还好。”

　　姜玖低头吸了口豆浆，“你竟然还不喜欢喝豆浆，多好喝啊！我的早餐必备。”

　　宋一不说话。

　　姜玖起了坏心思，“你喝一口，真的很好喝。”

　　她把豆浆杯递到他嘴边。

　　宋一一怔，随即别多头，推回去，“不用了，你喝吧。”

　　“尝尝嘛。”姜玖坚持。

　　“我给你买的。”宋一不去看她期待的双眼。

　　“就一口，求你了，这么美味的东西，你不能嫌弃它，嫌弃它就是嫌弃我！”姜玖胡搅蛮缠，“你是不是因为我喝过，所以嫌弃？”

　　宋一被迫看向她，对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被威胁的是他，她还委屈上了。

　　她泫然欲泣：“算了，不喝就算了，我不逼你……”

　　“行，我尝尝。”宋一无奈道，语气里带着宠溺和纵容。他微俯下身，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喂我。”

　　姜玖没想到他真的妥协了，伸手递到他嘴边，宋一喝了口，眉头皱了一瞬，但很快恢复面无表情。

　　“是不是也没有那么难喝？”姜玖希冀问。

　　“不是。”宋一诚实道。

　　“……”

　　宋一轻笑：“不过，算是和你间接接吻了，也值了。”

　　“……”

　　姜玖更无语了。

　　赶在上课三分钟前，他们进了教室。

　　因为去的晚，后排没有位置，姜玖坐在最边上，有些靠前的地方。

　　进去的时候，很多视线扫过来。

　　虽然可能班上同学依旧有人认不清自己的同班同学，但这个新闻班，女生多男生少，对于男生，记忆力还是很深刻的。

　　宋一这种个高腿长，样貌顶尖的男生，没有人会不记得。

　　然而是陌生面孔。

　　显而易见，这不是他们班的男生。

　　大家眼神灼热，好奇打量这个帅气逼人的男生。

　　姜玖觉得如芒刺背，宋一存在感真是太强了。尤其在这个男生稀少的班级。他们坐的位置靠前，任课老师进了教室，都好奇地往他这边看了两眼。

　　姜玖尴尬地低下头，准备拿起手机狠狠吐槽他一番。

　　屏幕亮起，入眼的是之前未编辑完的消息，因为下楼看到宋一，所以被打断了，也没有发出去。

　　宋一微微偏头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早安，今天也是更喜欢你的一天~”

　　这是姜玖承诺的，每天早上的表白问候。

　　她没忘记……宋一眼神灼灼，盯着这行字看。

　　察觉到，姜玖立马将手机朝下扣在桌子上。

　　有些肉麻甜腻的情话，隔着屏幕说不觉得有什么，可当这个当事人就在你旁边，亲眼看到这些情情爱爱的句子，还是难免窘迫。

　　姜玖有种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的羞耻感。

　　恋爱真是太不好谈了，每天要说这些腻歪甜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