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之吻》椰萝

30、嫌疑人调查16

　　无论远近，跟踪狂就是跟踪狂，肖棋的辩解令桑非晚生厌，语气中便多了几分讥讽：“即便你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他还是叫来保安把你赶出了小区？”

　　“误会而已。”肖棋端起咖啡，抿一口便放下，“我是看到有人伤害了楠桐，一时没忍住，才会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我就是太担心楠桐，才会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我也不想让他感到困扰，可是，我实在太爱他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是想见到他，无时无刻不想念他。我——”

　　“稍等一下！”成言之打断肖棋，“你说昨晚看到有人伤害石楠桐？你昨晚在石楠公馆附近蹲守了多久？”

　　“将近两个小时。”肖棋声若蚊蝇，厚厚的镜片下，一双细长的眼睛里目光狡黠。

　　“两个小时。”桑非晚感觉三观震碎，按照他被保安驱逐出小区的时间计算，“算起来，你昨晚应该是八点多就开始在石楠公馆附近蹲守石楠桐了？”

　　“八点半左右。”肖棋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行踪已被小区出入口的监控拍摄下来，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如实回答，“我每次都躲在石楠公馆对面花园的灌木丛里，昨晚差点正面撞上在附近巡逻的夜班队长，要是被他发现就太倒霉了。”肖棋轻叹一声，“这个人的脾气太犟了，像个牛皮灯笼一样，怎么点都点不通。每次被他逮到，都会被赶出小区，还是白班队长更懂变通，”他笑着做了个数钱的手势，“怎么会有人能跟钱过不去呢？”

　　“什么叫不懂变通？”桑非晚冷哼两声，“人家是坚守职业操守。”

　　“一个月才几千块钱工资，”肖棋耸耸肩膀，“用得着拿命拼吗？”

　　成言之轻咳了两声，语气冰冷地问：“除了夜班队长之外，你昨晚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出入石楠公馆？”

　　“当然有。”肖棋往上推了下眼镜，眉心皱在一起，似乎这是个已困扰他良久的问题。最后，他谨慎地开口了，“楠桐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不了解他的人也许会觉得他不好相处，但是我理解他，所以我才会比别人更爱他——”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请说重点！”成言之强调道，“你昨晚在石楠公馆附近究竟看到了谁？”

　　“我看到了他的新欢，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肖棋拉下嘴角，鼻头微微一皱，似乎聊起这个话题令他感到痛苦，“我们分手之后，楠桐的品位变得越来越差了，交往对象都是些没有头脑的大学生。他们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之外，几乎一无是处。跟毛毛躁躁的愣头青交往，只会楠桐惹来麻烦，不能帮助楠桐进步。只有像我这样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精英，才能帮助楠桐在生活以及工作两方面更上一层楼。如果楠桐没有被害，我相信他迟早都会想明白，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你认识石先生的新欢吗？知道他的身份吗？”

　　“他是敬州第一师范学院物理系大学二年级学生，名字叫方城。楠桐和他是通过交友软件上认识的。”

　　“你怎么调查得这么清楚？”桑非晚忍不住问道。

　　“那个交友软件碰巧是我学弟公司开发的，我占了点股份。”肖棋说，“我本身就是计算机专业，名下有几间自己的IT公司。我以前有间公司也开发过社交软件，虽然后来公司和软件都被收购了，但是人脉还在。我要是真想查一个人的网络动态，”他转转手腕，炫耀般说道，“易如反掌。”

　　“方城昨晚有没有在石楠公馆过夜？”据保安和韩勇飞的说法，方城应该是在半夜被石楠桐赶走了，成言之之所以这样问，是为了测试一下肖棋证词的可信度，看看他的说法能不能和前两方的说法相互对应。

　　“没有，楠桐把他赶走了。”肖棋忍不住扬起嘴角，满脸幸灾乐祸，“我说过，毛躁不稳重的大学生配不上楠桐，那些小毛孩迟早都会惹恼楠桐，而楠桐一气之下就会把他们统统扫地出门。”

　　“你当时有没有看时间？”

　　“楠桐带他回家的时间是八点四十分，赶走他的时间是十点零五分。他前脚刚走没多久，楠桐还没来得及关门，就有个女人强行闯了进去。楠桐见到那个女人很生气，他想赶走她，但是女人死活不肯走。他们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我听不清楚吵架的内容，但还是隐隐约约听他们提到了钱和工作。我很少关注楠桐身边的女人，所以我不知道那女人是谁，但她开的是一辆奔驰GLE，车牌号码是敬A·JJ000。”

　　肖棋报出的车牌号码对上了宋祁溪查小区监控获悉的车牌号码，据查，车主是石楠桐生前的同事，M&C化妆品集团的财务总监甘婕婕。

　　“奔驰开走之后，还有人上门找过石楠桐吗？”

　　“石楠公馆隔壁那个老□□死心不息，看楠桐受了委屈，又跑过去找楠桐麻烦，结果被楠桐骂了回去。”肖棋狠狠地补了一句，“不要脸的老东西，活该！”他不等成言之提问，继续说道，“老东西走了没两分钟，又有个男人来找楠桐。我认得他，他叫姜森林，是楠桐的同事，综合部的副总经理。”他挑起眉梢，“他有辆红色的保时捷卡宴，车如其人，都特别飞扬跋扈。”

　　“他找石先生有什么事吗？”

　　“距离太远，我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不过，那肯定是一场不愉快的谈话。姜森林打了楠桐一拳，”肖棋换了个坐姿，“我当时担心楠桐会受伤，一时心急，结果——”他没有把话说完。

　　成言之和桑非晚都清楚结果，所以也没有追问。

　　肖棋略作停顿，接着说：“我被两个夜班保安送到小区门口，就要走的时候，看到秦俊韬开车进了小区。”

　　“秦俊韬是什么人？”肖棋对石楠桐的爱慕疯狂而偏执，成言之清楚，凡是肖棋提到的人和石楠桐多少有些关系，况且肖棋说起秦俊韬就咬牙切齿，似乎和秦俊韬有什么深仇大恨，便猜测秦俊韬和石楠桐应该关系匪浅，“他和石先生关系很好吗？”

　　“该死的小白脸。”肖棋狠狠地咬得后槽牙咔咔作响，似乎恨不得将秦俊韬挫骨扬灰，“肯定是他非缠着楠桐，楠桐才会跟他在一起。我很了解楠桐，小白脸根本满足不了他，不然楠桐又怎么会背着小白脸，跟方城搞在一起呢？肯定是小白脸的错，都是小白脸的错！”

　　肖棋指责秦俊韬的行为确实荒唐可笑，对秦俊韬的嫉妒和对石楠桐的狂爱彻底蒙蔽了他的理智。

　　“我们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肖棋，”桑非晚一上车就对成言之说，“他比韩勇飞更有杀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