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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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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苒忽然就有了好好活下去的希望,是仇恨之火支撑着她。
她每日都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达到她报仇的目的。
可是思来想去,能想到的办法都被她一一推翻。
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去自由的冷宫弃妇,要什么没什么,连最起码的生存都是个问题,哪里能和晏时南抗衡。
他们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
虽然没找到办法,但是她还是每日悄悄拿了根尖锐的木头,将狗洞砸大。
不敢声响太大,也不敢砸得太快,怕被发现,只能每日砸一点点。
砸完后还不忘拿一些杂物将洞遮住。
这样等到有一天想到了好办法,要逃也能立刻就逃。
随着时间的推移,报仇之心越来越急切,可仍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
这让她焦头烂额,心乱如麻。
整日坐立不安,夜不能寐,这份执念快让她发疯发狂了。
还好,宋楚宁时不时偷溜出来和她聊聊天,宽慰宽慰她。
她才不至于真的精神崩溃,还能勉强撑下去。
他们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患难之交。
他们什么都说,唯独她不敢告诉宋楚宁她想要报仇的事,一方面知道宋楚宁和晏时南的关系特殊,另一方面不想因此牵连他。
这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她不想让宋楚宁处于危险之中,这件事她必须一人独自承受。
她知道,本来棠溪颖是为了除掉她,宋楚宁不过是被利用了。
说到底,要不是因为她,宋楚宁也不会遭此厄运。
这天,宋楚宁对她说:“苒苒,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棠溪苒疑惑:“什么事?”
“陛下要在下个月十五,迎娶南卉国的公主为皇后。”
棠溪苒并没有多震惊,只是淡淡道:“关我什么事,我不关心。”
真讽刺,那时候,她还真以为晏时南有多爱她。
怪不得她听说当时晏时南只封她为贵妃,原来早就找好了皇后的人选。
也对,真的爱她,就不会不相信她,她也不会被打入冷宫了。
宋楚宁想了想:“其实陛下他娶南卉国的公主是有原因的,是因为……”
棠溪苒毫不在意地打断宋楚宁的话:“我不想听,不管他是因为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可是……”
宋楚宁还想解释,棠溪苒却觉得心烦意乱:“好了,楚宁,你也差不多回去了,免得一会儿被发现就麻烦了。”
宋楚宁听棠溪苒的语气不太对,便没有再多说,告别离开了。
下雨了,棠溪苒坐在屋檐之下,拢了拢衣襟。
晏时南对她来说,只是仇人。
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夫妻情谊。
他要娶谁,与她无关。
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报仇而已。
一想到她在冷宫中苟延残喘,痛不欲生,晏时南却在外面逍遥快活。
她就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杀了他。
只是她恨她还没那个本事。
忽然,她的胃传来一阵翻江倒海,感觉恶心想吐。
长久的积怨成疾,风寒还断断续续,时不时发作,胃又出了毛病。
每日她的吃食比当初当贱役时的吃食都不如,吃的全是狗都不吃的剩菜剩饭,馊菜馊饭更是家常便饭。
胃不出毛病才怪。
一个冷宫里的女人,谁会在意她的衣食住行呢。
她也无所谓了,反正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她就必须要报仇。
一连数日,淅淅沥沥的春雨就没有停过,她的胃也一直没有好转。
整日昏昏沉沉,动不动就呕吐不止。
宋楚宁又一次悄悄来看望她时,听到她说最近胃不舒服,一直呕吐,第一反应就是棠溪苒怀孕了!
“苒苒,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闻言,棠溪苒当场目瞪口呆,脸一下子变得比白纸还白。
不会吧???
但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她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月事了,她只以为是她身体太差,导致月事紊乱了而已。
棠溪苒呆愣愣地怔在狗洞旁,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直到宋楚宁说:“苒苒,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探探脉,我以前行走江湖时,也是略懂一些医术的。”
棠溪苒颤抖着把手从狗洞伸过去,心提到了嗓子眼。
宋楚宁把完脉,沉默了许久。
此时无声胜有声,宋楚宁越是不说话,棠溪苒越是确定了这件事。
棠溪苒率先打破沉静:“我真的怀孕了?”
宋楚宁轻声回答:“嗯。”
棠溪苒心底无限下沉,怎么会这样?
老天爷还嫌她的人生不够烂吗?为什么要这么惩罚她?
居然让这个孩子投生到她的肚子里。
这个孩子的命运注定是一个悲剧。
宋楚宁关切道:“苒苒,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棠溪苒低眉,眼眶有些湿润:“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
宋楚宁鼓起勇气:“苒苒,若你不嫌弃,我愿意带着你逃出宫,找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和你一起将孩子抚养长大。”
宋楚宁突如其来的真挚告白,令棠溪苒心里五味杂陈。
没想到宋楚宁竟然愿意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他的这份情谊让她的心上涌上暖流。
可是,她不值得他这般付出真心。
她也不会让宋楚宁为了她而背负这一切。
棠溪苒低声道:“楚宁,谢谢你的好意,我是不会离开的。”
除非,大仇得报。
好一会儿,宋楚宁才开口,语气里充满了失落:“好,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那你想让陛下知道这件事吗?或许陛下知道了,会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
新的思路在她脑中茅塞顿开,也许这个孩子真的能帮她报仇。
棠溪苒顿了顿:“我要想想。”
宋楚宁带着酸涩的语气:“好,苒苒,你好好想想,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棠溪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要是宋楚宁知道她只一心要报复晏时南,又该作何感想呢?
晏时南在他心中,也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吧。
棠溪苒收起这些杂乱的想法:“谢谢你,楚宁,我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一位挚友,真的很开心。”
"苒苒,别这么说,能认识你也是我的幸运。"宋楚宁微笑道,“对了,苒苒,你身子弱,又有孕在身,我和太医院的张太医是有些交情的,下次我请他给你开两副药,你喝了补补身子。”
棠溪苒阴郁至极,她真的很感激宋楚宁,但她无法对他的感情作出回应。
她强装镇定:“谢谢!”
其实,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喝到宋楚宁的药。
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成功,她便能成为人上人,一步步夺走晏时南的一切。
失败,那么她也就失去所有了。
想来她本就一无所有,还怕失去什么呢?
只是可怜她的孩子,有她这样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没有开开心心迎接他的降生,反而利用他成为报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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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南迎娶南卉国公主当天,宫里好久都没有这么举行过这么大的喜事了。
各处红装素裹,花团锦簇,大红灯笼高高挂,好一派盛况空前的喜庆场面。
晏时南一袭华贵的龙纹红袍,衬托得他本就俊逸的脸庞更是帅气非凡。
然而他面色沉重,不像是成亲倒像是上坟。
要不是旁人的提醒,他怕是典礼全程都会僵在原地。
他和公主并排走在红毯之上,这一幕倒让他想起一年前他和棠溪苒成亲时的场景。
虽然那时的典礼很简陋,远不及这场典礼盛大。
但他当时真的好幸福,憧憬着他和棠溪苒婚后的美好生活。
估计棠溪苒那时的心情就和现在的他一样吧。
他这一生的感情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深爱的人,从未爱过他。
一个帝王,到最后只能和自己不爱的人共度余生。
但凡棠溪苒对他有过一丝感情,他们的结局也一定不会是这样。
他轻叹了一口气,一切都已成定局,想这些无用的东西又能改变什么呢。
两人站定到台阶之上,大婚典礼正式开始。
霎时,钟鼓齐鸣,喜乐奏响,响彻整座皇宫。
乐毕,便是拜堂礼。
礼官在旁高声含着口号。
“一鞠躬,敬天地,佳偶天成,喜结连理!”
晏时南如同一个木头人,麻木地弯腰。
“二鞠躬,敬高堂,恩重如山,情如东海!”
晏时南继续没有感情地完成了这一拜,他实在没办法高兴起来。
“三鞠躬,敬夫妻,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晏时南转身面对公主,这一拜他犹豫了。
这一拜下去,这个世上就又多了一段可悲的婚姻。
就像他和棠溪苒一样,不是两厢情愿的婚姻,注定不会善终。
对面的公主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迟疑,低声提醒:“陛下该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反悔吧?你别忘了是谁救活了你的妻子,而且咱们两国联姻人尽皆知,若是陛下背信弃义,最后受苦的恐怕只会是大安朝的百姓。”
晏时南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弊,忘恩负义的事情他不会做,对百信有害的事情他更不会做。
他不止是晏时南,还是钟离羡瑜,是大安朝的皇帝。
既然承诺了,就必须说到做到。
即使他内心再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接受。
没了犹豫,他缓缓弯下腰,准备完成最后一拜。
“晏时南,你确定要抛妻弃子,娶别人为后吗?”
正在这时,一个质问的声音从礼堂门口传来。
包括晏时南在内的所有人均被这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力,齐齐扭头看向礼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