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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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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来者开口唤一声,黑狼嗖的从窝里蹿出来,围着人影转来转去摇尾巴。
洛倾君越看越觉得这是条狗,小安子认出了那人,比着嘴型和洛倾君说这是二皇子,然后要带他出去。
洛倾君连连摆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安子不解的皱起眉看他,黑狼似乎发现两人躲在这里,还以为在和它玩,就撒欢了跑过来,咬住洛倾君的衣摆不放。
……
洛倾君蹲下身子要把黑狼拽开,无奈狼崽子牙尖嘴利,他不敢动静太大,只能讨好的对它拜一拜。
要是被萧晟璟知道他在这里,说不准为了保密就把自己给咔嚓了,毕竟皇族是最看重隐私的。
“出来!”外面萧晟璟冷下声音大喝。
小安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洛倾君不愿出去,可见他这般为难,就抱住了黑狼连滚带爬的滚出草丛,一路滚到萧晟璟脚边。
“奴才,奴才给主子请安。”
萧晟璟见是小安子,脸色稍微缓和。
“三更半夜来这里做什么?”萧晟璟抱起黑狼,拍掉它身上的杂草,黑狼不老实的在他怀里扒来扒去,一直对着草丛哼哧。
“额,奴才想家了,所以来这里找黑狼说说话。”
萧晟璟眉角一挑,放下黑狼,跟着它靠近草丛,正打算从另一边溜走的洛倾君后脚跟一沉,眼皮子就跳起来。
他今晚不该随地大小便,报应来的太快。
黑狼欢快的拖着他往回去,草丛被拨开,洛倾君听见小安子着急的叫声,一个高大的人影就笼在了他头顶。
“奴才,”
“闭嘴!”
洛倾君面容扭曲,死死地盯着萧晟璟的脚。
“二皇子,您,”
“闭嘴!出来!”
萧晟璟刚迈开脚,洛倾君就不忍直视的捂住眼睛,黑狼也嫌弃的躲到洛倾君身后,两人一狼钻出草丛,小安子跪着移过来趴在萧晟璟面前。
“二皇子,是奴才不慎哭出了声才引来子卿,请您饶过子卿吧,要罚就罚奴才。”
洛倾君也跪着,黑狼靠在他身边,也呜咽哼唧,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晟璟靠近,洛倾君本能的往后避开。
萧晟璟眸子一冷,靠的更近了。
黑狼和洛倾君一起往后仰。
“洛倾君!”
“奴才在!”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皇子这么可怕?!”
“回主子的话,主子气势骇人,奴才胆小,不敢靠近。”
萧晟璟一听这阿谀奉承的假话,伸脚就要往洛倾君的身上踹,眼瞧着那鞋底要沾到自己的衣裳,洛倾君牙一咬,心一横,闭着眼睛大叫起来。
“二皇子,您踩着屎了!!”
……
“嗷呜——”黑狼用两只前爪捂住眼睛,一下子趴到地上。
洛倾君忘记当时萧晟璟是什么脸色了,脑袋里只剩下一个逃命似的背影,几步就离开了视线。
临走前,他特意嘱咐了小安子不要说出那坨东西是他拉的,防止萧晟璟找他算账,小安子乐不可支的应下了,说是第一次见到萧晟璟这么失态。
洛倾君趴在小床上,想起今晚的事,捂着肚子咯咯笑,笑的床都在晃。
他突然觉得,萧晟璟也许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可怕,就像他也并非大家所认为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他无意间窥探到了萧晟璟的另一面。
洛倾君早上随着多福伺候元帝洗漱的时候,发现一向不苟言笑的皇上格外高兴,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就连多福也是。
趁着元帝用早膳的时候,拉着多福多了一嘴。
“皇上今儿是怎么了?”
多福敲着洛倾君的脑门,“等着皇上一会儿赏吧。”
事情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问了,也没个准确的答复,导致洛倾君一早上都心不在焉,好在做事井井有条没出什么乱子。
“子卿,你过来。”
洛倾君赶紧放下手里的砚。
“奴才在。”
元帝放下笔,合上折子,欣慰的说:“你祖父,是名副其实的镇国大将军!”
洛倾君闻言,又惊又喜,马上跪下询问:“皇上,奴才多嘴,可是祖父在边关打了胜仗?”
“是呀,击退了苍狼部落,还擒获了敌军三百人,好一个楚扬天楚大将军,老当益壮!”
洛倾君终于明白元帝今日为何如此兴奋,心里也跟着高兴。
“苍狼部落屡次犯我边境,祖父如今击退敌军,就算不能使之投降,也可杀杀对方的士气,壮哉我军威势。”
“说的没错。短时间内,苍狼部落应该不会再犯。你祖父今早来了折子,请求将清和接到身边照顾,朕,已经准了。”
洛倾君两眼一黑,脑袋眩晕了一下,差点激动的趴在地上。
他两眼雾蒙蒙的,趴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替小妹谢皇上圣恩,替祖父谢皇上体恤。”
元帝笑吟吟的站起来,“行了,你也别谢了,朕说过,有功便赏,这是你祖父应得的。多福,听闻皇后这两日身子不适,朕去栖凤宫瞧瞧。”
“是。摆驾栖凤宫——”
洛倾君心底的一块巨石安稳落下,洛倾心和楚扬天团聚,就一定不会有事,剩下的,就只有丞相夫妇二人还在狱中。
洛倾君觉得,楚扬天一定是知道洛家现在的处境,所以才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无论何时,楚家和洛家是站在一起的,他老人家在边关想法子,自己在京城也要有所作为才行。
进宫已经三日,洛倾君除了挨一顿板子,没有任何收获,如今看来,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一路来到栖凤宫,皇后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了,见到元帝,脸上溢出笑来,忙请着人进宫里去。
洛倾君和多福陪侍在侧,元帝与皇后相谈甚欢,夫妻二人看起来恩爱非常。
洛倾君的思绪在这谈笑声中飞向了远方,想起了幼年时洛修缘和他说过的话。
当年圣祖皇帝推翻前朝统治,建立了嘉南王朝,随他征战的是楚扬天,而在后方谋划的则是李臻。
朝政稳固之后,圣祖皇帝便重病缠身,当时元帝年幼,圣祖便将其托付给楚李二人,并将兵权一分为二,分别交与楚扬天和李臻,待元帝成年时便交还。
元帝加冠那年,楚扬天将手中兵权尽数交还,李臻却好似忘了这件事,且不断壮大手下势力,元帝也曾多次提醒,无奈李臻揣着明白装糊涂,为安抚李臻,防止他谋逆,元帝就娶了李臻的女儿为妃,如此,李家的势力就更加无法抗衡了。
之后,元帝相继娶了几个妃嫔,却始终没有封后,李臻就联合了朝中几个老臣明里暗里施压,逼迫元帝立李照影为后,彼时楚扬天驻守边关,朝中多为李臻势力。
元帝不能正面与李臻对抗,只能继续采取安抚政策,立李照影为后,并且诞下大皇子。
朝中明眼人都知道将来继承大统的必是嫡出的大皇子,因此争着抢着巴结李臻,甚至暗地里拉帮结派,用尽手段除去李臻认为挡路的人。
元帝与李臻的斗争早已不是秘辛,就差摆在台面上说,只是皇帝无权,楚扬天归还的那一半兵权也只能调动远在边关的军队,若李臻真的发动政变,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元帝隐忍再三,李臻却日渐的不知收敛,不仅栽赃贤臣,还与后宫往来密切,致使元帝与皇后也有些疏远。
只是如今这情景,两人明明琴瑟和鸣,并无半点生分,这就让洛倾君不明白元帝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
“皇上,这就是新来的小太监?”皇后突然把话头转到洛倾君身上。
“子卿,过来给皇后瞧瞧。”
“是。”洛倾君跪到皇后面前,规矩的磕头行礼。
“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是。”洛倾君抬起头低垂着眼帘,任由皇后打量。
“早就听闻丞相家的公子长的雌雄莫辨,今日一见,传闻不假,比静妃还要美上几分,臣妾都要逊色不少了。”皇后拨弄着护甲,状作不经心的又瞥了瞥,“男身女相便是此意吧。”
“皇后娘娘谬赞了,奴才丑陋,怎敢得此夸奖。娘娘贵为国母,美若天仙,又岂是尔等奴才可比,折煞奴才了。”洛倾君听着这变相的讽刺,才想起,这宫里,皇后最不待见的就是洛倾城。
他以前来宫里探望时,也听洛倾城提起皇后不满她的事,当时只是觉得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罢了,就没往心里去,如今听皇后说话像是要将他洛家一门都要奚落一遍了。
洛修缘因为久居丞相一职,压了副相李臻一头,李臻向来不满洛家,连带着两家的人谁也看不惯谁,眼下逮着了机会,可是要狠狠地出一口恶气了。
“听说皇上调了你去御前伺候着,这可是莫大的荣宠,你可要警醒着点,切不可有半分差池。洛丞相年纪大了难免糊涂,你年纪轻轻,应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洛倾君喉咙里憋着一口气,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像是要捏碎了一般,他咬着牙,狠狠地将脑袋磕在地上。
“谢皇后娘娘谆谆教诲,奴才必定,谨记在心!”洛倾君冷笑一下,直起身子又对着元帝说:“皇上,皇后娘娘如此叮咛,奴才觉得甚是重要,想修书一封告知远在边关的祖父,让他时刻自省,牢记身为人臣,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皇后脸色乍白,还没发作,元帝就拍着大腿道了一声好。
“朕准了!你祖父虽是老臣又是功臣,也须谨记身份,不能辜负先皇和朕的一番信任啊。”元帝拍着洛倾君的肩膀,似是在告诫,又像在提醒。
皇后早已面无血色,头上的步摇左右摇晃,一副想怒又不能的憋屈样子,看的洛倾君心里大爽。
“奴才自幼受祖父和父亲教诲,君为臣纲不可逆,如今又受皇后娘娘亲自训诫,自当永存于心,终生不忘。”
“洛倾君!”皇后嘭的拍桌子,杯盏瞬间倾倒,滚烫的茶水洒了满桌,伺候的丫鬟手忙脚乱的过来收拾。
元帝面露愠色。
“大皇子二皇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