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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广为人知吗 ...

  •   要不是在马车里,许茗仪此时能将鞋底走的起火来,空间限制了她对焦虑的表达。

      扇河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太信任现在的这个阿素了,只要她肯细想,就能察觉出不对来,毕竟失忆总不能叫一个人从大字不识变成学富五车。

      “这事儿...广为人知吗?”许茗仪瓜子也不磕了,按着自个儿的太阳穴问道。

      她怎么就没想到,阿素不曾在二层停留,是因为她根本看不懂那些符书,一般的文字她尚且不识,更何况是用密文描述的,她是个孤儿,没上过私塾,最多是跟着扇河学点东西。

      “我只与殷函孟说过。”谷红秀死后,殷函孟对阿素的兴趣便上来了,逼着扇河讲从前的事。

      “那我平日里画符吗?”许茗仪很好奇,阿素是怎么被看作天赋好的。

      “画,几乎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

      怪不得这小孩手指内侧没有茧子,她都不需要多练,本身就对符文笔画敏感的体质,不需要知道每一笔的意思,照着样子就能复刻下来。

      多方便的修行体质,多惨淡的文化水平。

      “我中午要吃的,你记住了吗?”阿素的苦衷若只是不认字,对许茗仪来说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嗯!”扇河才回过神来,下定决心般的回答道。

      “你上次让我去接的那个......”这几个时辰扇河也没闲着,阿素交代她的事,她很快就办好了。

      许茗仪一边帮着扇河将零嘴们都装进一个小布兜里,一边听她说浮二的事。

      “接到了?”

      扇河点点头,“他好像不太聪明,我们都没说你的名字,他就乖乖的跟我走了。”

      许茗仪摸摸下巴,心想,无论谁去找他,他大抵都会和那人走的,因为他太想被你们接纳了。

      “他是小海神吗?”扇河突然问。

      “是吧。”许茗仪也只是猜测,阴哭林,猴妖,这和被驱逐的小海神重合度还蛮高的。

      “将日子往前推,帮我查查谷红秀,我们第一次见到她肯定不是她真正到达这片海域的时间。”不然小阿素也不会流浪至此。

      “还有,和你父亲谈谈,记得将浮二藏好了,告诉他要等我。”该嘱咐的许茗仪都嘱咐过了,扇河应当是能处理好的。

      许茗仪掀起帘子,一个翻身从车架上跳下,落地却很轻,她隐隐觉着眉间发热。

      扇河从车中追出来,“贝珠...贝珠说和你一起去!”

      这应当是触发的剧情,但和第一次六耳金猕给她的提示感不一样,她捂住额头,察觉一阵阵的灵力波动后,带来微微的刺痛感。

      我让它发生偏移了吗,许茗仪想。

      许茗仪接过珠链,细细地套在手腕上,又将袖子拉下来盖住。

      扇河像是要哭了,泪眼婆娑的将她望着。

      许茗仪坚定的回望,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道“你也等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进了符楼,贝珠对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许茗仪戴着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些她的情绪。

      “别害怕。”许茗仪用了术法,掩盖住贝珠的妖气,这法子维持的时间不长,过几个时辰便得补一次,希望能瞒得住余辛。

      “姐姐,贝珠...保护你。”小珍珠自身难保呢,还想保护她,许茗仪这趟实在是前途未卜,若不是为了那一点偏移,她未必愿意带着贝珠进来。

      许茗仪推开二层的门进去,余辛躺在屏风后边,呼吸声清浅,室内有酒香,和古木书架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倒也不算难闻。

      她步子放慢,缓缓回身带上厚重的木门。

      “咔哒”一声,许茗仪僵住不动了,细细密密的恐惧感爬上她的脊背,她尽力咬紧了牙关,却还是忍不住打颤,她似乎听见贝珠和她说了些什么,但心脏剧烈的疼痛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有冷汗自耳后流下,隐入颈后。

      有人在盯着她!

      许茗仪小口小口的喘气,隔着袖子拍了拍贝珠,表示安抚,镇定的从书架中拿出一卷卷宗来。

      书格很干净,即使过去阿素不在这里停留,余辛也将二层管理的井然有序。

      因为,殷函孟也会来。

      那卷符书不出意外的被卡住了,许茗仪弯腰去看。

      不出意外,那里有一张脸皮,明晃晃的贴在书架内层。

      “囡囡,你在做什么呢?”声音很年轻,脸皮的表情很愉悦。

      取悦他的大约是许茗仪的眼珠子吧,好清澈的一双白眼,配上和自己五分相似的五官,殷函孟笑的都有些咳嗽了。

      许茗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比心脏更痛的是眉心,当着殷函孟的面她又不能表现出来,话说那六耳金猕是打算在她印堂里边搭屋子了吗

      “读书呗”许茗仪和殷函孟的实力差远了,在怕他的人里边,她未必排的上号,但论价值,阿素却是最有价值的。

      善于利用自身价值的人,才有活路可走。

      “这是什么字,你给我念念。”许·愈发猖狂·茗仪要求道。

      殷函孟听了也觉着稀奇,但这又莫名的切中了他想当爹的想法,于是他好脾气道

      “反,这张符能将物品颠倒过来。”还附带仔细的讲解。

      “哦哦,谢谢城主。”许茗仪敷衍他。

      "你怎么不叫我爹爹?"那张皮子从书格中游荡出来,飘在空中。

      “城主希望我这么称呼吗?”许茗仪不为所动,反而在案牍旁坐下了,像是随口一问。

      “不。”殷函孟脸上的笑更大了,他有些同意那个小鱼妖的看法了,让她去陪别人玩实在是可惜。

      他需要你配合时你才能配合,许茗仪看破了这一点未免会让他觉得不爽,但这楼里蠢材太多,他很长时间没遇见说话能合他的心意的聪明人了,再说了,他的女儿,应当像他,敬他,又不过于害怕他,她这样的,刚刚好。

      “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并教你了。”心情很好的城主大方道。

      许茗仪却不给他回应了,只当做没听见。

      对话没像殷函孟想象中的那样进行下去,殷函孟也不生气,只觉得这性子更像他当年了,只是再待下去,这楼里的杂粹们估计要按捺不住了。

      “你要走了?”许茗仪说这话时都没将头从符书里抬起来,她已琢磨出几个密文了,再稍稍拆解开来,很多字便能融会贯通。

      她这话问的也巧,殷函孟正想着给她留点东西下来,不知她与她娘的喜好是不是一样。

      “怎么,小阿素要送送爹爹吗?”许茗仪对他爱答不理他倒是觉得有意思,她主动挑起话题他又感到无趣了,话说的很温情,那面皮上却不再带笑了。

      许茗仪表现的很友善,吐出的字眼却没什么温度,“慢走不送”。

      殷函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许茗仪走到窗边,将那木窗推开,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屏风上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若此时摸上去,大抵还是滚烫的,这室内混杂了第三种气味,一下子变得恶臭起来。

      许茗仪看着脚边四散的鳞片,沾了血,反而生出诡异的美感来,她没感到悲伤,只是攥紧了手心,心跳变得缓慢而沉重。

      “贝珠。”自殷函孟出现,她便没再说过一句话,许茗仪自顾不暇,能为她做的不多。

      “我...不怕”颤颤巍巍的抖出这一句,贝珠缠上许茗仪的肩膀,挂上她的耳侧,成了一道珠玉屏障,或多或少隔绝了难闻的气味。

      看似殷函孟是杀了个醉酒误事的小妖,许茗仪却清楚,余辛固然不能成为他的乐子,但对他来说也不算是毫无价值。

      除非.......她说错了什么

      “......城主也该拦一拦......”

      余辛太看的起自己了,熟不知像她这样的人,这月停城里大把大把的存在。

      许茗仪以阿素的身份在这楼里说过的话倒是滴水不漏,但她有预感,她这个便宜爹知道的也不少。

      “这个我认识。”先前贝珠藏在她袖子下面,视野狭窄,如今挂在她脸侧,许茗仪能看见的她也能看见。

      “什么?”许茗仪正对着某个字,手指不停的在空中比划着,试图把其中的一些笔画和已经破解了的字符对应起来。

      “这是个影字”贝珠和正常长大的小妖怪不一样,她要学点什么是很困难的,好在她的父亲、姐姐都很有耐心,她到不了的地方,触碰不到的事物,他们都会讲给她听。

      "这是我们族两百年前用的文字,现在大多已被废止了。"贝珠讲到这些,说话底气也足了,之前她但凡开口,总是结结巴巴的。

      “这里的注释是个藏字。”

      【影符】

      隐匿身形于人影或物影中,半炷香,玄阶符箓。

      旁边还有小行朱砂笔题的字,贝珠一字一字的照着念

      “海卯年应月叁拾肆日,申时六刻,于右足耻骨处刻,两寸余,初时见血,片刻愈,行,损一人。”

      许茗仪快速翻动手上的这一册,只有这一页上有红色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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