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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逃婚第14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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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塔指挥中心作战室。
霍兰希穿戴好一身作战服,通身蓝黑,修身而富有弹性的布料很好的包裹住他健硕的肌肉,银白十字肩章在肩头闪着寒光。
他带好作战手套,捏了捏右手指关节,感受到一阵麻木的刺痛直达心脏时,霍兰希的面上仍看不出任何波动。
坐进医疗椅中后,他在原本的两只特殊抑制剂注射进程后,又增加了一道指令,加入了一针带有镇痛效果的欺骗性药剂。
这并不能让旧伤给他带来的痛苦减少分毫,但却可以让他的大脑保持清醒,准确而无延迟的对自己的身体下达正确指令。
伊洛尔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一切,表情有些担忧和无奈,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调出虚拟屏开始做战前汇报。
霍兰希闭目接受医疗手臂对他进行身体情况的检查和评估,一边聚精会神听着汇报。
他本来已经被国会罢免了指挥权,也就是说他现在不被允许以指挥官的身份去往太空迎敌。
所以除了那次他瞒着军部去荒星沙罗抓交易“白砜”的那群人,这些日子霍兰希都在做杀鸡用牛刀的琐碎小事。
说不烦躁是假的,但通过那个小Omega竟然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件他追查已久的事的线索,实在是意外之喜。
想到这里,霍兰希问伊洛尔:“人接到了吗?”
“已经送到您的住处了,苏伯先生在,会照顾好他的。”伊洛尔十分积极的应道。
霍兰希无声点了点头。
“叮——检测结束,您的健康状况评估为,优秀,适宜注射强效抑制剂,是否进行注射进程?”机械手臂响起华美的冰冷女声。
霍兰希半只手臂裸露在空气中,袖子被挽到手肘处,灯光下突显出虬结的青紫色血管纹路,他按按钮的手刚要抬起,门口就传来一个刺耳的人声。
“值得敬仰的霍兰希上将,光靠强效抑制剂硬抗也不是个办法啊,再这么下去,我军第一指挥官要是被副作用变成了痴呆患者,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门口的人长的与霍兰希有三分像,银灰色瞳孔如出一辙,同样轮廓硬朗五官沟壑起伏深邃,但又大不相同,他眼眉上挑奸邪气十足,一身白色西装加身,领口的橄榄枝刺绣昭示着来人国会议长的身份。
国会与军部尤其是其下的指挥中心向来互相看不惯,指挥中心的黑衣制服是用来隐藏血迹的,相比之下,国会那帮稳坐安全椅的人,就喜欢泼洒点咖啡都会被弄脏的白衣。
橄榄枝原本在国会象征和平与友谊,他们是帝国团结的心脏,但最后国会却被外人戏称为“爬满橄榄枝的牌桌”,内部勾心斗角的明算暗算实在太像在打牌算计。
霍兰希按下按钮,机械手臂将针头刺入他的皮肤。
他却好像无知无觉,声音平稳:“有事?”
对方抱臂靠在门口,不进来也不离开,带着一脸玩味的笑:“我亲爱的弟弟,没事哥哥就不能来关心你了吗?”
霍兰希并不理会他的揶揄,连眼睛都懒得挣开:“从沙罗带回来的那批白砜,晏停查到了编号批次,确认是从国库流出去的。”
他终于睁开眼睛望着门口的人,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你在监守自盗?”
现如今国会的几位议长之一的魏尔沦,是帝国元首的大儿子,霍兰希同父异母的Alpha哥哥。
这话一出,魏尔沦眼睛微眯,半晌才笑了笑,语气颇为不屑:“我今晚可是力排众议要回了你的指挥权,让你有机会重新摸到你热爱的操纵杆,怎么一见面就来审问我?”
兄弟二人是元首的子嗣中唯一有实力竞争继承人的人选,且两人自小就是这副看不对眼的状态,见面就呛声已经是常态,副官站在一边装隐形人,都要恨不得跳出来为他长官说一句。
这哪里是为霍兰希着想,不过是帝国无可用之才,临到阵前,才冠冕堂皇推他出来拼命,这时候倒是不说什么躁狂期影响了。
魏尔沦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岔开了话题:“难道是帝国为你选择的伴侣不和你心意吗?莱蒙公爵被你摆了脸色,气的向父亲弹劾你呢,这样推三阻四,你的小未婚妻也会很伤心的,毕竟你剥夺了他唯一实现价值的机会,真是太残忍了。”
在帝国大部分Alpha眼里,Omega的价值就是抚慰躁狂期,并给自己留下一个高品阶子嗣。
“你的Omega知道你这样定义他吗?”霍兰希冷淡的开口。
魏尔沦冷笑:“怎么,你也要跟我扯什么性别平等的平权论?”
这时霍兰希的三针药剂已经全部注射完毕,他利落起身穿戴整齐,并不理会魏尔沦,一刻也不耽误就要离开前往军用港口。
霍兰希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时,两股高品阶Alpha信息素迅速对冲了片刻,冰冷的硝烟气息炸开,简直像是与魏尔沦浓烈酒香的信息素拳拳对打。
魏尔沦先撩的架,但也在片刻里缴械,因为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霍兰希现在有要务在身,一定会把他揍得很惨。
他露出一副求和的假笑,随即望着霍兰希离开的高挺背影摆了摆手:“bye~弟弟,我期待参加你的订婚宴哦!”
霍兰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魏尔沦的笑容渐冷,语带嘲讽:“如果你能活着回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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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侨在霍兰希住处住了两天,苏伯管家总是带着和煦的笑,服侍他的衣食起居。
他有意隐瞒自己曾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每次都会礼貌拒绝,事事亲力亲为,好在温侨在第四区居住的那段时间已经学会了打理自己。
对此,苏伯先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随他去了。
温侨的胃口向来不大,这几天更是吃得少,就连睡眠都被影响了。
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在交易场时的腥风血雨,或是在阿特密斯号舷窗外看到的画面。
客厅里的虚拟屏幕上一直在播放新闻台,实时播报前方战况,但主持人的用词向来偏向乐观,让人摸不准实情。
温侨守在屏幕前一整天,也没有看到任何关于霍兰希的播报,他指尖摩挲在一起,心跳有些不自觉地加快。
傍晚,温侨终于忍不住,向苏伯先生询问:“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为先生祈祷吧,上帝会看到你的诚心。”苏伯先生这样回答。
温侨对这个答案有些抗拒,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他不会驾驶砜甲,无法在霍兰希战斗时从旁辅助,他没有权利,不能在霍兰希去阵前涉险时给予他后方支持。
但霍兰希却保护了他,又一次。
在温侨的前十几年人生中所受到的高等培养下,他唯一能为对方做的似乎就是——给霍兰希养育一个高品阶的孩子?
不,温侨皱着眉头,狠狠将这个想法踢出大脑。
育养幼崽从来不是一件令人嗤之以鼻的事,但在帝国它被冠以污名,贴上了“顺从”“弱小”“Omega的毕生使命”的标签。
他不介意将来会孕育一个可爱的幼崽,但前提是,这个幼崽的诞生是承接着他与另一个人的喜悦,而不是帝国赋予他的责任义务。
温侨少见的心情有些烦躁,起伏和缓的脸蛋还是一如既往精致漂亮,只是眉宇间凝聚起一股我见犹怜的阴郁。
这天晚上温侨没有回房间,他坐在霍兰希家的客厅沙发上,透过干净的落地窗望向窗外无垠的宇宙银河。
苏伯先生来叫过他几次,最后被温侨劝回去睡觉,他自己则一直强打精神坐到后半夜,才坚持不住趴在沙发背上打瞌睡。
霍兰希进门时,站在偌大而漆黑的客厅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盏不足他胸膛高的落地灯散发一点暖光,只照亮沙发的一部分,温侨小小一个缩在沙发上,歪趴着睡的不算太舒服。
他穿戴整齐,看上去像是在等什么人,手边一本厚厚的圣经,放在沙发旁的矮桌上,拿一个干净的茶杯盖压着。
霍兰希的视力极好,这是S级Alpha天生的优越能力,好到他只是站在这里,就能看杯盖旁的文字。
那是以赛亚书第四十一章的第10节,“不要惧怕,因为我与你同在,不要四处张望,因为我是你的神,我必坚固你……”
温侨半边脸埋进柔软的毛毯里,睡得不踏实,浓密而颜色浅淡的睫毛轻微发颤,霍兰希缓步走过去,鼻息间环绕着淡淡的鸢尾香。
他脚下不发出任何声音,走到温侨跟前,抬手似乎想要触摸垂在他脸颊边的金发。
但温侨在他靠近时不舒服的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并不清晰的咕哝声,颇像小猫的呜咽,带着警惕和抗议。
霍兰希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他从作战砜甲中退出来时,就有些控制不住攻击性信息素的外溢,高强度的指挥作战还是勾起了他躁狂期的前兆,这一进家门就忘了刻意收敛。
他不动声色收回手,退开几步,垂眸远远看着温侨,浅灰色眼眸中辨不出情绪。
没人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直到苏伯管家不放心出来瞧了瞧,就看到霍兰希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利落而动作柔和地抱起温侨,朝着给他安排的卧房走去。
脑袋一沾枕头,温侨就醒了。
他的双臂还挂在霍兰希脖子上,对方维持着半蹲在床沿,将他放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动,声音很轻:“睡吧。”
温侨的感知力似乎天生就很敏锐,无论是对他人的情绪还是信息素中携带的信息,他很明显感觉到,霍兰希的精神状态有些糟糕。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那股冰冷的硝烟味,愈加浓烈,好像一把烈火在焚烧枯朽的木,又仿佛子弹连续不断射出后枪管的味道。
很疲惫,又站在暴躁的边缘,不断忍耐,好像烦躁的雄狮在不断拍打着尾巴,喉咙里发出不耐的哼鸣。
黑暗中,霍兰希迅速撤走了双臂,即将起身离开时,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手腕。
霍兰希的呼吸陡然一滞。
浅淡冷清的鸢尾香开始变得浓烈,一点点攀附上来,但并不会勾起他的情.欲,反而像一只熨帖的小手,轻轻将他一身的硝烟味吹散赶走。
温侨在试图用信息素安抚他,并且好像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