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走向人生巅峰》别后十二春

76、乔东出事

　　回到车旁的时候，漫天飞雪，沈木伸出胳膊，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到她的衣袖上，像是初生的枝丫慢慢向四处蔓延，雪花落到她的眼睫毛上，冰冰凉的，叫她忍不住多眨了几下眼睛，转瞬，雪花融化流入眼中，刺骨寒。

　　沈木拿手背擦了擦，开了车门，把两个热水袋递给两个女儿，又把她们都搂在怀里取暖，过了不久，乔屿才回来，他的肩头落了不少雪，头发上也是，缩着肩膀，开车门进来。

　　门一打开，寒气就飘了进来，乔屿的声音渺远又有些不清晰，“我刚刚打电话给之前的朋友，我们开他的车回去，这车就先放在这儿。”

　　沈木点点头，把脖子缩在衣领里。

　　换好车子后，乔屿继续往家里开，在快要到村头的时候，远远地沈木看见穿着厚重棉衣，推着自行车等着的乔其。

　　天寒地冻的，他不断的跺脚，以期望获取些热量，呼出的气息都冒着烟儿，看见有车来了眯着眼睛往车里瞧。

　　乔屿摇下车窗，乔其这才看清，发福的脸颊微微因为激动而抖动着，沈木歪头瞧了一眼，居然看到他的眼眶里含着泪花，在车灯的照耀下，格外闪烁。

　　乔其有着和乔屿一样的性子，都是傲娇的人，不愿意轻易透露出自己的软弱之处，所以沈木才会觉得惊讶……她居然看到乔其哭了？

　　乔屿也动容，抿下嘴，“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乔其抹了把脸，怨气满天，“今儿个是大年三十，终于不来家里闹了，但是……咱家已经一团糟了，你……你回去看看吧……”当初是自家爹妈不干人事，把弟弟逼走了，现在出了事，却要人家回来收拾烂摊子，乔其觉得自己真的没脸……

　　车窗开着，寒风不断吹进来，沈木忍不住瑟缩了下，乔屿回头瞧了一眼，握了握她的手，转而对乔其说：“大哥，你上车吧，外面冷，先回家再说。”

　　乔其看了眼擦拭得锃亮的轿车，觉得自己碰一下都是对车子的亵渎，“不……不了，你不知道吧，咱村修了路，你兴许都不知道怎么回家了，我在前面带路，你就在后面跟着。”

　　乔屿还想拦住他，这大冷天的，有车不坐，干嘛还非要受冻骑自行车，可乔其没给他机会，笨重的身子跳上自行车，左右摆动着，在炫目的白色车灯照出的小道上，往黑暗中驶去。

　　黑灯瞎火的，乔屿怕他出事，只好赶紧发动车子跟在他的后面，原本坑坑洼洼的泥路现在已经修成了灰色的水泥路，路面上附着着厚厚的白雪，只有中间有车轱辘轧过的痕迹。

　　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跑了出来，拽着乔其的衣袖，就开始打，“你这个狗娘生养的，你那不要脸的爹连我婆娘都敢招惹！我跟你讲，他出了事全是自找的，别想赖着我们！”

　　乔其硬生生挨了一拳头，但越听越觉得的话有些不对劲，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双手禁锢住大爷的胳膊，吼道：“王叔，我爸怎么了？”

　　王叔就是个纸糊的，要真打起来，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乔其的对手，乔其一吼，他就怂了，但还梗着一口气，结结巴巴说道：“先说好，是你爸自己不老实，我都没找他算账……他倒好，两眼一黑直接……”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乔屿见两个人争执，解了安全带下车，黑色的皮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王叔眯着眼瞧了半天，一拍脑门，“你就是那个乔家老二是吧！”歪头朝他身后瞄了眼，可不得了，这家伙开了小轿车来的，小轿车可是个稀罕物件，附近几个村子也见不着一辆啊。

　　他娘的，要不是乔家老玩意儿不争气，他多少都能讹着点……现在倒好了，钱没讹到，倒叫他摊上个倒霉事，大过年的，晦气死了。

　　乔屿看乔其眼眶红红的，心里打着突突，七上八下的，他认识王叔，不是什么好货色，和乔东一样爱赌。

　　“王叔，刚刚听你说，我爸他怎么了？”有外人在，乔屿还愿意叫乔东一声“爸”。

　　乔家两兄弟都长得比他高比他壮实，王叔突然有些怕了，颤抖着声音说：“你爸大晚上来找我家婆娘偷情，做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了，没脸见人吧……”说着，抬眼瞧了两兄弟一眼，“我瞧着……好像没气了……”

　　乔其一听，松开王叔就直接往他家跑，乔屿怔了又怔，心里空落落的，他恨了那么久的人，怎么突然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王叔瞅他一眼，跟上了乔其，乔屿退后两步，有些踉跄，停止的脊背忽然就弯了下去。

　　沈木透着车窗看他，心里大概猜出了什么，她压根儿不会为了乔东而背上，那个烂人有什么样的结局都是他自己作的，她担心的是乔屿，一直以来，乔屿心里就窜着一股劲，因为从小不受重视，所以他迫切的需要闯出一番成就，来告诉乔东，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重视他乔屿，可现在乔东居然就这么没了……

　　满腔的恨意，要向谁发泄？

　　就在沈木想着要不要下车陪乔屿的时候，乔屿抬起脚步，缓缓朝车子这边走来，沈木看见他高挺的鼻子冻得通红，呼出的热气遮盖住面庞，叫她看不真切。

　　车门打开，乔屿无声坐了进来，半晌，他沉闷的说：“乔东……出事了……你先带两个孩子回家吧。”

　　沈木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见他脆弱的一面，于是点了点头，车子稳稳当当的在家门口停下，看到沈木娘仨进了门，乔屿才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转身朝王叔家走去。

　　王叔家离得并不远，在乔家门口就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叫骂声和哭声，夹杂在周围传出的烟花爆竹声中，不伦不类……

　　沈木叹了口气，带着两个孩子进了院子，这一看可把沈木吓了一跳，堂屋的玻璃全碎了，连碎渣都没有清理，院子里一片狼藉，甚至连李敏的衣柜都被搬了出来，各种衣物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