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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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从外面回来的时候 天色已然清朗。
早起的鸟儿已在枝头跳跃嬉闹春光里投下一个个轻巧伶俐的身影自由鸣叫的月儿歌声绕了陆小凤的耳朵。
外面下着濛濛薄雨。百花楼前的柳色嫩黄的芽儿经过这春雨的初浸已然披上了翠色。陆小凤捻过柳叶一枝。闭上眼睛轻轻地闻了闻枝叶的青涩这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未曾改变呢。
站在楼下 抬头看那初春的花绽放了满楼 香气飘散。不觉笑笑。没想到一去多日百花楼的花迎着春都悉数开了。
一夜兼程而来衣袂都沾染了一夜的潮气 发丝蒙着淡淡的水汽。
想来早上天光未亮之时经过沅水之畔的时候 湖面安然若镜 远处白云几许。他低头望着沅水畔亭亭的白芷在湖水中投下浅浅的水影。那样干净伶俐。清晨的雾还是未散茫茫湖水在柔风中乍时又碾作碎金逐浪。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陆小凤不觉笑笑。这样美的景色下次真应当带那人也来看看。当花倚柳定是好的。想至此，陆小凤随即又动了脚步也不知那人现在在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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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站在百花楼下 陆小凤的脑海里仍萦绕着沅水畔的凄清寂寥之色但已然沉湎于这楼前的花香。陆小凤抬头看见楼上那熟悉的背影。掸了掸身上的水汽提足进了楼。
[闻香知佳人。]陆小凤笑着掀起帘幕看见花满楼一身白色素衣侧立花台弯腰侍花发丝垂下几许遮了他半边的脸庞。身旁的杜鹃花娇红似火揽了一身珠水娇艳地绽放。
[你这凤凰越发没了规矩….] 花满楼听是故人而来无想一见面这人就开始不正经。不觉笑笑。他放下了手中的花壶于台上 摆正了壶旁的一盆杜鹃。又顺手拿起右台放置的一块白色手巾擦手。
[花满楼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即使和花满楼经历了那么多但没当看见这人如此熟谙而流畅地做完一系列丝毫不差常人的动作 陆小凤还是要禁不住感叹。
听陆小凤这么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花满楼只是笑笑走到桌边。移手提起那黑瓷茶壶另一手摸过茶杯一只。
[不知陆兄此来….]说话间茶已斟好递至身前。
屋里顿时茶香四溢。隔着雾气 陆小凤看见花满楼温若春风的笑恍惚若仙。一时哑了声。
[陆兄？]花满楼听他似无反映再次抬了抬手。杯中茶水几许茶末沉淀。
[噢….]陆小凤回过神来抬手接过茶杯。触及指尖温热的气息让他心里有时一暖。
[邀君看花。]望向杯底旋然而沉的几许神色茶渣。随后又抬头望向花满楼。
[噢？…陆兄何时闲情雅致..] 花满楼听得清楚随即笑笑。抬手间又斟了一杯。
[山中有繁花莫待花如霰。] 陆小凤举杯望着花满楼 眉目透着真诚。
[何花？] 花满楼闭眼品茶。
[春花。] 亦举杯饮茶。
[何谓春花？]笑意深了。
[春之百花。] 杯中水已见底。
两人相对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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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二人牵马涉足湖畔。
湖边的泥土已不是冬日的那般僵硬。河水的融化使得这泥土变得松软湿润。临近这山林湖畔 空气似是甜的。满眼相映的都是争奇斗艳的繁花看来这个时候来看花是选对了。若是早些时候 初春之时百花也未必开放。陆小凤侧头想想看看身边的花满楼 那人到哪里都是一副闲淡若水的样子。
江南细雨点点而下 已然将这里的冬之冷色洗刷干净 渲染上了红绿之色。一笔晕开 墨掺水转淡但却化不开眼前这些花儿娇美之色。
陆花二人一路走走停停 寻花问花识花辨花说说笑笑相契相合。
走至一处陆小凤停了下来。
[没想到牡丹已经开了。]陆小凤看见眼前这边的四株牡丹花蕾大有几朵已然开放。鲜桃红色花心有绿色瓣状物花为皇冠形当真是美得动人心魄。
[花期到了自是会开。] 花满楼听得出陆小凤语气中的困惑与惊叹笑笑想那牡丹定是开得娇艳惊人。
[开在这里鲜有人回来赏她观她罢..] 语气倏尔一转陆小凤看那亭立的牡丹开在这荒郊之处不禁心生惋惜。说话间已抬手抚上花朵拇指摸了摸花瓣随后又是轻轻一折拈花在手。
一枝牡丹递至花满楼身前。
[若是孤芳自赏岂不可惜？陆小凤扬起头望着花满楼。
[草木本无心何求美人折。] 花满楼笑笑闻得花香。修长的手指拈起那枝极盛的牡丹。执花在手 花满楼的气质丝毫不会多了半份阴柔 反而与那牡丹相得益彰气质凸显。
[有花当然要赠予佳人。] 陆小凤嘴角扬起饶有趣味地看着花满楼表情变换。
自古予花与美人陆小凤这般折花赠花调戏之意自是不言而喻。花满楼当然知道陆小凤这是要做何献花。但他却是不言 只是笑了笑。
双眸暂闭低头嗅花。
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影子。
[太过绚烂反而失了香气。] 花满楼却道。
陆小凤当下怔了怔 这样美的花竟不会有醉人浓郁的香气？
[牡丹花花蕊深处沉煤灰。] 微微皱了眉。花满楼似是想到什么事情。
[花满楼… 这花…] 望见那人蹙眉。陆小凤上前询问却又不知说何是好。
[牡丹妖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这至艳至美之物也终被人套上至俗至妖之束….] 花满楼摸着娇嫩的花瓣似有不忍。
[那都是别人强加给它的花本无辜。] 陆小凤道..
[是啊。花木本无辜。真正的至俗至妖不是花而是花色折射出的那些人心罢。] 花满楼叹这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的流香吐馥之花因为误解而无法让世人望得它的绚烂。
[虽无芳香 但已是倾国倾城了。] 眉头舒展花满楼扬起嘴角。
[这些野花比起那些盆栽倒是更值得人赏味。] 陆小凤扬手拂过侧身另一株开得尚好的牡丹。
[初开野岭寂寥地不踏红尘见牡丹。] 花满楼点头笑笑 [净土之上 才更加适合它们开放。]
[不知它们能开多久？] 陆小凤扬头看着花满楼。
[人都道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不过在这寂寥水畔 能够望得其兴盛衰落也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花满楼道。
[二十日的花期…终是短的。] 陆小凤喃喃道。
[花总是会谢的。]
[七童…世上可有不曾凋谢的花？]
花满楼感到那人靠近过来握上了他的手。
[陆兄花都会凋谢的。]
[不….你错了。]
那人揽过他的头冰凉湿润的嘴唇带贴了上来。
带着春日里淡淡的花草清香。
[你是我永不凋谢的花。七童。]
花满楼闭着眼
他听见那人在耳边轻轻地说。
你是我永不凋谢的花。
永生永世永不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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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