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时空外卖》年廿四

94、铁锅炖大鹅

　　今日没被一口拒绝，王羲之窃喜：“那就全……一半？”

　　脱口就想全部收入麾下的打算，硬生生被吞了回去，他过于喜形于色了，赵夫人这般爱惜自己的鹅，定是不愿意全部被自己带走的，还是不要太过分为好，过分狠了，对方肯定又会像昨天一样，一只都不给自己了。

　　劳椒桂明明听见对方想全部带走，怎得忽然又改口了？侧头得见对方眼中赤裸裸的渴望，瞬间明白，他是怕自己不愿意，便笑道：“我以为王先生想全部带走呢，刚好帮我省了事，日日在书院饭堂就很忙了，回家还要放鹅……”

　　“我愿意的，我愿意帮赵夫人省点事的。”王羲之越说声音越小，他看出了赵夫人眼中的戏谑，怎么不明白，对方知道自己是想要全部的鹅，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说需要自己帮忙。

　　赵氏夫妇果然都是好人，身在乡野，心中却有广袤的天地，不计得失地帮助别人，小声问道：“昨日我要买，赵夫人缘何说不卖？”

　　真实的理由我能告诉你吗？劳椒桂心想，说出来的话好听极了：“这些鹅，老的我养了一两年了，小的是我从蛋开始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孵化的，若要寻常人买回去一锅炖了，我定是舍不得的，但今天知道是王先生你，带了鹅回去，也只是为了观察他们的姿态，那我为什么不应允呢？”

　　王羲之看着对面的妇人，想到昨天自己自曝过家门，现在她家锅里还炖着的两只大鹅，选择不吭声，就当对方说的是真的好了，不然恼羞成怒，宁愿真给炖了吃了也不卖给自己，那就不美了。善意的谎言让这个世界更加地和谐嘛，王羲之在心底这么说服了自己。

　　见他看鹅在那坐的，不愿意挪窝了，劳椒桂扭头自己回了家里，来了客人不能真的就只有铁锅炖大鹅一个菜，为了今日，学堂里的掌勺她都交给了别人，就为了好好一下身手，检验一下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对方是客，菜入口，肯定是只有夸的，但从对方的对方落筷子的频率，以及微表情还是可以看出些许端倪的，就算他们表情收敛的都特别好，不是还有萧溯在嘛，他肯定是不会跟对自己撒谎的。

　　如今她所在的地段，听话音应该是江浙一带，物产丰富，资源一类是不缺的，要有钱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运气好的话，偶尔还能买到新鲜的海货，不过劳椒桂没打算这么大张旗鼓，人家昨天才说要来，今天那些东西就备上了，不太符合现实，这个时代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马上办成的。

　　一盘五香豆，昨天就煮上了，放卤水里浸了一夜，现在味道足足的，拿来下酒是再好也不过了；一盆鱼羹，所用器皿是个粗制的陶盆，不似他们以往所见的白瓷，更衬出汤的鲜亮，但入口鲜嫩润滑，不待细呷鱼蓉的味道，就滑进了喉咙；最最寻常的干菜焖肉，咸香扑鼻，单这个就能让人止不住想盛第二碗饭。

　　更别提主菜铁锅炖大鹅了，劳椒桂单独用了个可以从灶上取下来的锅，沿着锅边贴了圈糙米饼子，饼子一半利用锅的温度慢慢烙着，一半浸润在汤汁里，吃饭的时候直接连着锅一起端了上来。

　　今日和王羲之一起来的众位，都是贵族子弟，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新奇得不行：“我们是要对着锅吃饭吗？会不会有些失礼？”

　　“这锅是特制的，也就是一个盛菜的器皿而已，只不过和你们以前见的那些盘子碟子形状材质不一样，这么想是不是就没有失礼的感觉了？”劳椒桂支使着萧溯，把大桌子直接摆在了院子里。

　　赵二哥也被喊来一起作陪，他显得有些拘谨，搓手道：“乡下人家，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望诸位不要嫌弃。”

　　落座的时候，几番谦让，王羲之还是坐在了上首，其他人依次落座，大家公子有着食不言的规矩，萧溯主随客便，对于这些规矩也是烂熟于心，赵二哥坐的有些难受，他哪见过这等阵仗，一般酒席上，喝酒的劝酒的，兴起还有划拳的，那是片刻的不得停歇，现在咀嚼声都几近于无，叫他怎么能不难受？

　　这种场景，劳椒桂预见到了，对于萧溯坚持要喊赵二哥来参与饭局的意思，她也猜到了个大概，书院在这村子里，想要长期地经营下去，就不能只靠萧溯，而要有村里人帮忙支持，目前这个最好的人选就是身为村长的赵二哥。

　　劳椒桂把自己的推论和萧溯说了，问他是不是这样的，萧溯笑了一下，答道：“差不多吧，那些书看了还是有点用处的。”

　　当时劳椒桂还以为自己答对了，萧溯怕自己骄傲，才说答的差不多，现在看下来，她有了另一种怀疑，古人有流行游学，尔知书院出名后，来的人只会更多，萧溯不想参与每一次的接待，就想把赵二哥训练出来，以后就不需要他出头了。

　　招待贵人的活，麻烦且事儿多，大佬真是够鸡贼的，事情给推出去了，对方还感恩戴德，劳椒桂心中暗自腹诽。

　　王羲之虽敲定了买鹅，但不可能由他赶回去，并约定了时间由他家下人来接，谈妥之后取出银锭，放在桌上，就往劳椒桂的方向推去。

　　劳椒桂摆手拒绝：“几只鹅而已，喜欢就拿回家去提，什么钱不钱的。”

　　“这怎么可以？赵夫人辛苦养鹅，我等今日蒙贤伉俪招待，已是感激不尽，怎么好吃了饭，还白拿你家的鹅？些许银钱，还请收下吧。”王羲之劝道。

　　劳椒桂是真不想要这钱，无奈地看向萧溯，想让他帮忙劝服一下，萧溯接收到她的求助，说道：“这些鹅原本的确不打算卖的，我们也是听说了你的名声，又见你实在喜欢便送送予你，这些银钱，既是你的心，我便让村长收下，后续会用在学院上，买书笔墨纸砚或者是扩建瓦舍，都可以。”

　　“赵先生大义。”听闻如此安排，王羲之也不再推搡，用萧溯拱手行礼，等不及萧溯还礼，就又从袖袋中掏出几锭银子，和刚才的一起一并交给了赵二哥，他身后的好友们，也纷纷解囊，掏出银两递交过去，让赵二哥更加的手足无措。

　　村长而已，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赵二哥怀抱着银子，他们没有再管，其中一人道：“逸少，外面很多人都追捧你的字，今日我们既然到此，你又得到了心爱的鹅，又结识了赵先生和赵夫人，不如你留下一幅字，挂在书院之中？”

　　“好极好极！”另一人赞道，“如今儿子书院是不收束脩的，短时间来看是好事，但却不利于书院的长久发展，我觉得可以免费，但那些拿钱捧着来要上学的，也不要拒绝，逸少，你提了字以后，自有人追捧而来，也算是帮尔知书院宣传了，岂不是帮了赵先生的忙？”

　　王羲之颔首：“江南一带，文风本就炽盛，如此我也算是为尔之书院添砖加瓦了。”

　　见他同意，萧溯便引着众人往书院方向走，好去写字，毕竟赵谷子夫妇是不认识字的，家中自然也不会有笔墨纸砚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劳椒桂在心里盘算，能不能叫他们把王羲之所写的字用石板刻出来，放在书院里。至于原版自己拿回来，回头好带走，就算现代社会不能拿出来卖，但自己也算收集到了书圣的墨宝不是？

　　再退个一万步，万一哪一天去个别的世界，空间里的钱拿不出来了，书圣的墨宝也能拿出来应个急，好让自己再次走向发家致富。边收拾边胡思乱想的劳椒桂，完全解释不了，空间不能使用，钱都拿不出来，她要怎么拿出墨宝之事？这一切并不妨碍她现在做做美梦。

　　在书院里，劳椒桂除了在善堂里干活，并不怎么接触书院里的其他事项，所以王羲之的墨宝留下了，她也知道，村里请了石匠，住到了学院里，就为了好早日把石碑打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把手书要过来，她探听过了，那玩意儿正常情况下，要放在书院的藏书室里，收起来的。

　　想也知道，真要过来是要惊动不少人的，劳椒桂只能作罢，还丧气了两天，书院里的学生回家都悄悄问家长，两天盐是不是涨价了？书院里的菜都淡得很，谷子婶好像舍不得放盐。

　　有那不明所以的，还买了一斤盐送了过来，闹得劳椒桂哭笑不得，重振精神，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了，为了一样不曾到手的东西，这样失魂落魄，过于丢人了。

　　石匠走后没两天的一个傍晚，萧溯从外面回来，随手递了一个卷筒给劳椒桂，话都没说，就跑去厨房冲茶，看他身上的灰尘，以及额角的汗渍，应该走了不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