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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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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周易在上海没待几天便走了,他心中有了疑云,看解迟与姜之燃之间不免就带了点滤镜。纵使在这期间两人行为举止规范,看不出半点破绽,但他对于此事的谨慎绝不会如此罢休。
周易的的确确拿解迟当亲弟看待,但有时候血缘与姓氏毕竟摆在那里,太多话也会碍于这些而无法直言出口。
他只能尽量旁敲侧击,让解迟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要他明白接管了解氏意味着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做了解家的当家人,要如何保证这父辈留下的基业得以传承长青!
解迟给自己放了个假,在浦东那套别墅里与姜之燃过起了打情骂俏的快活日子。
上海下了场大雨,雷鸣电闪。一连下了三天,两人正在热恋期,腻歪的不得了,这出不了门,就只能做运动。
三天下来,姜之燃的身上是布满了杏轼时留下的驳色,身上密密麻麻的殷红指疒艮和吻疒艮,看得人触目惊心!
好在大雨没有持续很久,三天便停了。连带着温度都降了不少,吹来的风也有了丝丝凉意。
姜之燃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要废了的迟早是他的身体。
饭后无事,解迟粘糊着又要贴过来,姜之燃一看他眼神儿不对,立马打住,忙道,“刚吃完饭,不宜剧烈运动。”
解迟笑弯了眼,溺出柔情,“姜医生这么不正经?想什么呢?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他拉过姜之燃就往外走。
“去哪儿啊?”
“不宜剧烈运动那咱就散散步,有助于消化。”
不一会儿,解迟开车就到了陆家嘴西路的滨江公园。
进入园区后,放佛瞬间就与这个城市的繁华喧闹隔绝,它就像一个遗世独立的小森林,静谧清幽,入目林海茫茫,郁郁葱葱。
这个季节的绣球花开得正盛,围着古树,一团一团地簇在一起争放着,与绿色漫林给人带来的安谧不同,色彩鲜艳跳脱的绣球,给这条漫漫长路上添加了一丝俏皮可爱。
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姜之燃舒服地闭眼感受。呼吸间尽是林木花丛的植物芬芳,周边悉悉索索的虫鸣鸟叫,让他忘却自己是在一座繁华的都市中。
“想去尽头看看吗?”解迟站在他前方不远处,向他伸出手。
姜之燃上前两步牵上他。
两人开始走进高大的水杉木林。
“累吗?”解迟问。
“你也太小瞧我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弱不禁风?”
解迟牵紧了他手,左右张望“这儿一个人也没有,你怕不怕?”
“你怕了?”
“这大白天的我有什么可怕的?”
姜之燃斜睨着他,“那不就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穿过杉木林,小路通往的公园尽头是码头。这里三水并流,汇聚了黄浦江,长江,东海,形成了独特的景观。
岸堤边的风很大,刮来时带着阵阵潮湿的海味。此刻夕阳下沉,天边还残留着金橙的卷云,两人所站的位置,远远地能看见那个屹立岸线江边的吴淞口灯塔。
解迟情难自已地从背后抱住姜之燃,与他一同闭眼享受着此刻如丝绸般拂脸的风。
“解迟?”
“嗯?”解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说,但只要一看见你,被你抱着,亲吻着,我突然就觉得有些话不是必须要说出口的。”
“我说”解迟依偎着他,“我说就够了。”
姜之燃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轻喃一句“谢谢”。他的声音极小极轻,解迟根本没听见。
那细小的气音,被一阵大风吹得支离破碎,卷着风流一同飘入这三水汇聚之处,然后流入无尽大海。
两人在上海待了将近有小半个月,在这期间姜之燃带过解迟去他父母的墓地看望。
临回京的前一天,二人又特地去了一次告别。
离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张姨家中的事忙完也回来了。两人下机后,早他们十几天离开的张申过来接机。
两人并未先回家,而是去了周易的住宅处将莫吉托接回来。
小狗儿好久没见到主人了,当周易打开门让它见到姜之燃时,它尾巴立马耸得老高来回地摇晃着,它兴奋地嗷叫着,围着姜之燃的腿撒娇打滚。
姜之燃笑着将他拾进怀中,摸着它蓬松的毛发。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周易。”
“有什么可麻烦的,波波正好缺个玩伴。”
解迟唤了声远处的牛头梗,“波波,过来......过来?”
周易给两人倒了杯茶,“它应该是知道莫吉托要回家了,有点不高兴。”
“俩狗玩儿这么好了?”解迟逗弄着姜之燃怀中的小狗肚皮。
莫吉托舒舒服服地挺着肚子,任解迟揉捏着。
“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上海?”
“是”解迟不讳道,“二哥还有什么要问?趁着还没走,一并问了答了也好解了你心中的疑惑。”
周易喝茶的手怔了下,解迟如此直言,倒弄得他不好问了“小迟,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话我倒是该问问二哥。”
姜之燃一个蒙在鼓里的人,听着两人间的对话云里雾里。
周易轻轻放下手中茶杯,“二哥没有别的意思。对了,上次文愿的事,我回去也好好跟她说了,二哥知道你一直把他当姐,你也别怪她。正直年轻嘛,谁心里没过一两个喜欢的人是吧?”
解迟偷偷瞥了眼姜之燃的脸色,心中暗骂了句娘。周易到底要干什么?这个时候提起周文愿!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
“二哥知道,当然我也希望以后你能找个好姑娘”周易的目光在对面两人之间逡巡徘徊。
姜之燃只怔了一下,很快地便恢复如初。他神情无恙,就好像早知道解迟要有这么一天。
“二哥操心太多了,我还年轻。”
“年轻怎么了?小迟啊,二哥不是让你谈一个马上就结婚。遇到合适的女孩子就先处着,等你们磨合的差不多了,觉得能相互扶持过日子了那时再结婚也不迟。二哥只是提醒你,不管你哥在时,还是现在不在时,解家的基业长青绵延都是靠在你的身上,你别忘了”周易说到这句时刻意加重了语气,他喝了口茶,叹息一声,“我最近老爱说废话了是吗?你别嫌烦,二哥都是真心希望你能好。”
解迟一脸阴翳,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二哥那没什么事儿,我跟姜之燃就先回去了。”
“好”周易说。
坐在一旁闷闷不乐的波波一听莫吉托要走,立马“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波波,老实听话,下次有空我会让姜之燃再送莫吉托来陪你玩儿的。”
波波委屈地哼了几声。
姜之燃把怀中小狗儿放下,波波立马就跑过去嗅它身上的味道。
两只小狗玩闹了会儿,波波这才肯让两人带着莫吉托离开。
一路上解迟阴沉着脸,姜之燃知道因为什么但也没有过多言语。
到家后解迟将自己关进书房,难得的没有黏着姜之燃。
姜之燃将莫吉托交给张姨安顿好,本想推门进去看看,可伸在半空中的手搁了半天也没有敲下去。
他颓然收回手,往自己房间走去。
周易说得不错,不管解衡在世还是不在世,解家的基业长青最终是要落在解迟身上的。
其实他们这段关系从一早就能看见结局,跟着一起胡闹,头脑不清醒的人是他姜之燃。
与解迟相处的这段时光虽然短暂,却足够他回味了。他注定只是解迟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让他初次尝到杏轼滋味的人。
姜之燃关上卧室,缓缓依靠到门上闭上眼睛。
他静默良久,身后的门板传来叩击的沉闷响声。
姜之燃打开门,只见解迟全然没了刚刚一副郁闷不乐的样子,他从身后拿出一枝玫瑰,只望着他笑得无邪粲然。
姜之燃将他拉进房中,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
“嘘!”姜之燃伸指在他薄唇上一压,让他禁声,“让我抱抱你。”
姜之燃除了在情乱时,甚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
“姜之燃我......”
“嘘”姜之燃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好吗?我都懂,你别说,藏在心里好不好?”
解迟怔怔地搂住他,“好。”
姜之燃突然笑了,“你从哪儿来的花?”
“院子里现摘的,不小心还被扎了一下。”
“傻子,说你傻你还不信。”
“信了,只要你说的我都愿意信。”
姜之燃推开他,“我看看呢?怎么扎进去了?”
解迟跟着低头,“好像是扎进一个小黑点。”
“你坐床上别动,我去拿药箱给你处理。”
好在解迟的指腹被扎得不深,这种用消过毒的镊子夹着还未完全刺进去的刺头部就可以拔出。
“出来了”姜之燃将镊子上的花刺放到纱布上,“如果平时一个人不方便,建议使用小苏打食盐加清水,混合均匀后将指腹浸泡一段时间,花刺会自己出来。”
解迟点着头,“有你在就够了。”
姜之燃没有说话,替他消完毒贴上创口贴。
他拿过那枝馥郁的玫瑰,轻闻着它令人销魂陶醉的香味,“以后小心点,不是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玫瑰迷人,枝茎上的花刺也多。倒不如去花店买来处理好的方便,选择适合的才对彼此有益。”
解迟看着他,深邃的瞳孔在灯光下幽暗的令人捉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