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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较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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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绮礼?”惠略忐忑又期待地问。
他那双遗传自甚尔的绿色眼睛就像绿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绮礼拒绝了。
这么小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
而且她也不想要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
伏黑惠的唇抿成一条线,垂下了眼,像一只失落的小狗。
绮礼因为他是个孩子才拒绝他,惠想,他会让绮礼明白他的决心的。
“你有想好是留在日本还是去欧洲吗?”绮礼问。
“日本就没有神学院吗?”惠低下头,“我想成为教会的司祭,也不想离开绮礼。”
“如果在日本修习,很难找到一个好的导师,以后就很难晋升。”
“绮礼不能做我的导师吗?”
“我失忆了,有很多东西都不太记得了,不能做你的导师。而且,进入教会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我可以推荐你在欧洲入学,也不能保证你就一定能够进入教会,还要看你是否虔诚、最后能否通过教会的考验。”
“那你还能记起来吗?”惠关心地问。
惠这样问是出于对绮礼的担心,他住在这里的几个月里也听说过绮礼经历的刺杀。
“都是一些异端分子,教会会清洗掉这些罪孽之人的。”教会执事这么告诉他。
他希望绮礼能够早点想起来,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要杀她,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
这时候一个执事敲了敲门,通知绮礼有一些事情需要她处理。
“我先出去一下,你如果想好了可以等我回来再告诉我。”
惠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被留在绮礼的房间。
绮礼的房间很大,连接着一个小卧室,外面被绮礼当作办公区域,整个房间的布置和摆设都让人感受得到房间的主人严谨庄重的性格。
房间朝南的方向是一扇狭长的窗子,落进来的阳光很少,因此房间里白天也亮着灯。
位于中间的是胡桃木制的欧式大书桌,上面摆放着一捆捆文件、一只银色拆信刀、一只羽毛笔、一部烫金封面的圣经和一个信封。
信封上有惠认识的汉字,字迹优美,如同绮礼本人一样严谨而端正。惠直觉地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绮礼的字迹。
惠又瞄了一眼一份被摊开的文件,上面挤满了字母文字,他看不懂,转过头去看对着书桌的书橱。
惠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时,就被这里的藏书震撼到了。
深色书橱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书籍森然而列,无论是古朴而厚重的书籍本身,还是上面印着的各色烫金文字,都会激起惠的钦慕之情。
正在伏黑惠看得入迷、想象着自己以后也会拥有这么多书籍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长得很俊秀的人,他扎着一个丸子头,额边一缕头发垂落,一双狭长的眼睛打量着伏黑惠。
惠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这个人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是来找绮礼小姐的,你知道绮礼小姐去哪里了吗?”夏油杰把惠当成了偷偷进来玩的唱诗班小鬼。
“你找绮礼干什么?”惠继续问。
“我是她的朋友。”夏油杰回答,又问:“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是绮礼让我在这里等她的。”惠理直气壮地说。
“那她去哪了?”
惠不想告诉夏油杰,这个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的,穿着一身奇怪的制服,特别是他的发型,一看就不像好人。
因此惠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而夏油杰呢,被一个小鬼盘问了半天,这个小鬼还不告诉他绮礼在哪,也有些不爽,于是也不再说话,就站在房间里和伏黑惠干瞪眼。
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较劲。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直到绮礼的出现:“夏油君,你怎么来了?”
夏油杰说:“很久没见绮礼小姐了,我和悟想着过来看看,悟还在排队买喜久福,我就先过来了。”
他来找过绮礼好几次,不过都碰到绮礼正好有事或者不在。
伏黑惠在一旁认真地观察着夏油杰。
惠觉得夏油杰喜欢绮礼。他一看到绮礼就换了副表情,眼睛都显得大了不少,而且嘴角的笑容很明显。
惠充满了危机感。
他想要兑现许下的诺言,但是如果绮礼想要别人来爱她,那就不能做到了。
“这样啊。”绮礼把手中的文件放到桌子上。
“那绮礼小姐你现在有时间吗?”夏油杰问。
伏黑惠立刻对绮礼说:“绮礼,刚刚那件事我想好了。”
说完,他故意看了夏油杰一眼。
这臭小子……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夏油杰还是挤出笑容,慈爱地摸了摸惠的头,“绮礼小姐,这个孩子是……”
“惠是我收养的孩子,”绮礼回答道,又问惠:“那你是想留在日本还是去欧洲?”
“我想留在日本,我想保护你。”
惠觉得欧洲太远了,如果他不在的时候绮礼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
“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绮礼说,因为有夏油杰在场,她觉得不是谈论这些事的好时机,于是便打发惠:“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们之后再谈。”
惠不情不愿地离开,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夏油杰一眼。
夏油杰:?他这是被一个孩子警告了吗?
绮礼让夏油杰坐下,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书橱前的沙发上。
“这段时间接管教会的事务一直很忙,你之前过来了几次是有什么事吗?”
夏油杰正要回答,却被突然出现的五条悟打断了:“杰,你居然直接丢下我就来找绮礼了!”
“太过分了!”五条悟控诉夏油杰。
夏油杰叹了口气,不想理他,转头对绮礼说:“之前只是想看看绮礼小姐,这次是因为我们要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是什么任务呢?”绮礼问,又对着一脸不满的五条悟说:“悟君,你也坐下吧。”
“哼!”五条悟听话地坐在绮礼旁边,抢先发言:“绮礼,你知道什么是星浆体吗?”
“你说的是天元的容器吗?”绮礼在接管东京的圣堂教会之后就把教会保存的重要资料全部通读了一遍。
现在日本咒术界的稳定很大程度上就是依靠的这个叫天元的咒术师。他虽然拥有“不死”的术式,但是随着衰老,身体就会发生【进化】,这个过程会使他不再为人,而成为另一种存在,所以每隔一段时期他就要寻找人类进行【同化】,使他保持着人类的特性。而能够被他【同化】的人类容器就是【星浆体】。
需要通过消耗人类存活的咒术师……在绮礼的认知里,天元更像异端。
不过教会与日本咒术界保持着一种平衡,绮礼不会主动招惹麻烦。
“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把天元的容器护送到目的地让天元进行同化。”绮礼确定地说。
“Bingo! 真不愧是绮礼!”五条悟惊喜地赞叹。
“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绮礼问。
“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不用担心啦。”
夏油杰意识到绮礼和五条悟都误会了,
“我们都安排好了,今天过来是因为我们向上层申请了长假,这次任务之后我和悟准备去横滨看一看,看看绮礼小姐有没有兴趣。”
天知道夏油杰是怎么想到这种理由来邀请绮礼的。
不过幸好五条悟也跟着说:“横滨是异能者的天下,去哪里说不定能碰到好玩的事情,绮礼你不去肯定会后悔的!”
绮礼想了想便答应了。
现在教会已经稳定下来,而且她刚好也收到了来自横滨港口mafia首领的邀请,请她去消除当地的死徒。本来绮礼已经写了回信准备拒绝,但是现在想想,和两个咒术师一起去会方便许多。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呢?我要预先安排一下教会的事务。”
“下周。”夏油杰说。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夏油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告辞。他其实很想和绮礼再相处一会儿,但是五条悟故意跟他作对总是打断他的话。他实在忍无可忍,把五条悟拖出了教会。
“悟,”夏油杰拉着五条悟走出教会后,停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自己走路了。”
“喂,是谁非拉着我走的啊!杰你太小心眼了吧!我还没有和绮礼讲完呢!”五条悟暴跳如雷。
夏油杰只好又拖着五条悟走。
然后两个人就顺其自然地在大街上打了起来。
十分钟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街边长椅的两端。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夏油杰四肢放松地躺在椅背上。
“你还没说你今天为什么直接丢下我跑了。”闹了一顿之后,五条悟心平气和地问。
“懒得等你。”夏油杰随口说道。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五条悟肯定地说。
他凑近了观察夏油杰的表情。
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装作已经知道夏油杰的秘密了的样子:“这段时间你一直很奇怪,杰你该不会真的……”
“对,我喜欢绮礼。”夏油杰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