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异兽入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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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茂密的树冠将天空遮盖，只依稀能从树冠间的缝隙窥见几颗零丁的星子。
月光同样被遮挡，只逃出了几缕来，但很快就被黑暗所吞没。
树影摇晃，安静的只剩风声……以及路久几人的呼吸声。
陆言尽闭目，感受着风从脸颊掠过，夹杂着些许树木腐朽死亡多时以及尸体腐烂的腥臭。
林地的味道是独特的，他能感觉到周边的植物们一边在喃喃低语蛊惑着他让他快点踏入，一边又在嘶吼尖叫在警告他林地内危机重重，快点逃离这里，不要踏入。
各种声音和信息在脑中交织，混乱难以分辨。
直到……一个特殊的声音闯入。
似远似近，拨开了所有纷杂，出现在陆言尽的耳边。
他睁开眼，顺着声音的指引继续前进。
路久比较警惕，他问道：“这个祂靠谱吗？”
从来没有人能像他们现在这样深入异界，有关于异界的信息大多数都是从遗落在现世的异界人那里得来。
而这些异界人被遗落之后会被现世逐渐同化，模糊异界的各种信息，这也就导致目前所拥有的这个频繁和现世相交，扭曲入侵导致现世产生各种离奇“异闻”的异界信息特别匮乏。
这些稀少的信息之中无一不透露着这个世界危险、诡异、扭曲，有着和现世完全不同的世界观。
路久记得，调查局的资料室里，就记载着异界神明混杂，正邪难辨，有着不少危险的邪神。
正在迷茫前路时，突然传来“祂的声音”，很难不怀疑这个“祂”的成分。
陆言尽淡定道：“不管靠不靠谱，哪怕这是引诱我们上钩的饵，我们也要咬。”
白琅身影晃晃悠悠，月光照在她挂在腰间的脑袋上，脸色一片惨淡。
撕裂的脖颈突然飘到陆言尽面前，声音幽幽从下方传来：“我可不想当鱼。”
陆言尽脚步没停，直视前方，还是那副淡定自若的好像在郊游的模样。
他跟没看见面前的白琅一样，把她当空气，径直穿过了她。
白琅身体虚晃了一下，扭曲重组的速度很快。
“陆言尽你这个臭男人，说了多少次，遵守道路规则！遵守道路规则！禁止从鬼身直接穿过！”
“抱歉。”
陆言尽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人间的道路规则没有这一条。”
白琅：“呵呵！”
自从陆言尽进入异闻局后，白琅的异闻局讨厌名单的榜首就从历任还活着的异闻局局长变成了陆言尽。
天呐，能力压讨厌的顶头上司成为讨厌名单的榜首，可见白琅有多讨厌陆言尽这位同事了。
路久当没看见，不想掺合进下属之间的恩怨里面。
作为一个上司，他只要考虑底下人干活的速度和质量，下属之间的关系好不好，这不在他这个上司管辖的范围之内。
“快到了。”
回应陆言尽的是白琅不满的“哼”声。
她在前面率先往光亮处飘去。
……
“太惊险了，还好我们没像他们那么莽撞，直接就冲到迷雾里面去了。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出来，我想他们恐怕已经……”
戴着头巾的年轻男人欲言又止，他打扮得很特别，穿着带有花纹的皮质衣服，身上挂着各种大小的包。
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脸上长着雀斑，拿着酒杯的手十分粗糙，开裂的指甲又硬又厚，甲缝中还藏着不少的污垢。
坐在火堆前正在烤食物年纪稍长一点的男人一脸后怕，庆幸说：
“我就说一到那里我浑身上下不舒服，冷汗冒个不停。冒险这么多年，我的直觉救了我很多次。他们不信，贪婪的眼睛里只有财宝，看不见危险。”
“慈爱世人的神上神啊……”
女人双手合十，油腻腻的头发一缕缕地垂落。
她口中念念有词。
女人语速很快，正在向神上神祷告。
明灭的火光照的她脸晦暗难辨，在她脸颊两处分别纹着金色的日、月图案。
她睁开眼，双瞳是和脸上纹身一样的金色。
锋利的匕首从掌心划过，红色的鲜血流出，被女人涂抹在了放置在地上的一小块处理好的野兽肉上。
整块肉被她掌心流出的鲜血给包裹。
女人口中的祷告全程没停，她拿起裹满鲜血的野兽肉，丢入了燃的正旺的火堆中。
“伟大的神上神啊，您最忠诚的信徒由衷的祷告。我将献上我全部的忠诚、财富以及生命，祈求神上神指引我方向。我赞美您，请求您宽恕我们的罪恶……”
戴着头巾的年轻男人一脸嫌弃，不满的“啐”了一声，粗鲁道：
“这些被神蛊惑的可怜信徒，域界之上的神明何曾抬头看过渺小的我们？整日祈祷换不到神的注视。这些神明不仅不会听到你的祈祷，还到处散布恐慌和战争，带来死亡和杀戮！”
年长的男人捂住他的嘴，露出息事宁人的苦笑。
女人移开阴森的目光，继续她未完成的祷告。
“杰克，你当着一个神的信徒说什么胡话？！你不会想知道一个虔诚的信徒会有多疯狂！”
杰克愤愤不平说：
“波尔，你知道的，我讨厌那些所谓的神！要不是黑暗女神和死神为了抢夺那颗随流星而来的宝石，我的亲人、我的伙伴不会死在那场战火之中。”
波尔叹气，左手举起木头做成的简陋酒杯，猛灌了一口。
烈酒辣的他嗓子疼，浑浊的双眼之中不自觉地沁出了眼泪。
“那场战火啊……”
他不会忘，一直牢牢地刻在他记忆深处。
那日，他站在破旧的木屋前，看着一颗流星滑落，带着熊熊的火焰掉入雪山之中。
天际被烧的通红，黑暗突然降临，猝不及防，没有任何预兆。
上一秒，太阳还悬于头顶，万丈金光，照在雪山顶上。
下一秒，阳光被黑暗吞噬，浓稠的夜色如水般浸透每一个角落。
雪山燃起火焰，火光和黑暗抗衡。
两大神明的战争整整持续了五年，直到死神胜利，留下焦黑的土地重回地狱。
黑暗女神落败，遁入黑夜之中，消失无踪，只剩她留下的女巫血脉还能感应到她微弱的存在。
杰克的家乡就在战争的起源地——那座雪山之下。
他的亲人、朋友全部死在那场战争。
波尔也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右臂，以及……挚爱。
波尔眼中恨意一闪而过，他勉强扯出笑：
“那个地方是不能去了，换个目的地吧。我在酒馆买酒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论艾尔加湖畔有人鱼出没。那些歌声难听的丑陋人鱼只会出现在有夜光蚌的地方出现。我们去捞几只夜光蚌卖给天空城的弗莱茵人狠赚一笔。”
居住在天空城上的弗莱茵人是莱昂大陆拥有最多财富的种族。
他们翱翔在云端，双脚不沾尘土。
他们傲慢、好战，看不起所有地面上的生物，但却喜爱着藏在水中的那些胆小、怯懦爱躲藏的夜光蚌体内的珍珠。
就连他们手里拿着的象征高贵的三叉戟上都镶嵌着这种会在夜里亮着洁白光芒的珍珠。
“我讨厌和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弗莱茵人打交道。”
杰克皱着脸，情绪来得快，取得也快，一下子就被波尔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他恶狠狠又补了一句：“早晚有一天，他们高高在上的天空城会被砸的稀巴烂！”
女人停止了祷告，拿着匕首将涂满她的血的肉从火里取出。
肉上沾满了黑灰她也毫不在意，张口粗旷的从嘴里撕咬下一块肉。
“嗨——”
毫无语调不带起伏的女声突然响起。
“打扰到你们聚会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飘在半空的白琅。
落后一步刚到的路久吐槽道：“多冒犯啊。”
横看竖看，这都不像一场聚会。
杰克眼睛瞪大，掐着波尔仅存的左臂。
“波尔！波尔！”
波尔痛的龇牙咧嘴。
白琅落下，腰间的脑袋长发披散。
“不出我意料的话，他的下一句就该是——”
“有鬼啊！！！”
“是虚无者！！！”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块，白琅疑惑地“嗯”了一声。
怎么跟她预判的不一样？
杰克一脸兴奋，止不住地拍打身边的波尔。
“这可太酷了！我竟然能见到活的虚无者！”
白琅：“？”
路久：“……？”虚无者是什么很酷的职业吗？感觉不如吟游诗人。
杰克将他刚刚烤好的肉奉给白琅，他眼睛里闪着光，口中喋喋不休全是对白琅这个“虚无者”的仰慕。
“这可真是太棒了，太酷了！试图窃取神格失败的虚无者不应该被放逐在星海吗？我竟然能在莱昂大陆看到活着的虚无者，这可太让人兴奋了。”
路久没忍住笑：“活着的鬼，他骂的好脏。”
白琅翻了白眼，转头看向路久，幽怨道：“你礼貌吗？”
路久咳嗽了一声，没说话，继续喝着波尔友情提供的烈酒。
陆言尽手掌触及地面，一颗细小的石子，硌在他掌心。
他问试探问：“听起来，你很崇拜‘虚无者’？”
杰克一脸骄傲：“当然了，他们可是敢于以凡人之身，觊觎神明的神格，妄图取而代之的勇士。”
路久：“这听着不像是夸奖。”
波尔哈哈一笑：“我作证，杰克这小子最崇拜虚无者了。”
路久咽下口中的酒，漫不经心问了句：“她那里有一点像勇士了，杰克你就那么笃定她是虚无者？”
波尔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喝着酒脸上带笑，佝偻的身躯看似松弛实则藏在衣衫之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怎么会错认虚无者？”
杰克弯着身子靠近白琅的脸，他看着白琅痴迷道：“只有被神厌弃的虚无者额头才会被神刻下神弃的印记，我描画过无数次这种印记，绝不会认错。”
路久和陆言尽对视一眼，还是没放松警惕。
坐在一旁的女人冷冷看着白琅，骂道：“小偷！”
白琅心理素质强大，做鬼这么多年，习惯了。
被当面骂，她还能有理有据的反驳：
“没偷成功，不算小偷。”
鬼的法律，她说了算，她说不是，就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异兽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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