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蜀江春水

32、第 32 章

　　那天更像是赵雪娘的及笄礼，方家人除了郁闷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引起这一切的是方母，要给她面子。谁都没想到，就是这自作主张大发请帖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是赵雪娘算计方画的阴谋。
　　除了想让各家夫人知道自己在方府有多受方母喜爱提升身价外，更重要的是安排何承云悄悄看到了方画的脸。
　　这也是为什么方画明明对何承云一点印象也没有，却偏偏让勇毅侯府上门提亲，还说什么仰慕以久的话来。
　　仰慕确实挺久，可惜不是对方画。
　　“祖母，大祖母。”
　　方画刚要站起来，立即被两位老夫人又按了回去。
　　“别动，今儿是咱们画儿的大喜之日，让祖母们好好看看你。”
　　一旦踏出这个门，方画就不再只是方氏一族的方画，她还是大明朝的国母。
　　再见她时，要先行国礼再行家礼。
　　“祖母，大祖母。不管什么时候，画儿都是还是你们的画儿。”
　　方画从铜镜中看着两位老夫人的身影，眼睛有些湿润。
　　“不能哭，不能哭，妆会花掉，大喜之日哭泣也不吉利。”
　　大明朝没有哭嫁的习俗，新人在成亲当天除了不能见血外更不能哭。
　　素玉几个立即拿红绢帕摁了摁她的眼角。
　　“小姐，奴婢再替你补下妆。”
　　本来想哭的情绪，被她们这么一弄方画也哭不出来了。
　　“噗，画儿知道了。以后两位祖母要常进宫看画儿。”做了皇后她就不能随便出宫了，只能请两位老夫人劳累一点，经常进宫看望她了。
　　“那肯定的啊，一日不见画儿大祖母就难受，只要画儿想祖母了，就让人捎句话来国公府，我和你祖母天天进宫看你都行。”
　　大祖母的话让方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皇宫不是其他地方，不可能任由人进出，还天天进宫看望方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皇帝和太后不介意，那些朝臣和言官们都能把两府喷得狗血淋头。太后的亲娘都没这么离谱，难道皇后的祖母就能特殊对待了？
　　虽然太后的亲娘和皇后的大祖母是同一个人，这但不妨碍他们喷人。
　　本来就是外戚，连续两代皇后，让两府的权势更重外，也让两府的人行事越加谨慎了。
　　本来外戚就是一个非常让百官们忌讳的存在，要是行事再出格一些，那就真的是万人唾弃了。
　　所以两府不仅敢张扬，甚至还要比以前更低调。务必让大家想不起来他们才好，这样两府才不会被人算计。
　　可能有人问，都这样有权势了，太后皇后都是方家人，为什么还怕人算计啊？
　　问出这种话的人脑子想必都不太好，正是因为太有权势了，又连续两代的皇后都出身方家，这才值得他们算计啊！
　　而且盯着皇后位置的人不少，她们怎么甘愿让皇后的头衔落在方画头上呢！方画正式进宫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腥风血雨等着她呢！
　　不过方画有皇帝和太后护着，狂风暴雨最后会落在谁身上，那就看谁的手段更差了。
　　就在两府忙着送方画出嫁时，皇宫各大殿也不太平。
　　先是有三皇子的母亲周才人，抱着三皇子好一顿哭。她进宫本来是想博个前程，为自己和家族谋取利益的。结果进宫生了儿子也只得了个才人，连个九嫔的位置都没混上。
　　三皇子作为皇帝的儿子，更是连自己的住所都没有，只能跟亲娘住在一起。母子俩人挤在一个偏僻的宫殿偏殿中，正殿可不是一个个小小才人有资格入主的，就连偏殿也是因为她生了三皇子才有资格搬进来。
　　皇帝有事都想不起三皇子，没事就更是当他不存在了。
　　虽然皇帝这样很渣，但是不得不说因为他的不重视，三皇子反而活过了周岁，还可以同亲娘住在一起，这是许多人想都想不到的福气。
　　周才人想不到这些，只觉得新皇后进宫后皇帝对他们母子就更加无视了，想到这她就觉得自己未来的日子黯淡无光，三皇子的前程也是一团漆黑。
　　他们母子的命好苦啊~~~呜~~~
　　看母亲哭得那么伤心，还小的三皇子只能伸出小手替母亲擦拭脸上的泪水。
　　“娘~~娘，别哭。”只会说短话的三皇子安慰母要。
　　“娘的三皇子啊~~”
　　见儿子这么懂事，又恨皇帝有眼无珠看不到儿子的好，周才人还没停止的泪水又跟黄河发大水一般决堤而出，没完没了。
　　与此同时，安妃、林妃、吴妃和王妃四妃各自在自己的大殿内发火生闷气。
　　天还没亮就得起来妆扮自己，因为她们等到新皇后进宫然后再去参拜。哪怕时间安排上要到下午才会轮到她们，大家还是得早早准备好，这是妾室对正室的尊重，她们不能反、抗。
　　自从先后逝世，四妃是宫中份位最高者。虽然宫权没沾上边，但是地位高，下面的妃嫔们都得看她们的脸色过活。对皇后的位置更是当成了她们的囊中之物，四人你争我夺好几年，皇帝愣是不鸟她们一下，皇后位置一直空着也不封给她们。
　　本以为只要皇帝没有下旨封后，她们迟早有一天会登上那个位置。
　　可是今天以后一切就不一样了，或者说几个月前娶新后的圣旨一下，后宫就不同了。
　　有了新后，她们就不再是份位最高的后妃，不仅没当成皇后，反而因为新后的存在提醒她们只是一群皇帝的小妾，和普通人家的小妾没什么两样，都得在正妻的面前立规矩讨生活。
　　新后还没进中，这规矩就已经给她们立上了。偏偏她们还不能说什么，因为这是宫中的规矩，她们必须得听。
　　以前除了初一、十五给太后请安外，以后每天还要去凤阳宫给皇后请安。想到这一点，四妃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前除初一十五外，她们早上还能睡到自然醒。以后天刚亮就得去凤阳宫请安，哪怕皇后不见她们，除非明确开口不让她们去，不然每天都要按规矩去请安。
　　“娘娘，要不要给老爷送封信回去？”
　　安妃身边的大宫女给自家主子捏着香肩，顺便也给她出主意。
　　“不行，父亲只是五品小官，帮不了本宫什么忙，写信回去只会让他更加烦恼。”
　　安妃出身不高，和王妃几个出身勋贵的妃嫔不同，她能爬到妃位，靠的就是自己出身一般，皇帝需要她牵制王妃、林妃和吴妃几人。
　　本以为她的出身最低，也是最有机会登上皇后之位的人。没想到皇上真的只是想让她牵制吴妃几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册立自己的意思。
　　方家大小姐入宫为后的圣旨打破了她的幻想，安妃比以前清醒多了。再想从前自己的行为，每次都是不自觉的让皇帝厌恶，要不是她还有用可能早就进冷宫陪那些女人了。
　　“咱们这位皇上啊，真是无情的很啦~~”
　　也许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方家大小姐，所以她们这些后妃才不入皇上的眼。
　　包括先后也是一样，她进入太子府的时间比先后晚，因为身份低而被赐给太子做了良娣，所以她知道皇上不喜出身太好的嫔妃，因为她们会和外臣勾结掌控他的后宫。
　　安妃最瞧不起的就是先后，她虽然出身低微，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如果她有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公主她都不会舍得碰自己的孩子一下，更别说下毒。
　　先后做的事虽隐秘，可她好歹也是宫中老人，还是让她探索到了一些秘密。她以前光知道先后不喜太子，却没想到先后能狠心到杀自己的嫡长子，就为了给嫡次子铺路。
　　这是怎样的一种毒母心肠，安妃知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手中的茶碗也都吓掉了。
　　她盼星星盼月亮，就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不管男女，是她生的就行。
　　可惜皇帝不允许，她们四妃都没有孩子，这已经不是能不能生的问题了，而是生不了，因为孩子的父亲不答应。
　　可皇后有太子和二皇子两个儿子不说，其中一个还是储君。而她不仅不珍惜，还要亲手杀自己的嫡长子，这特么是脑子有问题吧！
　　对方要不是皇后，她都想冲到先后面前询问了。
　　不仅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推到了新皇后的身边，还成功让皇帝对她和二皇子都产生了厌恶感。
　　先皇后甚至没有葬在帝陵中，而是另外修了后陵葬进去。
　　皇帝这种开先例的行为当时可是震惊了朝野内外，但他坚持大家也不好再劝。
　　虽没明说，实际上大部分的朝庭官员都知道先皇后要杀太子，可为了太子皇帝不能废掉先后，所以才这么阴阳怪气的处理太子生母的后事。
　　朕不能废她，但不与她葬在一起，这总可以了吧！
　　面对皇帝的任性，大臣们不好再逼迫他，只能接受这奇怪的先例，好在史上也不是没有帝后分开葬的例子。
　　最让众人觉得应该会激烈反对的太子，居然从头到尾没有说出一句反对的话来，反而还主动帮先后建后陵。

作者有话说

　　我们镇上最近在换水管，三天两头挖断管子，一停就是两、三天，家中一个三百升的大水桶都不够用，作者在思考要不要再买一个五百升的回来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