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扔飞鱼 ...
-
彼时，拓跋巢银不在王殿。
拓跋巢银向来爱热闹，但是今天，她心一横，并没有围在家里等萨拉姑姑，而是兴冲冲的出了门。
因为她近来有个了不起的发现，这个发现大概能拯救她冷却已久的好奇心。
前两个月出门去瞭望台的时候，她遇见了专事货运的商人，三个人的小队保护得严密至极。
而他们装运的还是沙齐明令禁止的“逆芯”。“逆芯”在沙齐是最常见的禁品，常人家里都用得到，从破皮伤风到精神紊乱，“逆芯”都能治疗，不但能帮助人缓解伤痛，还有修复身体组织重焕新生的奇效，只不过还有一个缺点：不能停。
停止使用“逆芯”以后，原本的疗效也会消失。
拓跋巢银见过一些零散品，一般来说只要是人口聚集的地方，就容易寻见。
但这三个人的运量比她之前见过的都要多得多。
拓跋巢银忽然生出这么个念头，她可以去看一看。
不同的“逆芯”上记号不同，相对应的疗效也不同，拓跋巢银已经收集了一段时间，来来去去鲜有新品种。也许这次去看看，能扩大她的收藏。
巢银打听到他们的货就堆在一个杂货铺边上的仓库里。
大概下午就会过来一批次装走。
她早早地守在门口，耐心地等着。果然，货运的商人来了。
那三个人朝她走过来，仓库的门也遥控开启。
巢银主动上前打招呼，告诉他们想要买他们的货，价格不是问题。
其中一个戴头巾的瘦个子说，“你要买多少？”
巢银没说，但问有没有能治腿伤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冷声说，“没有。”
“不可能。”巢银厉声。
“再生的没有。”三人又重复一遍。
“让我进去瞧瞧，有看上的，再说。”巢银说。
三人没有阻拦。
巢银在仓库的货栏间穿梭，排除掉那些买到手的，她主要看中了另外六种。
交货的时候，她没有选择现结，而是告诉他们去一个地点取钱，订单挂账了。
三人看了看她指的这个地点，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个地点是“逆芯”交易的可靠渠道，老主顾都是把钱物事先寄居在那里然后成交的。
但是他们从伊比尔甘盟来，第一次走这条线路，已经准备回去了，而这个地点在他们计划的相反方向，再绕回去取实在麻烦，也不安全，毕竟他们的大部队和保卫军已经先走。
戴头巾的瘦个子摇了摇头，表示他们做不了这笔生意。
巢银看了看手中的六盒，不打算放手，可是手上又没有现钱，更不可能走马亚那家的公账。
于是她打算跟这三个人再商量商量。
戴头巾的人话语短绝，没有余地商量，但是说不定以后他们还会走这条线，客套地说如果下次再遇见可以给她个大优惠。
巢银没办法，睁着眼看着手里的六盒“逆芯”被收了回去。
然后末了一个胖胖的给她留了一盒，说，这个留给你，这个便宜。
三个人装卸完货以后就走了。
巢银也不算空手而归，她在很认真地研究手上的“逆芯”。
结果走到闹市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她，大概是看中了她手里的东西，想要过来讨。
这两年，这种事情越来越多，在王殿就听闻过很多次，但是拓跋言从来不允许她过问，巢银千想万想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好在她随身带着萨伊德送她的防身棍，一顿猛打把来人劝退了。
她连忙藏起“逆芯”，没有想到自己沉迷于此的同时，身边的大部分人也已经为此疯狂。
她没有显露身份，禁绝“逆芯”是马亚那家族的死令，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直谨慎小心，谁也没告诉。
经过这么一吓，她觉得有必要低调一点。
或许她不该再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果有一天被王殿的人知道，她是要被逐出门的。
不巧的是，路过的人群里，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这个人是她异父异母的哥哥翁斯，翁斯是奥特朗托家的。性子向来刚直，要是让他知道此刻巢银手里攥的是“逆芯”，指不定转身就跑回去跟萨伊德告状。
巢银瞬间收拾了心情，朝着翁斯走去，调皮道，“你怎么在这儿？”
结果翁斯也反问，“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我从瞭望台过来，你不应该在王殿吗？”翁斯强调说。
“我刚刚看见你跟那个人……打起来了。”翁斯一头雾水地说。
“你没事老打他干嘛？还穿成这样，邋里邋遢？”翁斯问。
衣服是刚才打斗弄脏的，巢银懒得解释，她估计翁斯是半路过来，啥也没看清就看到她挥棍子挥得起劲。
巢银看了脚下一眼，一副不想说了的表情。
于是，两个人一道儿回去。
巢银身怀“逆芯”，很不安稳，她非要自己一个人走小道回去，不让翁斯跟。
结果翁斯也是不依不挠，认定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再加上巢银日常就喜欢在萨伊德面前告他的状，这次好像轮到他抓小辫子，开心得不得了，紧巴巴地跟着，甩也甩不掉。
巢银走在前面，看见旁边有一条小溪，好像又忘了刚才的事，招呼身后的翁斯过来，拉着他一起去趟小溪。
平日里他们都在王殿，并没有什么玩的机会，巢银很少主动靠近翁斯，翁斯也不喜欢巢银，因为大人的关系，他们多多少少还有些敌对。
小溪的水有的地方浑，有的地方清。巢银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东捡一块鹅卵石，西捡一块鹅卵石，翁斯见状也跟了上来，他们两个少有的玩在了一起。
巢银看腻了鹅卵石，又发现这条小溪里还有鱼，她灵活地抓起一条，拎起来看了看，感觉十分有趣，然后她转动手腕，自然而然地把小鱼丢了出去，就像打水漂一样，鱼飞出去好远，就像真的会飞一样，巢银拍手叫好，在溪水里蹦蹦跳跳，满脸开心地看着翁斯的时候，翁斯抬起腿就踹了她一脚，巢银跌倒在溪水里，一个踉跄没回过神来，溅起的水花噼里啪啦地打醒了她。
“你有病吧！”翁斯朝她大喊。
翁斯看见巢银把那条鱼摔在石头上，就是那个画面，他看得异常清楚，阳光下，脆弱的鱼与石头的撞击。那条鱼那么脆弱，却被玩笑般地摔死了。并且，巢银笑得很开心。
翁斯转身离去。
巢银本来要发火的，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次忍住了。莫名其妙被踹一脚，翁斯才有病。
但其实还不到十二岁的她并不理解翁斯口中的“有病”是指什么。
她起身，从身上拿出“逆芯”，露出欣慰的表情，没事儿。好在这玩意儿没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扔飞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