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听箫》月饮霜华

16、眼泪

　　“怎么可能？”克鲁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丝毫发不出魔法的双手满脸诧异。

　　“怎么不可能。”空流舒从半空中缓缓降下，一股强烈的威压从那身黑色斗篷中散发了出来。

　　“你干了什么，我的魔力呢？”克鲁回过神来，充满皱纹的脸透出一股绝望。在桀骜大陆这

　　种——能力既一切的地方，失去力量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不用管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别

　　人，只要那个人有能力打败自己，那么后果•••

　　“呵呵！干了什么？我还想问：你还记得自己干过什么吗？”空流舒轻轻抚下帽兜，眼神跳跃而

　　狠辣。

　　看着空流舒暗紫的发色，克鲁不禁恐惧的后退。不用想让人家回复自己的魔力，以自己一族和

　　葫迦的结怨程度，今天能逃过一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恐怕会是生不如死的后果啊！

　　“认不出我吗？这可怎么是好呢，我可是很想看看你知道原因后的表情呢！”空流舒喃喃自语

　　的一步步靠近惊恐的克鲁。“该把你怎么办好呢？我可是想泄愤很久了啊！”突然提高的声音带

　　给克鲁的是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我又不认识你，什么泄愤？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后退中的克鲁虽早已抵不住对方无意间释

　　放的压力却还是不甘就这样莫名的死在对方的手里，不禁无意义的叫喊道。

　　“好好看看我啊！希望你还会记起•••”空流舒一脸漠然的举起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右手，“地狱

　　之火——焚烧一切的罪恶，将灵魂撕裂并给与无上的痛苦，生生世世永不熄灭•••”一记墨色的火

　　焰覆盖上惊异异常的克鲁，空流舒收回右手，抬头望天。妈妈，我不知道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离

　　开徒染的，但——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了，希望你不会怪我！

　　“我记得了，是你，竟然是你，她还是生下那人的孩子了啊！呵呵！是我自作孽啊！”痛苦但

　　却认命的声音透过无尽的黑火一点点消散在森林渐起的雾气中。

　　“走吧！”空流舒最后看了一眼灰黑的废墟转身离去。

　　他的能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破坏神的地狱之火啊！那要怎样的魔力才能释放。南燕默默

　　的跟着无言的空流舒。

　　“完成了吗？那——我接下该干什么呢？”空流舒迷惘的望着空旷的天空，那个一直支持着自

　　己走下去的目标已经死去，那么接下来自己又该干什么好呢？葫迦已经回归，可以说没有让自己

　　牵挂的东西了啊！

　　“陛下，您怎么了？”南燕不安的看着脚步减缓的空流舒，陛下这是怎么了，从没有看见过陛

　　下的眼中出现过朦胧的水汽，那现在是？

　　“南燕，你说我还有回去的必要吗？已经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猛然低

　　头的空流舒眼中掉落，消失在森林渐起的雾气中，突兀的仿佛不曾出现过。

　　“怎么会？”南燕不敢置信的反问，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不知道吗？在葫迦年轻一代的心

　　目中，空流舒这个名字代表的不只是葫迦的圣皇，更是他们的梦啊！诧异的南燕没有看见空流舒

　　掩饰下颓然掉落的眼泪，她单纯的以为这只是圣皇陛下一时间的感慨，所以当日后空流舒消失在

　　茫茫的蜃蓝海时，再次回想起迷雾森林中空流舒迷惘的眼神时，南燕不由得一阵心酸及无奈，如

　　果那时的自己在成熟一些的话，是否可以劝解陛下呢？多年以后的南燕每每会如此的自责。但如

　　果那时的自己真的成熟的话，陛下也许根本就不会和自己讲那些话吧！

　　“可是——我已经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了啊！”似乎知道南燕的想法般，空流舒幽幽低叹，

　　“现在的我想回答你那时的疑问了——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我已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