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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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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了解蝙蝠们的一员,萨麦尔知道如果他去找迪克会发生什么,结局只有两个,放弃,或者争执。他两个都不想要,所以干脆抛掉那些烦人的猜想,自由自在的飞一会儿。
远处滚烫的气息和爆裂声拉回了萨麦尔的思绪,他忍不住朝下飞了一点,那几个似乎在无止境爆发战争的国度引入眼帘。他本能的想要飞离那些地方,可他还是在半空中停稳了。
战争,从来都不会使正常而富有正义的人们感到舒心愉悦,只会使他们在惊心动魄之余承受着巨大的苦难。萨麦尔认为目前的自己尚且是正义的人,可他如今看见了战争,那种真正的痛苦却神奇的几乎荡然无存。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萨麦尔心里不断在质疑,又在自我否定。
“人类,”他摇摇头,“种族的矛盾我实在是无法插手。放弃吧萨麦尔。”他成功卑鄙的说服了自己。他降落在中东的某个偏远的小县城,在尘土滚滚中终于找到一家能卖水喝的地方。
还好这里离战争不算近。萨麦尔想着,在贩子震惊的目光下,乖乖的买了一杯白开水。
贩子立马推起小车撒腿就跑。
萨麦尔喝水的动作僵住了,满头雾水的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穿着制服。
噢,他像个孩子一样叹气,耸耸肩继续大口大口灌水。
萨麦尔孤身一人站在滚烫的地面上,麻木的盯着脚尖看。炽热的太阳太过刺眼,汗水在他的额头上聚集,接着一股脑流向他的眼皮,变成厚厚的一层水幕。
萨麦尔颤抖的手指像着火了一样,他忍住了大喊大叫的冲动。
他一个人在寂静的地方呆了一段时间时间都没有选择离开,没有目的的把这儿给看透了。在他想要离开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的女孩裹着密不透风的纯黑的头巾,留下一双闪着粼粼的光的眼睛,她一手拉着自己瘸腿的弟弟,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是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妹。
她停下脚步,和我目光对视。他摇摇才喝了一半不到的水,发现她的目光原来像钉子一样扎在了水瓶上。
她用蹩脚的英语和萨麦尔交谈:“你是个,谁?为什么穿成这样?”
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是萨麦尔,路过这里。”
女孩放开弟弟的手,他迅速跑到土房周围蹲着,探出半个头打量我。女孩走上前,依旧看着我的水。
“我有一点香料和布,你可能会喜欢吧?不好意思,我太渴了。”
萨麦尔立马把水递出去:“别客气。”
她含蓄的撩起一点头巾,咕嘟咕嘟灌水,连沾在嘴角的水珠都没有放过。萨麦尔好奇的看着她。女孩把水给了男孩,男孩小心点喝了几口后摘下姐姐的篮子,又把剩下的喂给了小妹。
“不好意思?”
他意识到了我的粗鲁,连忙说道:“抱歉我只是,有些问题……”
“问吧,”她好像笑起来了,因为她的眼睛像月牙似的弯了弯,“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他们坐在又阴影投下来的地方,她和萨麦尔说她的父母离开了他们,她努力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每天要走很长的路去卖香料和布匹为生。
他同情的点点头。女孩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努力的说着:“没有必要,这么可怜的看着我。我只是,过得没有别人那么好,罢了。但是我还要家人,有可以住的地方,现在,我还有了个朋友。虽然很多时候我也经常觉得,在有人能够花很多钱的时候,我在为了面包而忧愁,这确实不公平,但是我也有,别人所没有的。我喜欢自己,这样子。”
萨麦尔被她的话震惊不已:“你真的这么想吗?……”
她平静的打断他:“萨麦尔,很多东西无法改变,就像是所有人都无力改变源头。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消除憎恨。”
萨麦尔脸色苍白的拧着眉头,把自己的眼眉都挤成一团,好像这么做就会好很多似的。
“我真的很抱歉,”他咕哝,“你看你才这么大,都没我弟弟大……”
女孩拍拍他的肩膀:“别悲伤了萨麦尔,起不来任何作用的。要不要拥抱一下,我们可以悄悄的拥抱一下,没人会发现的。”
萨麦尔还没说什么,女孩就用力把萨麦尔抱入怀中,她瘦弱的胳膊强力的抱紧了他,源源不断的热一直在灼烧,萨麦尔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呼吸比一切事情还要困难千万倍。
女孩放开了他,一言不发的背起篓筐,牵上了弟弟的手。萨麦尔没敢去看她。
女孩走了几步,转过头来挥挥手:“再见英雄,去救那些需要被拯救的人吧。但在那之前,你才是那个需要一只手的人。”
萨麦尔弓起背,再次像孩子一样重重叹息着。
脚下的土地在震动。萨麦尔惊慌的抬起头,慢慢飞上天空。他四处瞧了瞧,大脑不停警告他说离开这儿,身体却僵硬的无法动弹。
“我该怎么做才行,”他问自己,“当看见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装作看不见?”
萨麦尔迅速飞过去,呼啸的风糊住了双眼,他呲牙咧嘴的飞着,直到他猛地刹住身体,发现两枚导弹擦着火光前行。
萨麦尔冷冷的拉下脸来,追上导弹一手拍飞一个。看见导弹在高空炸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夜晚的沙漠堪比冰窖,细细的黄沙满天,掩埋在沙堆里的致命的蝎子挥动双钳,不紧不慢路过立着的一只又一只仙人掌。
萨麦尔浑身黢黑,脸上沾满了灰土和硝烟的熏烤痕迹。他步履蹒跚的走着,制服破了几个大洞,冰冷的沙子在摩擦脚心。
他走了几步,摇摇晃晃跪倒在地上,脸紧贴着冰冷的沙子,来降低他滚烫的额头的温度。
“呃……”他发出疲惫的叹息,一动不动,“为什么会这么累?”
他眨眨眼睛,费尽千辛万苦给自己翻了个身子。到不操心于冷到吓人的低温,他看着天空厚厚的云层,没由得想长长的睡个觉。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埋起来…再和地球谈谈心…噢,亲爱的斯派罗船长…”萨麦尔哼着以前和迪克听过的歌,眼皮越来越重,直到他陷入半昏迷。
萨麦尔猛地惊醒,他想用手搓搓脸,发现自己的手完全变成透明的蓝色,一团摸不着的能量气团。他大惊失色,里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我靠!”他喊道。
萨麦尔慢慢回头,发现自己漂浮在岩石层,滚烫的岩石层之中,来回穿越。脚下是一大片岩浆,滚烫的岩浆泡炸裂又冒出。
萨麦尔向下飘去。
“谁在哭?”他仰头侧耳倾听。
“人类,”不知名的声音在哭泣,“我的子民,摧毁我。”
“耶稣基督………”萨麦尔的每一根汗毛就像士兵一样悚然起立。
“我是火种源的一部分!”萨麦尔喊道,“你是谁!”
声音停住抽泣:“我?我是盖亚。地球。一颗星球。人类的母亲。”
“盖亚,你为什么哭泣?”
“因为战争,无止境的伤害。人类歧视彼此的种族,不公滋生仇恨,人们任由愤怒和仇恨蔓延在我的身上,他们做出疯狂的事,屠杀成千上万我的人民。”
“我们在组织这样的事情,”萨麦尔张开手心,“你的子民有英雄。”
“真的吗?”盖亚的声音听上去悲怆又空阔,“那为什么还有战争,为什么还有人无力的死去。你们究竟在拯救什么?”
萨麦尔没再说话了,他漫无目的的继续飘荡,像一只没有目的的幽灵。
“你恨我们吗?盖亚,你恨人们吗?”
“……没有答案,”盖亚说,“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有时候你爱人类,有时候后悔去爱。”
萨麦尔的灵魂在战栗。
“人类值得被拯救吗?”
“为什么黄昏看上去像末日?”
“疯人院的罪犯们也会荡秋千吗?”
“………”
萨麦尔剧烈的弹跳起来,发现自己被糊了一嘴沙子。他迅速从沙漠中爬起来,猛烈怒吼的飓风在嘶吼咆哮,太阳慢慢绽放光彩,照在萨麦尔肮脏的脸上,留下数个斑驳的光电。
“好古怪的梦…”他嘴唇蠕动着,用抖动的双手捧起细沙,稀碎的颗粒从指缝中溜走,融进风里。
“迪克…”他嗫喏道,“我来帮你们吧。”
萨麦尔的脸上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