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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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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醒了。”夕菊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发现自家娘娘醒来了,激动的招呼夕竹和夕梅进来。
崔嬷嬷走在前头,见赫舍里皇后静静的靠在床上躺着,微笑的看着自己,一时间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娘娘,是老奴没有照顾好您,您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赫舍里皇后一醒来就闻到了中药味的苦涩,闻言大吃一惊,“睡了那么久吗?”
她又瞧了瞧窗外的天色,觉得与之前没有不同。
“您若再不醒来,老奴就要派人去赤城请皇上回来了。”崔嬷嬷紧紧抓住赫舍里皇后的手,怕她再昏迷不醒。
“本宫可是高烧不退,高热惊厥?”赫舍里皇后感觉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胸闷气短,像是有重物压在胸口似的。
“是的,娘娘!”原本崔嬷嬷就惊恐万分,现在听赫舍里皇后这么一说,联想到承祜更害怕了。
崔嬷嬷胆战心惊的说道:“太医来看过了,娘娘是,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即使太医医术再高明也没有办法治疗,只能自己调整心态。
“嬷嬷,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承祜!”赫舍里皇后停顿了一会,即使是现在也不能掩盖她眼神里的悲伤与愤怒,还有那份深深的无力感。
赫舍里皇后也不管崔嬷嬷有没有在听,继续道:“我很久很久没有梦见承祜了,二月那段时间,我日思夜想,却始终没有梦见过承祜。”
“这次,我梦见承祜在一片火海中哭泣!他哭着说,‘我疼,额娘,我疼!’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葬身火海,他多懂事孝顺,怎么舍得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嬷嬷,你说,这是不是,是不是承祜托梦给我了!”赫舍里皇后蓦然抓紧了崔嬷嬷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要她给出答案,赞同自己。
崔嬷嬷也疼爱承祜,可种种迹象都表明承祜的死完全是个意外,或许是因为身体弱,受了凉,但是也不可能是有人害了承祜。
数遍整个后宫,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了一个阿哥,而没有被发现,即使是主子也没有办法啊!
赫舍里皇后魔怔的样子使崔嬷嬷感到无比陌生,觉得自己几乎快要不认识了。
见崔嬷嬷久久不说话,赫舍里皇后好像一下子没了力气,趴在崔嬷嬷怀里放声痛哭,再次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让崔嬷嬷叹了口气。
“嬷嬷,连你也不相信我吗?”赫舍里皇后的声音轻轻地,却带着难以言表的绝望。
“娘娘,老奴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其他人呢?未必会配合您查明真相啊!”
崔嬷嬷又补充了一点,“重要的是,要让皇上回宫,让皇上相信您,也皇上在,整个事情很快就能查清。”
“而当务之急,就是您要养好身体!”看着主子日渐消瘦的身子,崔嬷嬷急啊。
“娘娘,昭妃,纳喇庶妃几人来看望您。”夕菊三人立在一旁,轻声提醒赫舍里皇后。
“不见,告诉她们娘娘休息了,让她们回去吧。”崔嬷嬷出主意。
“昨日里娘娘昏迷不醒,众庶妃都遣人来问候了,如今醒了,这,自是要见一面,毕竟娘娘是一宫之主。”夕菊顶着崔嬷嬷锐利的眼神,愣着头皮道。
“那就见一见,夕菊,你来替我梳洗一番。”赫舍里皇后听了夕菊的话,还是决定见一见,免得她们忘了谁才是一宫之主。
进进出出的宫女殷勤的倒茶,茶到是好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只是清芷已经喝了半肚子茶水了,而赫舍里皇后还没有出来的打算。
清芷看向昭妃,昭妃神色自若,看不出什么,只是身后翡翠频频抬头,看得出还是按捺不住了。
新入宫不久的几位庶妃有人低头沉思,如赫舍里庶妃,有人光明正大的盯着寝室的方向,如王佳庶妃,余者都坐立不安。
相比较之下,入宫久了的庶妃就沉稳老练了许多,安安静静的喝茶,偶尔相互交谈。
众庶妃千等万等,赫舍里皇后总算是姗姗来迟了。
与大多数人想像的不同,原本以为会在病床上拜见赫舍里皇后,但这会,赫舍里皇后脸色虽然有些苍白,面上却无大碍,好好休息一番,似乎能恢复正常。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庶妃齐声给赫舍里皇后请安。
赫舍里皇后抬眼望去,底下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这后宫人数是越来越多了。
“诸位姐妹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赫舍里皇后笑语盈盈,脸上也看不出久病不愈的样子。
“臣妾恭祝娘娘凤体康健,福禄长寿。”众庶妃依次落座,昭妃率先恭喜。
“何喜之有?本宫这身子,隔三差五的就要请太医瞧瞧,或许就是熬日子了。”赫舍里皇后略带丧气,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娘娘病已愈,福气还在后头,臣妾今日想将宫权还给娘娘。”面对赫舍里皇后的丧气话,昭妃避重就轻,提出将宫权还给皇后。
“妹妹管得好好的,本宫身体又是这样,怕是管不了。”赫舍里皇后矜持道。
见有戏,昭妃继续道:“妹妹愚顿,承蒙娘娘厚爱,接管宫权以来颇感压力,请娘娘收回宫权。”
皇后病了,又自觉无脸见人才放手宫权,如今好了,不老老实实的送回去,日后可没有好果子吃的。
再说,这宫权对自己来说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早点放手为妙。
说起皇后无脸见人,昭妃又瞧了瞧清芷,清芷似有所感,与昭妃对视一眼,又默契的移开视线。
“妹妹聪慧,有何压力?”赫舍里皇后继续拒绝。
昭妃再次加把火,“臣妾喜静,娘娘可不要为难臣妾了。”
见昭妃态度诚恳,赫舍里皇后满意的接受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交给崔嬷嬷掌管了。”
赫舍里皇后又对着众庶妃道:“以后宫中有事找崔嬷嬷,崔嬷嬷自会处理。”
清芷百无聊赖的看着着一幕,心想着还不如缩在延禧宫逗弄小五有意思。
面见诸妃,把宫权收了回来,算是意外之喜,赫舍里皇后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气色。
心情颇佳的赫舍里皇后又挨个挨个的对着新人嘘寒问暖,与其他庶妃也交谈了一会儿,却有意无意的略过了清芷。
清芷也混不在意,与昭妃攀谈,昭妃自从小五满月礼后,一直表现的很喜欢小五,时不时的送些小玩意过来。
清芷观察了一段时间,发觉昭妃竟真的没有恶意就自然而然的与昭妃走近了许多,与皇后不睦,那么交好昭妃就是必然的,和太后也同理。
“那么,今日便散了吧!”与众庶妃说了这么久,赫舍里皇后也累了。
“是,臣妾告退。”众庶妃又三三两两的走远了。
皇后这边累不累清芷不知道,但这会儿,清芷抱着小五便舍不得撒手了。
“小主,今日还是将五阿哥抱来吗?”疏桐无奈的问。
皇上不在,清芷胆子也大了许多,延禧宫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身边的嬷嬷宫女们也都是自己人,竟日夜与五阿哥同睡,亲自喂养。
“当然,还不快去。”清芷语气轻快。
清芷可不想看到自己九死一生,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不亲自己,反而与嬷嬷更亲近。
现在皇上不在宫中,将孩子抱在自己宫中,熟悉了自己的气息就好办了,培养孩子,要从小抓起!
“等皇上回宫了,五阿哥还习惯和小主睡在一起那就糟糕了!”疏桐担忧道。
“拿一件我穿过的衣裳放在小五身边就好了。”
看小主心里有主意,疏桐稍稍放宽了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主自从生了五阿哥以后,整个人便松弛了下来,随遇而安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五阿哥还没长大,远远没到放心的时候,得找个机会提醒提醒小主,疏桐心里琢磨着。
清芷有子万事足,悠哉悠哉的待在延禧宫里没事逗逗娃,看看书,日子便如白驹过隙,倏忽而逝。
可坤宁宫中的皇后却不好过,承祜的石棺还停在宫中,眼看着六月了,皇后便写信给康熙,左等右等,康熙终于来信了。
但是康熙远在天边,对于此事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下令让礼部官员安葬承祜,皇后近在眼前也只能依令行事。
折腾到了六月底,承祜彻底入葬了,带着大量陪葬品,只在史书上留下寥寥数笔,从此世间便没有这个人了。
承祜入葬后,赫舍里皇后又病了,一直缠缠绵绵,病到了九月,甚至越拖越重了,传了消息给康熙,而康熙却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
赤城行宫。
康熙苦恼的来回走动着,心里忧心忡忡,既担心皇后的病情和承祜的身后事,又放心不下生病的祖母。
一边是举案齐眉的嫡妻元后,一边是相依为命,扶持着自己登上帝位的祖母,康熙叹了口气,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行宫的官员来来往往的,消息异常灵通,知道嫡皇子承祜夭折了,而皇后又凤体有恙,皇上最近为这事着急的上火了。
有些人已经联名上奏,规劝皇上暂时回京探望皇后,毕竟是少年夫妻,一国之母,有关国本;
而脑子灵泛的,却始终左右摇摆不定,一边是太皇太后,一边是皇后,左右为难。
而更多的人沉默不语,既不想得罪太皇太后,也不想得罪皇后,因此上奏的事情都是老生常谈,顾左右而言他。
康熙看着面前一堆的奏折,沉吟良久,终于下定主意,与祖母坦白,进京探望皇后。
“顾问行,如今祖母在何处?”康熙问道。
之前怕祖母年老多病,受不了刺激,一直瞒着祖母,现在瞒不住了,只能如实告知了。
“回皇上,太皇太后在翠微亭赏景。”顾问行作为康熙身边的总管太监,皇上什么时候问什么事情心里都要有数。
像这会儿,康熙问起了太皇太后的踪迹,顾问行便对答如流,太皇太后做什么事情也一清二楚。
“好,朕也去凑凑热闹,看看那里有什么景色值得祖母欣赏。”康熙下定决心了,便立即会执行。
“来人,摆驾翠微亭!”随着顾问行尖细的声音响起,康熙便踏上了翠微亭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