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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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鸣声，极速的在地板上奔跑时发出的摩擦声，各种声音发出愤恨的、带有怒气的声音，恍如有硝烟徐徐燃起飘荡在她的眼前。
藤丸立香站立在最中央的位置，是被众人保护的位置，同时也是最被觊觎的位置。
不用有所理会，不用有所在意。她只要冷静的指挥便可以，大脑不断的提醒着她。
玛修手持巨盾挡在她的面前，为藤丸立香抵挡下数次致命的攻击，她没有丝毫的恐惧之心，甚至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丝兴奋的神色。
对于玛修来讲，没有什么比能够再次拥有力量保护藤丸立香是让她感到开心的事情了。
她可以再次与藤丸立香并肩作战，而不是躲在后方只能眼睁睁的看到藤丸立香受伤或是被抓。
其他人也在战斗着，随着鸣女每一次拨弄琴弦，藤丸立香站居的位置便会随之改变。那是天翻地覆般的改变，地板整个翻了过来也是常有的。
每次藤丸立香都会摔倒在地，头脑里满满的眩晕感，她硬是让眩晕快速的消散然后再次站起开始指挥战局。
每当她摔倒的时候也是她最为脆弱露出弱点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容易杀死。同时原本保护在藤丸立香周身的人也会因此改变位置，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在她孤身一人的时候杀死她是最好的时机。
实际上藤丸立香也被攻击过，看着闪着寒冷白光的刀刃朝她猛烈的袭来时，藤丸立香还未站稳。她近乎于条件反射的大喊出了玛修的名字，随之是刀刃砍在盾面上时发出的尖利摩擦声与耀眼的火花。
她睁眼看去时正是呼喊的少女的背影，纤细瘦弱但却比任何人都要坚持的站在她的身前。
与黑死牟的对话后战斗很快就开始了，那是措不及防的突然袭击，毕竟鬼舞辻无惨躲在暗处。鸣女操控着无限城的格局不断转变，黑死牟也顺势回到了他原本的阵营里，鬼舞辻无惨却依旧没有现身。
实际上这场战斗很快就能结束，藤丸立香承认黑死牟与鸣女的强大，但可惜的是她的同伴要远比他们更加的强大，是不可比拟的距离。
看着黑死牟逐渐落到下风，藤丸立香便知晓战斗即将结束了。
她忽然不由的想起梦中的约定，不禁遥望着黑死牟呢喃道。
“对不起...”
藤丸立香的声音非常细微甚小，但对于鬼和从者们来讲还是比较清晰的，她的话让黑死牟手持的刀产生了迟疑，仅仅是一瞬间的颤动但对于现在这种生死危机的战况来说是绝不可以发生的时期。
下一秒便是永别。
看着黑死牟的头颅以瞬间的速度被斩下，藤丸立香的瞳孔一瞬间的收缩。她看到黑死牟的头颅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身躯依旧维持着战斗是姿态。
鸣女拨弄琴弦，身影消失了。
黑死牟的死亡已然注定，众人皆是松了口气。看到藤丸立香缓缓朝黑死牟走去，不死川实弥原本还想拦一下，但被炼狱杏寿郎抬起的手臂挡下，对上视线后他还是放弃了开口要说的话。
从者们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神色平静的看着藤丸立香的背影，但柱们就有些不安。看到从者们都一个个的什么都没做，他们也就没说什么。
藤丸立香走到黑死牟身边，轻轻蹲下看着他。
“你的动作出现了破绽，为什么？”
她看得很清楚，黑死牟的破绽是在她发出呢喃时暴露的。
黑死牟对上藤丸立香的眼睛，从中看到自己的脸庞。他知道藤丸立香在问什么，干涩的不知如何说明。
他因为藤丸立香一句话动摇了，明明早已明白两人的处境和状况，他也已经下定决心会拼劲全力迎战。但最终还是输给藤丸立香的一句话，虽然就算没有那个破绽他也支撑不了多久。
黑死牟露出一个苦笑“我听到了。”
很明显的回答，藤丸立香一听便全都明白了。其实她也已经所有预感，但真正听到真实后还是不由的愣了愣。
她对梦中的那个人感到抱歉，她似乎无法救黑死牟，实际上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黑死牟不可能背叛，她也不能有所手下留情，结局早已注定。
但即使如此，那个时候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达成了约定。
正如所有人说的一般，藤丸立香实在是太莽撞了。对方仅仅是流露出一些悲伤痛苦她就无法视而不见，事情变成这样她应该在当时就想到的。
藤丸立香低下眼眸，金色的眸子稍显黯淡，她的声音里带有沮丧的情感。
“我，无法实现那个约定了。黑死牟先生，对不起...”
黑死牟一怔，然后发出一声笑声，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藤丸立香。他实在没想到事到如今，藤丸立香居然还会因为那个所谓的约定向他道歉。
“那是你和他的约定，根本不用朝我道歉吧。”
他表达出自己的疑惑，而藤丸立香合了合眼。
“我救不了你，对不起。”
黑死牟眼睛一瞬间的瞪大，然后松缓了下来。他想要摇头，可现在恐怕是做不到了。面对藤丸立香的回答，他只感觉一阵薄凉的无奈。
对藤丸立香的未来更加郁闷，也更加不想去想象。
对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是正值青春年少之时，但藤丸立香却总是想着这种事。这是他人的幸运，却是她自身的不幸。
藤丸立香似乎总是想着救赎他人，但她有没有仔细的想过她自身呢。
——那谁能救你呢？
这个问题黑死牟没有问出来，他的余光瞥向周围的人群，闭了闭眼。睁眼时通透清澈，黑死牟说道。
“那不是你需要去想的事情，我们是敌对方，根本不用救我。”
“但是...”
“在那群人的眼里，我是罪不可赦的罪孽，是决不可原谅的存在。”
“但是！”
藤丸立香突然大声喊道，硬生生的打断了黑死牟的话。她攥紧了手掌，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悠悠浮出一层薄色的雾气，缭绕怜人，让黑死牟不由愣了愣。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咬着嘴唇松懈开，口中吐出话语。
“但是对我来说，黑死牟先生并不是罪孽。黑死牟先生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也很喜欢黑死牟先生，所以...所以无法救你，是让我感到悲伤的事情...”
“笨蛋...”
黑死牟轻轻呢喃。
“我也一定无法原谅黑死牟先生所做出的事情，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愿意去接受。无论是多么罪孽的事情我都会接受，然后...将一切结束。只是果然还是很悲伤，我救不了你。”
“是么...你，果然是个奇怪的家伙。”
黑死牟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继国缘一会在梦中将自己托付给藤丸立香这个人了，好像不管是谁都可以从她身上得到救赎。
他在嫉妒，嫉妒继国缘一的天赋。
那么藤丸立香会将他的嫉妒也一同接受吗？
黑死牟不禁缓缓说道“我嫉妒缘一，嫉妒他的天赋，嫉妒他的一切。因为嫉妒他，最终成为鬼这样罪孽的生物。”
“但是...即使成为了鬼拥有无尽生命的存在，我似乎也完全没有赢过他。”
“直到最后也是。”
藤丸立香抬手抚上黑死牟的头，轻轻撩开遮在他眼前的碎发。
“为什么一定要赢过缘一先生呢，黑死牟先生已经做的足够的好了，在我的眼里，你是比我不熟悉的缘一先生更加优秀的存在。”
“优秀...”
藤丸立香轻轻点头道。
“如果黑死牟先生需要承认的话，那么我承认你的一切。”
“黑死牟先生不需要嫉妒缘一先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闪光点，在黑死牟先生嫉妒的时候，说不定缘一先生也曾羡慕过你。”
“羡慕？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我梦到的那位缘一先生，无时不刻散发着悲伤痛苦的氛围，他对自身的评价极其的低，甚至到了卑微的地步。”
“天才并不是好当的，缘一先生想必也羡慕着作为普通人的黑死牟先生。”
泪水一滴一滴的流出，黑死牟第一次暴露出他脆弱的一面。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普通人类一般，弱小而脆弱，不堪一击。
藤丸立香将黑死牟抱在怀里，轻轻献上一吻，轻薄的、绵软的、温柔的一吻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黑死牟显然没想到藤丸立香会做出这种事，其他人也都没想到，可以清晰的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
“黑死牟先生，哭泣是宣泄情感的一种方式，从来不是弱小的表现。不管何时人都会哭泣，喜悦之时、悲伤之时、没关系，你的眼泪我也会全部接受的。”
她悠悠诉说着，溪流潺潺淌下般的柔和，春风拂面般的轻柔。
“晚安，黑死牟先生，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黑死牟随着声音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知道时间要到了，死亡即将来临。
他从不惧怕死亡，但却在这一刻有些害怕无法在看到藤丸立香的脸庞。
但他的心底却又充满了暖橘色的安宁，只要她还在看着自己的话，就会一直这般安宁下去吧。
到头来，他还是被救了呢。
黑死牟难得露出一抹浅笑，靠在藤丸立香的怀中，耳边是她柔和的嗓音。
他听到她的声音，依旧在为他祈祷着。伴随着藤丸立香的嗓音，黑死牟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他觉得，只要还保留着关于藤丸立香的记忆，他就一定能拥抱光明。
“希望你能够得到救赎，黑死牟先生。”
“我永远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07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