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彼岸》秋水泱泱

12、12 舍得，选择之后的放手

　　“Hikaru……”

　　模糊的喃语，池田光猛然翻身，面对志村凛司。
　　夜色中，少年的身体一寸寸挪过来。
　　池田光默然地看着被攥住的浴衣，少年锁紧的眉渐渐舒展，纯净地像孩子一样，口中又呢喃出一句，让池田光知道刚才不是自己幻听，“Hikaru……”
　　心底某处缠绵地疼了起来，不剧烈，却绵长。
　　志村凛司在池田光的生命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仅仅是竹马吗？

　　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醒来时志村凛司已经不在了，身边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他身边。他起身洗漱完毕，听到门口人声传进来，“光少爷，请去客厅用餐，凛司少爷已经在等您了。”不亢不卑的语气，尊敬不是恭敬。
　　他拉开房门，看到站在一侧的男人，他没有印象。
　　“光少爷收拾好了，请这边走。”男人给他引路。

　　昨天晚上没有心情仔细观察，一路走来，池田光心中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就是志村家里不是一般的大，估计财力实力也是一等一的。
　　志村凛司确实已经在餐厅等他了，吃饭时，两人没有说什么话。

　　志村凛司从餐桌前站起身，旁边有人递上书包，他走到门口穿鞋，“今天你休息吧，我替你请假。池田家的事不用着急，放学回来我去找你。”
　　池田光看着他绷紧的脸，总有些不舒服，“在学校一副白痴样，在家里装样！”
　　听到他的话，志村凛司表情有些诡异地抬头，灿烂爽朗的笑容绽放开来，弯腰恭敬地伺候他的下人当即打了一个哆嗦，脸上像是要哭出来，但是仔细看，又不像是恐惧。
　　志村凛司收敛了笑容，“就这样，他们习惯了我这样。”
　　池田光捂着肚子腹诽，盯着他消失在道路的拐角。

　　世界上有一个词语，叫做依附。
　　依附，词语解释，做“附着；依赖；从属”讲。
　　池田家就是依附志村家领导的“关东组”存在的……池田雅抚摸着反耳猫的背，那只猫舒服地窝在他腿上呼呼大睡，黄褐色的尾巴不时抖动一下，池田家以为凛司卫护的人是我……
　　“雅，我们和凛司？”对昨天的事，池田光只字未提，池田雅也只字未问。
　　“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池田雅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温暖洁白，“那个时候，大概才两三岁，刚刚学会记事，因为记得的时候，就有凛司存在了。”
　　“我不记得了，雅，我的记忆中没有凛司的印象。”
　　“不怨哥。”他挪过来，头靠在池田光肩上，“哥记得我的事也不全了吧？但是哥还没有完全忘记我的过去，已经是天赐的恩惠。”
　　池田光微讶，侧头看到少年微微合了眼，静好的面容祥宁，风中送来清雅的栀子花香，伸出手臂揽住少年的身体。
　　“哥，不会离开的吧。”
　　“啊，不会。”

　　>>>

　　他站在芬芳洁白的栀子花丛，花香盈鼻。他抬目四望，却看到周围茫茫一片，他在栀子花丛中走着，找不到路，每一个路口都似曾相识，却每一条道路都不是他想去的终点。
　　他转过一簇花丛，看到闲坐花间的男子，每一寸神经都僵住，瞬间充盈心肺满满的惊喜，“哥——”
　　俊秀羸弱的男子抬头望来，笑容干净温暖，“光——”
　　“哥——”他一步步走过去，不敢相信，知道指尖触摸到男子的衣衫。
　　“怎么了，光，这样小心翼翼可不像你。”男子的指尖拂过他的眼眉，拂落他肩上的落花。
　　他凝噎无语，只是狠狠地抱住了男子，任思念的泪水宣泄。
　　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轻柔，“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长大了就不能这样依赖哥哥了。”

　　洁白的花瓣旋转着从指尖飘落，俊秀的男子身体慢慢退入花丛。
　　他焦急地伸出手去抓，“哥，不要离开——”
　　男子握住他的手，“光，你决定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他想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有所感觉地回头。黑发黑眸的少年抱着黄褐色的猫站在他身后，凌乱的栀子花瓣绕着他飞舞，寂寞哀伤。
　　他的手迟疑了，缓慢地缩回来，俯首敛眉。
　　对不起，哥，我已经离不开了。

　　呵呵——
　　耳边听到轻柔的呵笑，干净温暖的手指捧住他的脸，他抬眼看到男子俊秀的脸，轻如花落的吻落在他唇上，光，一定要幸福。
　　男子的身体化成了光，碎散在空气中。
　　光，一定要幸福。

　　>>>

　　池田雅站在廊下，看着栀子花丛，靠着椅背睡熟的少年，午后的暖阳洒在少年脸上，清秀的面容晕开温暖的光辉，让他一步步靠近。
　　衣角被扯了一下，低头看到脚边的反耳猫，俊秀伶俐的猫儿调皮地咬着他的衣角，看到他注意，喵喵讨好地叫着，扬起身体向他怀里扑来。
　　他笑着抱住小东西，捏捏它的耳朵，低声念着猫咪的名儿，“Hikaru……”

　　晶莹的液体沁出眼角，少年睁开眼，与夜同色的眼眸有一种广袤的悲恸，那种痛似乎揉进了整个星空，无边无际。
　　不远处的池田雅微微一惊，试探地轻声呼唤，“哥——”
　　“雅？”少年在回头的短暂时间，眼眸中的悲恸已经不见，舒展着身体站起来，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书，“雅睡醒了？”
　　池田雅走来，看到他手里的书，花落の殇。
　　“哥刚才再看这本书？”
　　池田光随手把书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刚才随便翻翻，不想翻了不到5页竟然睡着了。”自嘲地笑笑，“看来我果然还是没有文学细胞，不过里面看到雅的注解。”
　　“闲来消磨时间的消遣。”反耳猫突然跳出他的怀抱，追着一只蝴蝶跑走了。
　　池田雅颦颦眉，摇头笑。
　　“那只猫很活泼。”池田光点评。

　　志村凛司来的时候没有张扬，也没有刻意低调，虽然只是到池田兄弟的庭院，但池田家稍有消息渠道的人物都知道志村凛司来了。
　　池田光和志村凛司“畅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志村凛司临走前去“拜访”了池田越也。
　　志村凛司前脚刚离开池田家大门，池田光就被池田越也“召见”，那天祖孙两人谈了些什么，即使河内管家也不能明确地说出来。

　　周日接到志村凛司电话，说幸村咲病了，于是池田光见到了网王世界的终极BOSS-幸村精市。
　　承受着主上凛冽的温煦春风，池田光嘴角抽搐，弟控成这样真不容易。“幸村君，我对咲没有二心……”说了半句，感觉这话别扭。
　　“咲很喜欢池田君。”主上干净利落地取出碗筷，递进他手里。
　　池田光接过来，送到餐厅。幸村精市这样的人，即使不用他说想必也是心里透彻，这种不忿，大概是源于他夺去了原本属于“哥哥”的注意力了。干脆他多干活，少开口。

作者有话说

　　阿光，真正的与前世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