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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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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前辈在找一个人，一个不可能找得到的人。”
樋口一直默默重复着这句话，黑蜥蜴似乎不愿透露太多，只是简单地告诉了她这个事实，用他的原话来说便是：即便知道了也没用，不过徒增烦恼，若那个人有意重现，到时候自然会明白。
刚刚上任的樋口在下级面前并没有什么威信，作为百人之长的黑蜥蜴尊重她、任其调遣不过是看在芥川的面子上，所以再追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愁眉苦脸地在皮椅上枯坐到下班，依然不见芥川回来，樋口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一下文件厚便打算回家了。
刚走出港口黑手党的本部大楼，便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戴着顶礼帽、身穿黑色风衣的矮个子青年，樋口立即认出那是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黑手党等级制度极其森严，于是她摆出严肃的表情让到了一旁。
中原中也飞快地从她面前走了过去，似乎有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就在樋口转过身也打算离开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了干部大人的声音：“诶、诶诶？那个，等一下……”
樋口有些狐疑地转过脑袋，她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
“你是不是那个、那个芥川的新助手？好像叫……樋口一叶是吧？”
樋口一脸的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自己一个新来的小成员竟然能够被位高权重的干部记住，而且……看着面前这个带着温和笑容的英俊男人，才知道传言并不完全可信。
这位干部……意外的很随和。
“回中原先生，是、是的！”
“不用那么紧张……”
中也有些无奈，而后他又问道：“芥川回去了吗？我找他有点事。”
一说到芥川，樋口便慢慢地泄了气，“芥川前辈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过。”
中也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些，吩咐道：“那算了……你最近要好好地看着他，要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一定要向我汇报。”
听了他的话后樋口有些紧张，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而且中也属于武斗派，在工作上与直属首领的游击部队应该没有什么关联才对……为什么出了问题却是中也在操心？
似乎是看懂了樋口的疑惑，中也微微叹了口气，但并不打算解释，“芥川的性格太容易出乱子了，总之你好好看着他。”
若不是情况特殊，中也确实不会随便插手芥川的事。
他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某个方向，蔚蓝色的眼睛里渐渐露出了些复杂的情绪。
※※※
已经没有了暖意的昏黄落日斜斜地挂在天边，气温在逐渐转凉，芥川穿着一身黑衣，手插在兜里慢慢地走在贫民窟脏乱的街道上。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可命运弄人，自从那个人失踪后，芥川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这里看一看。
看一看有没有他留下蛛丝马迹。
虽然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的自作多情而已，芥川却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仍然固执地做着无用功。
冥顽不灵。
这也是那个人曾经经常用来痛斥芥川的词。
就连首领都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不必再在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上浪费时间了，可芥川不甘心，对自己狠的人做事情也极为执着。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片小树林里，芥川有些恍惚地看着前面的那块空地，脑海里倏然浮现了出那个夜晚的情形。
不甘心。
他本是生活在肮脏阴暗底层的无心之犬，那人承诺会给他生存的意义，却……
插在衣兜里的双拳捏得很紧，芥川只觉得手骨都痛到发麻了，心底的情绪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发泄。
“在下一定会找到您的。”
像是许下了一个郑重的誓言，说完后他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因白天一直在外面游荡，芥川还有未做完的报告，作为一个工作狂，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拖着工作偷懒，于是从贫民窟出来以后他又走向了港口Mafia大楼。
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芥川回来后才看到遗忘在桌上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两个小时前的短信。
是樋口。
直接略过一长篇没有意义的废话后，芥川才在结尾看到该说的正事。
中也先生来找过他？
※※※
随着“叮”的一声后，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负责守哨的身材魁梧的警卫一如既往地挺直了脊背。芥川快步走在过道上，已经将近半年没有来过这对他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楼层了，但这里的每一寸地却从不曾忘记过哪怕一点点，芥川很快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中也的办公室门前。
在进去之前他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那扇紧闭的门。
咚咚咚
“中也先生？”
“进来吧。”
得到应允的芥川打开了门，看到中也正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发现进来的是芥川便很自然地把手里的烟扔进了桌上的烟灰缸里。
“你怎么来了？”
中也端正了坐姿，招呼芥川在沙发上坐下，只不过被拒绝了。
“听说中也先生今天来找过在下。”
芥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下，中也仰起那张轮廓分明的俊逸脸庞看着一本正经的芥川，挑了挑眉笑道：“那也不用特地在这个时候来吧？况且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并非故意为之，只是在下无能未能处理完今日份的工作，且得知中也先生今天值夜班才在此时前来。”
这种问题不用这么严肃地回答吧！？
这是个很合理的解释，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而且芥川真的是用很认真的态度在说明情况，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莫名觉得不爽，该说他是认真刻板还是不解风情呢。
真的……完全难以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中也很头痛地用手盖住了自己的额头，嘴里吐出一声长长的无声的叹息，过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缓和过来。
“中也先生？”
“啊……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在干些什么。”
芥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奉首领的命令杀人、炸楼、截船，还有……”
“行了行了行了。”
中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挑明了道：“是这样的，最近我正负责追捕一批躲在横滨的异能者，部下大多和我一样不太擅长这里的作战形势，你经常在横滨活动，想来对这样的事应该更有经验，所以想请你帮忙一起执行这个任务。首领那里我已经说过了，大概明天他就会通知你。”
芥川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在下的职责，定当全力以赴。”
意料之中的反应。中也看着芥川青涩的面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挥挥手，“就这样了，你回去吧。”
芥川微微躬身，而后走向门口，把手放在门把上之后，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嗯？怎么了？”
中也看着一动不动的芥川，出声问道。
“中也先生。”
芥川微微咬了咬唇，转过头看向中也，“在下今日又去了一趟贫民窟，可是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听说您也在……请问您有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中也没想到芥川竟然会说起这个，心里咯噔了一下，对上他那有些期待又坚毅的目光，只能暗自握了握拳头，然后露出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有。”
“是吗……打扰了。”
芥川的脸庞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失望神色，但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他转过头后拉开门走了出去，在关上门时又听到中也的声音传来：“芥川……别找了，让自己轻松一点吧，那个混蛋……不值得你这样做。”
“这只是在下的工作。”
芥川僵硬的回答很容易就堵住了中也的嘴。
他微微垂着头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末了才转过身，看着对面那间已经没有了主人的办公室，心中无限苦涩。
就连中也先生也没有任何消息，就凭他怎么可能……
无论他在还是不在，自己都如此无能，会被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中也静静地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过了很久后芥川的脚步声才逐渐远去，而后他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那张被他揉得皱巴巴的照片。
这是部下今天下午送来的，说是在横滨的一个地下商场里拍到的，因为不是很确定上面的人的身份，就把照片给了中也。
这是个很明智的做法，其他人或许认不出来，但如果是中也的话，那个人就算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
色调昏黄的照片里，一个有些模糊的人像在人潮中朝着镜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蓬松的发丝、烂熟于心的嘲讽面容，不就是他那个混蛋前搭档么？
既然选择了消失就不要再出现啊！
太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