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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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奈奈试图对Xanxus进行一次面对面的爱之交谈。
当然，这不是说她要让自家的阿娜达加冕为王，而是在Timoteo的请求下，认为这样一番交谈是必须的。
连家光也不知道的，她与Timoteo有一场私下的谈话。
原本是做上司的为常年不在家的、不省心的下属辩解，最后却落到了Xanxus的身上。
Xanxus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他出生于意大利北部的贫民窟，母亲是一名精神有些问题的妓女。因为某些缘故，Timoteo在他幼年时期收养了他，并一直像是对待亲子一般对待这个唯一的孩子。
但虽说如此，早年他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在Xanxus前也没有带孩子的经历。因此，说是如此，在对待Xanxus的事上也做错了很多。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第一次做父亲的人逐渐意识到了过去的错误。但与孩子之间的距离却已经拉开，父子二人背对着身，只能渐行渐远。
Timoteo不甘心。
所以沢田奈奈坐在了Xanxus身前。
“虽说如此，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呢。”她苦恼道，“Xanxus君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虽说Xanxus在奈奈面前确实有几分乖觉，但二人的关系却远远不到能够推心置腹说彼此的小秘密的程度。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正是因为二人不过是比陌生人要好上一些的关系，更能将平日里说不出的话说出来。
早知道这件事的沢田家光相当自觉地邀着斯库瓦罗带着孩子们离开去隔壁的展馆喂羊驼，为二人留下一片空地。奈奈耐心地等了许久，她能够感受到自踏上这片土地乃至更早的时候开始，Xanxus的内心就并不如他的外表这般平静。
那些情绪在少年人猩红色的眼底流动，只有细心观察的时候，才能够捕捉到些许的痕迹。
那是流动的情绪，有软弱、有悲伤，但更多的却是无处发泄的愤怒。
她知道Timoteo对她说的定然不是全部的事实，但从已知的情报之中，就已经能推知出去事件全貌的一麟半角。
Timoteo先生家一看便是非富即贵。而Xanxus一个年幼的孩子，自小进入此前从不敢想象的宫殿，该是何等地惶恐、又该是何等地期待。
但Timoteo先生却没有回应这份期待。
于是在漫长的时间中，期待变成了对自己的苛求，为了匹配上“Timoteo的儿子”这一身份，Xanxus在私下定然做了数不尽的努力。
而这些努力，在并未得到与期望像符合的结果与认同的时候，就变成了深藏于他眼底的愤怒。
Xanxus是一个笨拙的、用凶狠外表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即使身边所有人都畏惧着这份凶狠，他也依旧为自己的父亲保留最后的些许真挚。
沢田奈奈的心因此而温软。
她软下声调，迟疑了下，伸手摸了摸Xanxus的头发。
黑色的短发并不十分刺手，反而因为长度而带着些柔软。原本以为摸到的会是刺，但反应过来，才发现竟然是刺猬软软的肚子。
“Timoteo先生很爱你。”她说道，“那么，为什么你的愤怒无法消解呢？”
Xanxus没说话。
他阖着眼，对外界无动于衷。
奈奈总是十分耐心地，她等待了许久，原以为不会再得到回答，却突然听Xanxus开口。
“老头子说，我是他的儿子。”少年人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低沉，“我曾以为这是他的许诺，但是最近发现似乎并非如此。”
他阖着眼，像是不知道自己说的东西可能会让未来至关重要的计划一场空一般。
“我曾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时到今日，我也认为确实如此。所以，曾经的我对这个世界感到愤怒，这也是我力量的源泉。”
他站起身，并不看奈奈，而将目光落在不远处被羊驼咬住衣角正在愤怒挥舞手臂威胁对方的斯库瓦罗身上。
“但是近来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奈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能模糊地看见孩子们的身影。
她歪了歪头，认真地问道：“那么现在Xanxus君是更愤怒了吗？还是说心情已经平息了下来呢？”
但Xanxus却不再回答她。
黑发的少年环胸走远，拎着斯库瓦罗的头发将对方从羊驼群中“解救”出来，就像来时一样无厘头地离开。
沢田家光来到奈奈身边，并不询问，伸出手搭在奈奈肩上，将她搂入怀中。
直到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奈奈才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面对着丈夫的询问摇了摇头，只是靠在了家光怀中。
而另一边，大步流星离开的Xanxus心中却似乎有一团火焰在无休止地燃烧，急于找个出口发泄出来。
但却不得其法。
他长呼一口气，身边的垃圾鲨鱼一如既往地聒噪，只让人感到烦闷。
有一点是不得不承认的。
他想。
他确实是十分地、非常地愤怒。
从知晓自己并非老头子的亲子开始，胸中的愤怒就在不断地扩大。他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依旧愤怒，一部分冷静地审视老头子当年收养自己、培养自己的举动。
不论是从利益的角度还是人情的角度而言，Timoteo的做法都是当时的最优解，也是最符合他那个优柔寡断的性格的解决方法。身为那位宽和老者的儿子，Xanxus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而对他而言，被老头承认与拒绝几乎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说来也似乎更该感到感激。
更何况还有后来倾斜的资源、来自家族的培育，可以说名为Xanxus这个个体的一切，都是Timoteo当年的错认给予的。
这些道理Xanxus不是不懂，相反，在理智的层面，他确确实实地感激着Timoteo，将对方视为真正的父亲。
即使如此、虽说如此，但还是……
何其不甘。
终有一天，那愤怒的火炎会将一切燃烧殆尽，连其自身，也将葬身于愤怒之中。
*
奈奈依旧对Xanxus与Timoteo的父子关系感到忧心忡忡，但作为局外人她能够帮助的实在不多，更何况双方也不是什么世交之类的亲密关系，能说的就更少了。
那边孩子们撸够了羊驼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更换地点，去了最近的鹅湖。家光已经赶了过去像是赶鸭子一样看着平均身高二头半的幼崽们，奈奈跟在他们身后，心底的那点忧虑很快就被孩子们软乎乎的笑容一扫而空。
中也崽此时已经神气极了地坐在一只大白鹅的背上，挥舞着手臂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小将军一样骄傲；黑泽崽懒洋洋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身后一只鹅兢兢业业地蹲坐在地上，给他当鹅形靠背。纲吉没两个兄弟这样的身形优势，也在家光的看护下紧张地捏着衣角，试图和一只正在理毛毛的大白鹅做朋友。
而库洛洛崽……奈奈扫视了一圈，结果自己被人抱住了大腿。
低下头就看到了熟悉的黑发黑眼，男孩子仰着脑袋，小脸白白嫩嫩可爱到了极点，乖巧地眨眨眼，蹭了蹭她的小腿。
“奈奈不开心吗？”他歪着头问。
奈奈眨眨眼：“是呢。”
库洛洛道：“那奈奈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奈奈道：“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奈奈不开心的话，库洛洛也会不开心的哦。”他认认真真地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会有这么多、这么多不开心的！”
奈奈抿着唇就笑了起来。
库洛洛弯着眼，正待开始刺探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少年人的啊啊啊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撞进了视线当中。黑发鸢瞳，白色绷带糊了库洛洛一脸，声音叫嚣却没有丝毫的胆怯。
——“啊啊啊小姐请让一让，我被鹅追着咬屁股啦！！”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