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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容貌使然取字情凉 ...

  •   沈望一袭青衣,宛若不入尘世的高人,信步向皇宫中走去。

      今年他即将及冠,皇帝这次邀他入宫,想必是商讨具体事宜,不过,他这位皇帝皇兄没有别的皇弟那么猜忌多疑,争权夺利,反而是“佛”系心态,万事顺其自然,如若不是他天生好气运,相比此时已与世无争,谦恭温和形容的应该是他这位万世难得一见的皇帝皇兄。

      不过说起来,他这位皇兄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还不符合当朝少女们的审美,也难怪八卦之事不关注他。

      沈望正在宫殿前徘徊,思索着怎么做才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任性,就碰上了当朝太子沈渊。

      只见沈渊一身黑色衣袍,玉冠束发,身姿挺拔,走到沈望面前停下,然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皇叔。”

      “太子。”

      其实,他真是不想体会被比自己还大两岁的侄子叫自己叔的感觉,他自认为没有老到那个地步,也不知道这太子心里怎么想的。

      至于这辈分差太大的缘由,还得从这南朝的制度说起,因为南朝女战神沈晴岚的缘故,南朝给予了女子足够的尊重,这是一个男女平等的社会,实行一夫一妻制度,一般是很少出现辈分相差太大的情况,但是当年先皇在沈望之母前,其实还有一位皇后,也就是沈自成和沈自知的生母,第一位皇后娶得早,第二位皇后孩子生的晚,于是就造成了此时两位叔侄的尴尬场面。

      沈望并不想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停留太久,尤其是这位太子殿下简直是英姿勃发,威武雄壮,不对,是面如冠玉,气势凌然,于是乎,他内心十分不平好吗,明明他比自己这位侄子还高那么几厘米的好吗,他敢保证,他的形象在南朝子民心中,绝对堪比如来佛祖,是那种坐在神坛上,一袭青衣,面带笑容,周身自带光环,对待他们愿望那是一个尽心尽力,以至于他们百求百灵……

      不对,他的形象怎么可能是个秃头佛祖,不过,好像确实不是秃头。

      但,他不应该是个高冷形象的吗?难道装的太久,连自己本身的气质都有所变化了。

      在一种莫名其妙的自我怀疑中,沈望和他侄子走近了殿内。

      站在殿外就能感受到南朝皇宫的气宇轩昂,等到走进去是,才能真正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金碧辉煌,宫殿内数条金龙绕着柱子盘旋而上,气势直冲云天,殿内的盆景全都是由一整块玉料雕刻而来,颜色纹理掌握的恰倒好处,栩栩如生,每次沈望看见都不由得感叹有钱真好,但其实,他好像也挺有钱的不是,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想当初沈望来宫中时,每次见到这奢华之景,总会对他皇兄唠叨上那么几句。

      比如说:

      “哥,做人要学会节制,不能奢靡无度。”

      “皇兄,天下的人都看着呢,你这么乱花钱,可在曾想过那些在贫困中苦苦挣扎的百姓,要勤政爱民啊。”

      “皇上,您乃一国之君,应以身作则,怎可如此荒唐,这让朝中臣子如何作想。”

      其实,沈望觉得,这事也不能怪他,谁让他身边有一个更唠叨的神,没错,唠叨神,偏偏知道的事还贼多,以至于他闲的没事会学着他唠叨几句,以维持自己在南朝人民心中的光辉形象,但他从未想过把自己打造成这样的气质。

      但也永远不会有人想到,皇帝养玉花玉树竟然是因为:

      “真花那么难养,还掉叶子,还要浇水,那么麻烦,比我都金贵,而且这么偌大一宫殿,怎能不摆上一点盆景,可要真从万物阁弄点塑料假花过来,又显的寒碜,干脆弄成玉的好了。”

      当初沈望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是一阵无语。

      “望儿啊,你终于来了。”此时,他前脚刚踏进宫殿内,就听见了他皇兄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皇兄会补上一句,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太子看着自己父皇和皇叔,非常自觉地没有理会一个戏精和一个神经的世纪会晤,默默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等到心怀各异的“戏精”和“神经”安定下来,开始谈正事之事,只见皇帝张口就对沈望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此时,沈望内心十分平静,甚至有点想笑,皇兄啊,为何你的行为就是让他感动不起来呢。万物阁出品的画本子看多了吧。

      事不关己的太子,一脸神经的皇帝,最后还得让他来拉回话题。

      “皇兄,你此次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此时,沈望的皇帝皇兄正一手托着脑袋,神色涣散地看着他。

      其实说起他的这两位皇兄,虽然是双胞胎,但两人的外貌特征差的可不止十万八千里。

      沈自成是一个标准的汉子,长相那是一个威武雄壮,身高逼近一米九,而他的皇帝皇兄沈自知那简直是小白脸一个,肌肤透白,长相清秀,身高不足一八零,就算现在四十几了,抛去那略显黯淡的皮肤,略显颓废的精气神,放在外面,绝对不会有人把他当皇帝。不,老人。

      沈自知听见自家皇弟的话,非常心不在焉的专心转移话题:“先不谈那个,正巧渊儿也来了,咱先说说其他的事。”

      然后顿时来了精神,令沈望一阵无语。

      “你看看,你马上就及冠了,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啊,贤王府也应该有一位女主人了。”

      “咳咳咳……”沈望是被他皇兄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震惊了,怎么一见面就提这话,至少他现在还没及冠,他皇兄怎么这么着急。

      在南朝,其实也没有男子及冠之后才能娶妻的说法,但是沈望先前曾用自己年龄尚小,还未及冠一事拒绝过他皇帝皇兄的“好意”,于是,他现在只是刚要及冠,他皇帝皇兄就等不及要提这事,不过,说起来,他中意的女子没有,中意他的女子倒有不少。

      而皇帝皇兄还没有反思自己转移话题的如此直接,又来了一句惊死人的话:“怎么,难道不是女主人,你想多一位男主人。”

      这下轮到沈渊被震惊了,刚喝进口中的茶就那么措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南朝国风开放,是不在乎男男,男女还是女女的,但是一般身处皇室,有传宗接代之大任,一般都会选择通俗,不会标新立异。

      而此时沈渊这一喷,恰巧让他父皇发现了他的存在。

      “咦,渊儿也在啊。”沈自知一脸惊奇地说。

      沈渊现在十分后悔,为何他刚才要喝茶,真是嘴欠。

      然后,沈望的皇帝皇兄又开始了无边无际的劝说,矛头直指他儿子:“皇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渊儿,人家太子妃都怀孕的知道吗?我都快有孙子的人了,却迟迟抱不上侄子,你忍心看着你皇兄这么孤家寡人下去吗。渊儿,你也劝劝你皇叔,你看他,就没有你听话。”

      沈望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太子侄子的太子妃好像都有七个月的身孕了,不说他还真忘了,想他年纪轻轻,还没结婚,然后,再过几个月就要当爷爷了,这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不过,皇兄啊,你一个马上要抱孙子的人,还抱什么侄子,你现在说的话只能证明,你威逼利诱自己儿子给自己生孙子。不就是喜欢小孩子。

      也不知道这皇孙以后见了他,敢不敢叫他爷爷。

      沈渊此时被点名,那是一个相当的无可奈何,在自己未婚皇叔面前说自己马上就要就要有娃了,真的很怪异,但此时又不得不顺着自己父皇的话来:“皇叔,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事也确实该考虑了。”

      但他此时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说道:“不过,还是当下的事要紧,皇叔的及冠礼才是今天要商讨的大事。”

      “及冠礼是吧……”沈自知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敷衍了几句:“皇弟,咱爸死得早,到时候我领你过过流程就好了,不用在意那么多的,我也知道你懒,不想进行那么繁重的礼节……”

      沈望对这突如其来的吐槽很是措手不及,他在南朝子民心中的光辉形象根深蒂固,可他皇帝皇兄就不这样,但,他真的不懒。

      却不料,皇帝皇兄话锋一转,又来了兴致:“你知道吗,北朝殷氏皇族的及冠礼多么繁锁,准备工作那么多不说,还要加三次冠,要行礼,要送客……”

      总之哔哩吧啦又说了一大堆,直到沈望快想抽死他,沈渊快睡过去时,才堪堪切入正题。

      却又说了一句让沈望很头疼的话,“……你知道你今天能这么懒是谁的功劳吗?”

      他皇帝皇兄为何老揪着他连这件事不放呢,他不懒,明明是皇兄你自己太懒,为何要拽上他,天生好气运的人第二次感觉无可奈何,气运不够用了怎么办?

      声望没听清他皇帝皇兄下一句说了什么,只知道是他皇兄小声嘀咕了一句,却听清了他下下句说的什么。

      “……都是因为你的先祖沈晴岚拼死拼活打出来的这一片江山啊……”

      沈望﹕为何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也知道,你长得和先祖很像,这是上天给我们沈氏一族的福分……”

      沈望﹕他知道,他的好气运一部分来自他的长相。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的皇帝皇兄下一秒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幅画,还特意展开用手举在她他眼前,说着:“你看看,这是最近百姓间流传的你的画。”

      只见画面上,沈望端正地在地上打坐,手上还有灵气流转的光芒,一袭青衫,长发拽地,眼眸微垂,面色祥和,背后似有万千光芒发散而出。

      他还能说什么,幸好不是秃的。

      还不等他反应一下,他的皇帝皇兄又不知从哪摸出一幅画,展开,用另一只手举到他的眼前,说:“这是你先祖的画像,和你是不是很像。”

      只见画中的沈晴岚一身白装,面容凌冽,宛若天神临世。

      他还能说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更像个女的。

      不,这一定是画师的问题。

      “皇兄这是所谓何意。”

      只见沈自知“唰”一下将两幅画收起来,然后又不知放在了什么地方,至少他不知道,然后又接着说:“你可知先祖在世时曾说:‘若我能有一个孩子,我必为他取名为情凉,可惜这一世是不可能了。’你可知先祖含愿去世,而如今你,正是我们替先祖了结遗愿的最好机会……”

      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沈望,俨然一副教训自己不成器的娃的表情,而他自己正是这不成器的娃的父亲。

      沈望被这他皇帝皇兄难得一见的正经表情给惊讶了,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以他皇帝皇兄的尿性,他现在的感觉可以说是不了解他实际想法下的懵逼状态。

      果然,下一秒他皇兄就让他渡过了这个懵逼状态。

      “你如今正要及冠,取字的事情想必还未考虑吧,何必就用情凉二字,也算了却先祖的遗愿,你意下如何。”

      沈望: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正经,你就是闲的没事找事而和我瞎撇。

      然而我却顺理成章地和你撇下去了。什么鬼???

      “皇兄,你可知这是一但办的不妥,可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沈自知一脸欣慰之态,温声道:“无事,再怎么说先祖也去世多年,此番一举主要是为了稳固你我在南朝百姓心中的形象,而且,你如今的样貌与当年的晴岚先祖何其相似,而你本身又在南朝子民心中有着济世济民,为人谦和,能担大任之形象,这件事情交由你来做,岂不妙哉。”

      沈望:你既然知道我在南朝子民心中的形象,还稳固个屁。

      “咳,咳……”

      一生咳嗽打破了戏精与神精的世纪会晤。

      毫无存在感的太子说话了:“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现在的南朝百姓中,还有几人知道晴岚先祖的长相。”

      沈渊这话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在皇族子弟知道沈晴岚的长相那都是因为沈氏的百秘阁中保留有一张沈晴岚的画像,要知道,就算沈晴岚在有能力,在当时世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名女子,而且有极尽美丽,自是不可能以面示人,带兵打仗时都是带着面具的。

      想当年沈晴岚的画像也有不少,可经历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在,世间流传的那些,早就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皇室中的这一幅,是当时的仙门众人赞叹沈晴岚的功绩,用法器忆灵卷记录下来的,这才保证万年不腐。

      但是,对于沈望来说,他只想表示,他那位唠叨神好像哪次送给他是几张来着,被他扔王府仓库里,闲的没事擦东西用了。

      但他现在最好奇的是,神经皇兄会以什么方式回答他儿子抛出的疑问。

      只见沈自知顿了顿,然后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了那张沈晴岚的画像,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

      “首先,我说什么,他们难道还能不信,而且,这不都信了这么多年了。”

      “再说,他们不知道,但是我们有画像,到时候,把这画像挂出去,再附带上先祖当年说的话,不就可以了。”

      沈渊:“……”原来还可以如此简单粗暴。

      沈望:“……”你太令我失望了皇兄,你竟然没有我想象的神经。

      而此时沈自知已经把那张画像又收了回去,然后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不再和他们说话,愉悦地摆弄桌子上的盆景。

      沈望知道这是他的皇帝皇兄开始送客了。

      太子沈渊已先行离开,他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来观看神精与戏精的讨论,存在感太低了,很悲伤有没有?!

      沈望并没有就此离开,他发现了一件事情。

      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鬼),重度洁癖(该洁癖的时候不洁癖,洁癖起来要人命)的皇帝皇兄竟然在那里摆弄花瓶。?!!

      你以前不是说土太脏了,有细菌,有虫子,脏衣服,死都不碰一下,现在怎么拿起花盆开始玩儿了。

      “皇兄,你的洁癖治好了。”沈望问。

      沈自知:关他的洁癖什么事。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花盆,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说这个呀,真是的,我有洁癖这个设定永不更改,这花盆里没有装土。”

      沈望看向沈自知手中的花盆。

      咦~这土的颜色怎么这么怪。

      嗯~这土怎么还闪着金光。

      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土,这闪闪发光的都是金粉。

      沈望:我本以为你正常了一点,没想到你只是在别的地方变本加厉了。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表现一下自己的直言敢谏的形象,于是他说:“皇兄,做皇帝不能骄奢顽固啊。”

      沈自知愣了一下,以一种这算什么的表情,对沈望说:“没事,一点金粉算什么,你看看啊,你左边那些花盆里都是珍珠粉,你右边那些花盆里是夜明珠的粉末,你刚才坐的地方的那盆里面是银粉,还有……”

      总之,沈望很疑惑,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勤俭节约之人,但是他好歹树立了这样的形象,为何会教出这样一个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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