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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罗四毛的来历 ...

  •   运气好的人遇上是缘分,运气差的人遇上的便是厄运。而我,显然正是属于后者。

      从上中学伊始,我们班的语文老师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让我当了语文科代表,而我当时正在浑浑噩噩的过着自己的迷糊生活。

      对我而言,中学与小学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局面。首先,在中学里,虽然别人叫我丫头,但真正把欺负人这种恶行付诸于行动的人却少了许多,她们最多也只是用不屑的眼光打量我几眼。其次,上课之余,我有了许多闲暇时间,最关键的是,这种闲暇时间是完全自由的,我可以四仰八叉地躺地学校后山上的草地上晒太阳,也可以装模作样地留在教室里看书写作业,当然,我更倾向于前者。

      鉴于这样的原因,我完全弄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选我当语文科代表,我并不打算在文学界里有所建树,也不打算在嚼文咀字方面成就大业。

      正在我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却诧异地发现,那个在湖边与我狭路相逢的家伙居然是我的同班同学。

      那天傍晚,在上晚自习前五分钟,我按照语文老师的要求,把全班同学的作文本分发出去。之前我也做次这样的事情,但却被老师小小地批评了一下。因为我总把一撂本子往讲台上的桌子上一放,喊一声:“领作文本哦——”,然后便迅速地抽出自己的本子,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师说了,不能让全班同学都这么乱糟糟地跑到讲台上一阵乱翻,那样很不成体统。

      于是,那天晚上,我很成体统地站在讲台上,对着底下各行其事的同学们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句:“现在……现在…….发……发……作文本了——”,然后便开始小声地念起作文本上的名字来。

      念着念着,就出现状况了。

      我们班有个同学叫赵荻飞,但由于我的紧张,这个名字被我念成了赵获飞。

      堂下先是一阵大笑,跟着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一脸地不高兴:“什么嘛……还语文科代表呢!!”我赶紧仔细看了一眼,脸刷地红了一下,等那个男生走上前来的时候,我便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哪知这鸟人完全不领情,依旧黑着一张马脸,一把从我手里夺过本子,一边还气呼呼地咒骂了一句。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把火开始在心里面烧起来。

      我愤愤不平地想,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个什么鸟科代表呀,你以为我愿意帮扛本子发本子呀,不就念错了一个字吗?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有完没完啊?!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继续发着本子。

      在一堆本子快要派发完的时候,我又抓狂地出了状况。

      这一次,不管我如何仔细地辨认,可仍旧不知道本子上面那个字该怎么念。

      情急之下,我学着老师的模样念道:“罗——”,我是这么盘算的,本子已经发得差不多了,没有领到本子的同学里面也许就只有一个姓罗的,如果这个人在我念“罗”字的时候及时地站起来的话,我就不用继续与后面的鸟字纠缠了。

      哪知我的“罗——”拉长了N久,还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全班同学的脸上都浮现出乐于看好戏的表情,我又气又急,先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恼羞成怒再次疯狂地涌上了脑海里,我想这个姓罗的家伙肯定是想故意与我作对。

      从小我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试想一下,一个理智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怪胎呢。

      俗话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这话形容的正是我这种缺乏修养的人。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罗——那个什么——四根羽毛——”。

      这个长长的名字念完之后,教室里忽然变得一片安静,十秒钟之后便转成了哄堂大笑。

      当事人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一言不发地从我手里接过本子。

      我当然还记得当时他一脸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但我并没有表现出害怕,反而是十足的困惑,我的小脑袋瓜子正在琢磨另外一个问题——噫,这个人怎么会是我的同班同学呢?!

      由于我的孤陋寡闻,“罗四毛”这个名字在初一年级中广为流传。

      后来,他告诉我,最初他接近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想弄明白我的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的脑袋里装的当然不是草,至少不完全是草。

      语文老师是相当有先见之明的,我的作文写得很好,尤其是应急之作。

      而所谓的应急之作,就是那种在指定的交作文时间前一个半小时之类完成的作文。俗话说,有心种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后者大概指的就我的应急之作。

      虽然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语文科代表,但每逢写作文的时候,如果我有大把的时间,我便会下意识想要把文章写好,于是殚思竭虑地长篇大论了一番,但最后却很难讨老师的喜。而一旦我犯了迷糊,便会忘记有交作文这件事,等到第一个同学把作文交到我这个语文科代表手上时,我才恍然地拍着脑袋想起这件事,于是抓起笔,刷刷刷,下笔如有神,一篇八百字的作文便会在转眼之间完成。让我惊奇的是,我那种只讲数量不讲质量的文章却严重地符合老师的心水,时不时得个全班最高分。

      后来,我才在悲伤中明白,我大概是那个时候就把我这一辈子里所有与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关的好运气给用光了,以至于我后来的许多无心之作都成了连我自己都不屑一顾的垃圾与破烂。

      正如人生忠告上的那句话:男人总是向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献殷勤,命运也是。

      我得承认罗禤是爱过我的,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打算如此。

      我与罗禤的梁子就那样结下了。

      自从罗四毛这个名字出现后,我便会经常与他打照面。大部分都是不太友好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曾经在我的书包里放过一条毛毛虫,发现它的时候我们正在上数学课,数学老师是全年级公认的最最凶恶最最严厉的老师。我翻书包的时候并没有低头去看,而是把手伸进去摸的,这让我的尖叫时间滞后了几秒钟,等我把那段毛乎乎的东西从包里掏出来看的时候,我以及我的女同桌同时发出了可与警报声媲美的高分贝尖叫声。

      我从小就极度惧怕这种软乎乎毛绒绒、完全依靠蠕动来进行运动的生物,不要说毛毛虫了,一只蚯蚓就足以引起我的绝世惊叫。

      尖叫的直接结果就是让数学老师龙霆大怒,我被他点名叫着站了起来。

      我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全身都在打抖,连说话声音都变了,我虽然是个怪胎,但还是很惧怕老师的,在那一个瞬间里,在我小小的心灵里,老师与毛毛虫都是可怕的生物。

      “老……老……师师……毛…...毛…...毛毛…….毛毛……”,我结结巴巴地解释,可“毛毛”了半天,那个“虫”字愣是没能发出音来。

      “陆佳忆,你到底在做什么?”,数学老师显然不能像语文老师那样能够融汇领悟我的语言。

      正在老师愤怒且纳闷之际,那个一直跟我作对的赵荻飞站了起来。“老师,陆佳忆在叫罗禤……”,他一本正经地说。

      于是大家全部联想到了罗四毛这个称谓,哄堂大笑。

      连数学老师都差点儿笑了起来。

      我与罗禤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隔着大约两三米的距离恨恨地对望了一眼,刀光剑影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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