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反派十个亿后》望柠

5、第五章

　　第五章

　　明媚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偷溜进房间，悄悄地探头打量起床上的人。言起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看着手背上熟悉的止血贴纸，恍惚一瞬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病房之中。一把将止血贴纸扯下丢到垃圾桶中，言起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抗拒。

　　不过坏心情还没持续多久，他定定看着系在床头的那三只动物气球，兀得笑了起来。

　　经过一晚的时间，劣质的气球早已没有昨日的饱满，摸起来软绵绵的。

　　言起也不嫌弃，伸出手将它们碰得左摇右晃，带着些同病相怜的情谊。

　　言起捏了捏小猫气球的耳朵，见它又慢悠悠地鼓起来才拉开窗帘认真打量起这个房间。

　　阳光充斥满整个屋子，言起看着屋内的装饰，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整个屋子以朋克风格为主，大面积的黑紫色夹杂着炫目的银色，加之各种机械器具作为点缀，透着一股诡异而恐怖的氛围。

　　穿着白棉睡衣的言起一脸茫然地立在床边，不敢置信地闭眼、再睁眼。

　　言起觉得有点头晕，背后又开始冒冷汗了。

　　“嘎达。”

　　门突然被推开，言起的心猛得提到了心口大气不敢喘，一脸警惕地盯着门后，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气球的细线，好像这样就能有所依靠。

　　“哎呀，言少爷醒啦。”

　　宽润和蔼的声音传来，带着些惊喜，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瓷碗进来。

　　王妈负责着虞家的伙食，她估摸着时间言起差不多改醒了，端着熬煮好的白粥就上楼来，“你昨晚肠胃炎吐了那么多次肯定饿了，我熬了白粥先垫垫肚子吧。”

　　言起抿了抿嘴角，有些局促地将手搭在膝盖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王妈自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一脸心疼，“言少爷可以叫我王妈，以后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和我说，我来给你做。”

　　瞧这小身板，小少爷都比他强壮不少。

　　一时间，王妈脑海中闪过无数药膳，恨不得现在就做出个百八十道给眼前的年轻人补身体。

　　“谢谢。”言起渐渐放松下来，瘦削的肩膀将白棉睡衣撑出一个尖角。言起也是饿了，没一会就将一碗加了白糖的粥喝完，顿时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虞……虞望州呢？”

　　王妈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她接过言起手中的碗，贴心道，“大少爷一早就去公司了，他一直都忙着，不过大少爷还是很关心你的。今早还提醒我要给你做些清淡的……”

　　“嗯。”言起沉默一瞬，有些尴尬低声应了一句。“其他人呢？”

　　“老爷今天出去钓鱼了，小少爷去学校了。估摸着五点多就回来了。”王妈看着时间又道，“我先下去了，有事言少爷你就喊我，好好休息。”

　　闻言言起身体一僵，看着整个屋子可怕的装修，他摸了摸鼻子不经意道，“我躺了这么久，想出去转转。”

　　王妈道：“晒晒太阳也好，不过外面冷多穿点。”

　　言起应了声，走到衣柜旁一打开，满满一柜子都是当季的新品。他随手拿了件厚外套往身上一批，竟然格外的合身。

　　穿过客厅，偌大的电视中正放着国际新闻。

　　“今日，虞氏集团宣布与YAN集团共同致力于研发治疗阿尔兹海默的药物，据悉，此次合作……”

　　言起看了眼并没有放在心上，拢了拢领口就坐到落地窗前的木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房间外的装饰格外的正常，处处透着世家的底蕴和修养，只是不知道他刚才呆的那个房间怎么那么可怕。

　　接过王妈递过来的羊绒毯子，正这时，手机连续震动多下。

　　熟悉的感觉让言起心中一慌，他赶忙拿出手机一瞧，果然又是密密麻麻一堆的短信。

　　言起眼角抽动，仔细看去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些竟然都是还款短信。

　　十个亿的欠债被还上了？！

　　言起心中一惊，一个猜测涌上心头。他从通讯录中翻出“人傻钱多好心人”，犹豫一下后还是咬咬牙开始发信息。

　　“你真的打钱过来了？”

　　他还以为这人不过是同他开玩笑，怎么这么大笔钱说打就打，更可气的是这笔钱刚到账没多久居然就被转走还款了，追都追不回来。

　　言起烦得直鼓气，噼里啪啦地翻着手机试图将那些钱给找回来。

　　与此同时，正在开会的虞望州听着底下人的汇报，从没舒展开的眉头可见下头的工作并不令他满意。

　　见有短信发来，虞望州鬼使神差地看了眼，而后侧身问了旁边的李天朗一句，“和YAN集团合作项目打款了？”

　　李天朗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立马低声快速汇报起来。

　　这次和YAN集团合作，主要还是YAN那边研发，虞氏算是投资入股。YAN集团的实验室还是在海外，倒是他们的小少爷言起作为代表最近回国和老板签了相关合同。

　　虞望州点头，将视线重新投回到那条短信上来。正要回复，兀得又停下了动作。

　　透明镜片下，半阖的凤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

　　虞望州也是昨日才从爷爷口中听到他执意要让言起住在自己家的原因，竟然是言起年纪轻轻已经开始有阿尔兹海默症的症状。

　　言家常年在国外，国内没有言起的亲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个照应，虞思永便同言家商量将人接到虞家老宅来。

　　而言起的爷爷，虞思永的那位老战友也是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后半生基本是活在痛苦中。言家也是自那时致力于研发救治阿尔兹海默症的药物。

　　可没想到的是言起居然才23岁便出现了相似症状，开始遗忘一些事情。

　　所以他这是忘记了？

　　虞望州很快就从言起透露的一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真相”，一时间虞望州觉得心口有些沉。

　　他将已经打下的字慢慢删去，重新回复一句。

　　“是啊，月老。我的对象呢？”

　　言起瞪大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将手机丢的远远的！

　　这是什么脏东西！

　　兀自窝在椅子上纠结了半晌，言起一下又一下摸着手中的羊绒毯子。与病房中粗硬的棉质床单不同的手感，让他格外上瘾。

　　将下唇咬出半个齿印，好半晌才泛上淡淡的红色。言起很快便自己想通，不过就是从欠银行变成欠一个老年人，本质上都是一样，只要自己还上就行。

　　等等，好像不太一样。

　　言起半眯着眼，人傻钱多的好心人的言语说话一板一正，透着股古板的意味，虽然还会同自己开玩笑，却和同病房中含饴弄孙的老爷子一个口吻。

　　加之能十个亿说拿就拿，定是攒了大半辈子的身家。所以这个“人傻钱多的好心人”定是一个打着光棍、左手带着金扳指、右手盘着大核桃，脖子里挂着大金项链的孤寡老人！

　　“那我可得快点赚钱还给人家啊。”言起忧心忡忡，生怕自己多耽误一会，这位可怜的老人家连个养老钱都没了，含恨而终。

　　言起的心中充斥着罪恶感，然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尽力去弥补。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言起贴心的考虑到这发个短信会给老人家带来额外的费用，还是通过聊天软件联系更方便些。

　　虞望州不知道这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将自己脑补成了那么个形象，他想到爷爷昨晚嘱咐他千万不能让言起意识到自己的病症，否则很有可能会加重他的病情。

　　虞望州打开手机某信，两人先前的聊天记录往下翻翻还能找到。

　　不能让他意识到两人之前有过联系，所以……得注册一个新的身份？

　　思量至此，虞望州的眉间皱得越发厉害。

　　“真是个麻烦啊。”

　　虞望州心中有些烦躁，之前的预感果然没错，可若他现在将一个病人从家里丟出去，这个病人还是他的合作者……

　　虞望州深吸一口气，默默打开新用户注册页面。

　　底下的员工兀得听见老板吸气声，顿时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说话，生怕这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顿时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

　　半晌后，言起加上了好心人的某信。

　　看着对方与自己想象中以山水风景图作为头像，以“云淡风轻、往事如烟”作为名字全然不同的名片，言起沉默一瞬后终于明白了这人为什么能信自己的鬼话，也明白对方为什么一把年纪还打着光棍。

　　以纯黑照片为头像，Z作为名字，这么极简的风格怎么能骗得到老太太的芳心，这样只能骗到十来岁的中二叛逆少年啊。

　　言起心中无声呐喊。

　　虞望州加完人，便看着对话框上面不停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怀疑这人是打算给自己写篇小作文？

　　他剑眉微挑，正准备发个信息过去，言起的一连串转发便发了过来。

　　《惊，八十岁老汉被骗八万血汗钱，原因竟然是……》

　　《惊，骗子骗走六旬老汉六十年积蓄，竟是因为她！》

　　《一个电话，让老汉泪洒派出所，究竟是骗子的狡诈，还是人性的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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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这八件事，六旬大爷也能宝刀不老拥有十个女伴》

　　……

　　虞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