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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的身世很悲催?! ...

  •   青梅竹马,听起来就有很多的故事。
      那些故事,或大或小,或温暖或苦涩,都留在记忆的深处,伴着栀子花的香味,还有街上小贩卖的烧饼的香味。

      小小的男孩还未长成英挺的少年,小小的女孩也还没有亭亭玉立。
      两双稚嫩的胖乎乎的小手牵在一起,给记忆添上几分暖色。

      谷郁和祁盟的青梅竹马差不多也是这样的。
      祁盟的爸爸是人民警察,整条街的小孩围在一起玩,祁盟就拿着跟木棍,扮演惩恶扬善的大侠。后来上小学,阴差阳错,祁盟反倒成为校园小霸王。
      谷郁的爸爸不准她和弟弟跟祁盟一起玩,两人的关系渐渐生疏,直到五年前谷郁的父母离婚,弟弟跟妈妈走了,谷郁跟祁盟上同一所初中,两人才渐渐又走近。

      本以为会在一起长大,但是祁盟在三年前转学并且搬家了。

      谷郁彻底失去童年最好的玩伴的消息。

      直到现在,在临娄私立高中,兜兜转转,两人重逢。
      祁盟长开的脸依旧带着小时候的轮廓,琥珀色的眼眸通透得像是琉璃珠,但是他却忘记了小青梅。

      谷郁平静地讲述着关于原主和祁盟之间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睛含着泪,似是欣慰解脱又似是不甘埋怨,导致声音偶尔微微颤抖,带着哭腔。
      这些都是原主没有告诉祁盟的。
      原主心高气傲,年轻人又拉不下面子解释,觉得先说口的那一方就是弱者,便一直憋着,直到小说结束,都没有说出口。

      现在,都由她说了。

      祁盟站在她面前,不耐烦和厌恶慢慢消散,他默然很久,光在他高挺的鼻梁打下阴影,五官变得深邃。
      “我确实不记得了。”

      他一米八的大个子,耸立在她眼前,低着头安静地回想,头顶上是毛茸茸的黑发,像是一只大型犬,带着驯服后的温顺。

      他身为男主,本来就是不坏的。
      只是原身一直的试探还有似是而非的话语,让他渐渐觉得疲惫和排斥。
      现在一切都说清了,他凝视着女孩红彤彤的眼睛,竟然有些愧疚。

      “对不起。”他说,“我忘记你了。”

      “你是经历了什么失忆了?”车祸?还是生了场大病?

      祁盟偏头想了想:“好像都没有,只是,不记得了,你一说,我才恍恍惚惚有种似曾相识、确实如此的感觉。”他顿了顿,看着谷郁的眼睛,重新认真而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你没错。”
      谷郁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或许就是个设定吧,男主注定是属于女主的,要是跟黑化女配有个感情线,那就不是完美男主了。

      两人互相解释了一遍,再对视的时候,便是沉默。
      青梅竹马分隔几年,重逢时又闹出点不愉快,现在解释清了,然而接下来却没什么话题要讲。
      熟悉又陌生。

      “我该回家了。”谷郁理理书包肩带,“再见,祁盟。”
      祁盟快步追上来:“我跟你一起出校门吧。”

      “嗯。”

      两个人并肩走着,一高一矮,影子拖在地上,随着步行过一处处白炽灯的灯光,忽暗忽浅,忽长忽短。
      就像小时候,上学放学,两个人始终在一起走,影子交错又分离。

      然而回不去了。
      原身已经不在了,记忆里那个美好的男孩长大了,变陌生了。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出校门,谷郁家里的司机叔叔正在校门口尽职安静地等着。
      “再见。”

      “明天见。”祁盟说。

      谷郁坐上车,司机叔叔看到那个站在校门口的大男孩,热心地问一句:“小姐,你的同学吗?他家在哪里啊?要不然我顺便送他回去。”

      “……不用了。”

      司机叔叔闻言不再多问,开始启动车。谷郁隔着黑色的玻璃,能看见少年迷茫地站在原地,看向她这边,他的发量很多,在不算明亮的浅灰色天空下毛茸茸一团,柔软显眼。
      看一眼,便舍不得移开视线了。
      谷郁看了眼,便对司机叔叔说:“算了,我去问问他。”

      棕色的圆头皮鞋像是钢琴上轻巧的音符,在地面上弹奏,最后停在祁盟面前。
      两条笔直细长的腿并拢站直。

      “祁盟,你家远吗?我送你回去吧。”
      一如五年前,他和他的妈妈来接她。

      迷茫与失落从眼睛里消失。
      祁盟露出一个阳光帅气的笑容,点点头。

      把祁盟送到他家,司机叔叔载着谷郁回家。
      这时候差不多快七点了,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别墅里通亮一片,谷郁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隔音效果真不好,豆腐渣工程吧。
      她暗戳戳吐槽一句。

      推开门,果不其然,便是原身的亲爸爸,后妈还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吃着晚餐。
      谷聪今年十五岁,跟原身的亲弟弟同岁,可想而知,在十五年前,原身的妈妈怀孕的时候,原身的爸爸都干了什么。

      原身的妈妈清贵傲气,发现真相之后便果断离婚,两个孩子一人养一个。
      原身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太惨了,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谷郁暗暗叹口气,这复杂凄凉的身世背景,不当女主可惜了。

      “爸爸!”她进门,眼睛一亮,极亲昵又乖巧地叫了声。
      谷盛有点受宠若惊,再然后,便是对这个很长时间没有沟通的女儿的局促:“小郁回来啦。”

      “是啊,我在学校做了会儿作业,回来有点晚了。”她瞎编了个借口,忽而眼睛一黯,“我学习上要是不努力,爸爸就看不到我了。”

      “怎么会呢……”谷盛尴尬地笑笑。

      继母视线在这父女身上转悠,虽然不知道直白蠢笨的谷郁怎么突然转了性,但不影响她扮演一个好母亲。
      “既然回来了,就吃饭吧。聪聪也饿坏了。”
      谷聪握着筷子,跟母亲相似的明亮的眼睛望了眼谷郁,又很快移开,他配合他的母亲,点点头。

      谷郁把书包交给女佣,洗了手坐在座位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爸爸,阿姨,去国外玩得怎么样?”
      整个家,反倒显得她是那个多余的一样,虽然她一个人宅在家里也很舒服,但被丢下和主动留下是两码事。

      “小郁……”谷盛皱起眉。

      继母笑靥如花,温声细语:“你学业太忙了,等放了寒假再去。”

      “哦。”谷郁也回给她一个皮笑肉不笑,“那谷聪不是也快到中考了吗?”

      继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对谷盛使了个眼色。

      谷盛看得心烦,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吃饭就安安静静地吃饭,谷郁你想去就去,在学校请假去我都不会拦你,我又不差那点出国的钱。本来以为你变乖了,没想到还是那种满身都是刺的鬼样子。”

      明明是在开着空调的室内,但谷郁从外到内都冷下来。
      谷郁不在乎有没有出国旅游,只是在试探原身这个亲爸爸还有没有对她的亲情,在继母和她之间选谁。

      现在答案冰冷地摆在她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谷郁看着一桌上的人就心烦,干脆筷子一扔就走了。
      当然没忘记挑衅一下:“你说的,记得给我钱呀。”

      谷郁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把作业写完,然后拿起手机,收到纪希的短信。

      纪希:谷郁我们一起加油,月考之后坐在一起吧(><)
      谷郁:不好意思哦,我有想要坐在一起的人了。
      纪希:是祁盟同学吗?(T ^ T)
      谷郁:是路迢。

      纪希没有回消息了。

      谷郁把手机扔在床上。
      她想得清楚,她如果要攻略的话,必须跟每个人都建立联系。
      路迢本身是必须冷漠的人,如果没有同桌关系,不知道拿什么理由接近他。

      她悠闲悠闲地洗完澡,换了身舒适温暖的浅黄色睡裙,看了会儿沙雕剧,打了会儿王者,就到了十一点。
      外面已经安静下来,肯定都回到房间洗漱睡觉。

      谷郁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得不下楼觅食。
      虽然早就过了健康进食的时间,但她实在是太饿了。

      她踩着拖鞋从楼上下来,却见客厅里的电视还亮着,沙发上隐隐冒出个头发尖。

      谷郁不知道是谁,但不愿和他们三个中任何一个人碰面。估摸着房间里还有小零食,便准备上楼回房。

      就在这时,干干净净清脆的少年声响起。

      “姐姐。”

      他听到了动静,转过头已经发现了她。

      谷郁站在楼梯上,遥遥地与他对视。

      谷聪的眼睛与他的妈妈十分相似,眼大明亮,看起来尤其无辜,但与他妈妈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未染世俗,分外清澈。
      也是,他不用争,他的妈妈早就帮他争好了。
      此刻,他站起来,用那双眼睛盯着她。

      “你在看剧呀。”谷郁干巴巴地说了句。
      她不算是特别讨厌谷聪,只是讨厌他的妈妈,连带着他也不想见。

      “不是,”谷聪摇摇头,“我在等你。”

      “啊?”

      谷聪走了过来,在楼梯口仰着头看她。
      少年正在长高的阶段,竹竿子似的,穿着睡衣睡裤,格外清瘦。
      “姐姐,”他叫她,眼睛里似乎含着仰慕,“你没吃晚饭,肯定饿了。做饭阿姨回家了,我守在这里,可以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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